可是,他們佔據了這有利位置後,卻沒法進行下一步動作。
因爲他們一上樹就發覺院牆內還有數十個棍衛在嚴密防守,根本沒有機會潛近新房。
更不用說其他什麼地方還有一些護衛在暗中盯着這處院子,他們知道,他們只要一露身,保管就會被發現。
對於那些暗處的護衛,他們並不放在心上,因爲他們除了通風報信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但是對院牆內這些訓練有素的勁衣鐵衛,他們卻不能等閒相視。
雖然衝破這些棍衛的圍堵攔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耗費的時間卻會讓他們前功盡棄。
大夥兒正愁無計下手之時,忽然看見蘇東川獨自從新房中退了出來,站在門外側身向着門內偷窺,似乎頗有得意之色。
蕭憐君的話音剛落,潘寵龐接着道:“可惜咱們已經白白錯過一次大好機會,若依我之前的主意,剛纔在前廳外就該用白玉京的驚天雷對付他,他現在肯定就死翹翹了。”
白玉京道:“話是這麼說不錯,但是當時誰想得到蘇東川竟然會鐵衣功?
在座的誰不知道鐵衣功,江湖中上一次出現鐵衣功的時候還是流雲劍派存在的時候,那時候鐵衣侯就憑藉這鐵衣功能硬抗流雲劍派的三大劍主,可想而知鐵衣功的霸道之處。”
顧禎斜眼看了看白玉京,心裡在叫着:誰說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知道啊,流雲劍派?鐵衣侯?這些都是古董啊。
只不過顧禎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幾人的話。
蕭憐君嘆口氣道:“鐵衣侯的鐵衣功竟然出現在蘇東川的手裡?而且他還練成了,雖然不知道練到什麼地步,但也是不可思議了。”
潘寵龐道:“鐵衣功也不過能抗刀劍而已,難道他還能抵擋驚天雷?”
“正是。”
白玉京說完之後,臉色更爲沉重,繼續道:“這鐵衣功比什麼百鍊橫江功之類的硬功都難練,練成之後,全身無罩可尋,驚天雷即使能夠傷到他,但是也未必能夠殺死他。”
溫清皺眉道:“這麼說,蘇東川整個人現在就像被銅澆鐵鑄一般,我們沒有一處能下手的了?”
顧禎看着蘇東川得方向道:“不會的,世間沒有什麼功夫是十全十美的,只是我們不知道鐵衣功的破綻之處罷了。”
白玉京輕輕嘆息道:“顧兄說的是,任何神功絕技,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破綻,家父曾經和蒼梧派的範掌門聊過鐵衣侯這個人,範掌門就曾說起過這鐵衣功的破綻。”
潘寵龐臉色一喜,忙道:“既然是‘當代大俠’範掌門說的,那這處破綻肯定就是真的了,果然是天助我也。”
白玉京搖頭道:“不要這麼樂觀,即使我們知道了破綻,但是對我們也沒有用,那處破綻有或沒有都沒什麼區別,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的。”
潘寵龐忙問:“破綻在什麼地方?”
白玉京道:“俗話說,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鐵衣功是內外兼修的功夫,但最重要的,還是丹田一口真氣,要想下手殺他,唯一的機會,是在他元精外泄,丹田鬆弛的剎那間,點破他的海底穴。
當然,這是當年鐵衣侯隕身的秘密,而當年鐵衣侯已經將鐵衣功練至大成,只餘下這一處破綻,如今卻是不知道蘇東川練到了什麼地步。”
聽完白玉京的話,顧禎卻突然睜大了眼睛,面色一沉,一把拉住白玉京的手臂道:“白兄,這是真的嗎?”
白玉京道:“當然是真的。”
顧禎倒吸一口氣,道:“那就糟了!”
衆人起初並未從白玉京的話中會過意來,如今聽顧禎說‘糟了’,都是仔細沉吟了一番,不禁駭然失色。
蕭憐君訝然道:“難道康榆真自願委身下嫁,是因爲她已經知道蘇東川就是殺父仇人?所以她打算……”
白玉京瞪着眼睛看着洞房,喃喃道:“不會的,這個破綻從來沒有在江湖上流傳過,榆真不會知道的,不會的……”
溫清接着道:“不管康姑娘是否知道,也不管康姑娘是否打算這般做,我們現在都必須把她帶走。”
潘寵龐也是急道:“對,對……,我們決不能讓她用清白身子去報仇,咱們一定要阻止她……”
潘寵龐的話猶未畢,幾人突然看見對面新房的房門大開,蘇東川此刻正當門而立,躊躇滿志地叫道:“來人呀,傳酒侍候。”
看這情景,幾人不用猜都知道,準是康榆真現在已經祭奠完畢,而康榆真和蘇東川此時也即將正式交杯了。
潘寵龐拉着白玉京叫到:“還愣着幹什麼,拿出驚天雷啊,今天我就要讓這蘇東川不得好死!
潘寵龐一邊叫着,一邊作勢想飛身撲進院牆。
顧禎在一旁幫助白玉京反手將潘寵龐扣住,不讓他露出身子。
而白玉京此時正眼神深沉的盯着新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禎看着潘寵龐低喝道:“潘寵龐!你想幹什麼?你現在拿着驚天雷衝出去,就是在用康姑娘和我們的性命,全部都拿來孤注一擲!你能不能好好待着,事情還沒有這麼糟!”
潘寵龐顫聲道:“可是……時間急迫,難道你們願意眼看榆真的清白身子,被那蘇東川遭蹋?”
以往比較衝動的蕭憐君此時竟然也很冷靜,冷冷的盯着潘寵龐道:“我當然不願意,但你這樣去拼命,對事情有何益處?你在這般衝動,只會讓事情更糟!”
溫清也在一旁道:“潘公子,我們現在還有時間不是嗎?”
潘寵龐搖頭道:“可是我顧不得許多了,我現在寧可與姓蘇的併骨偕亡,也決不能容他沾辱榆真。”
顧禎看着有些失神的白玉京,輕輕嘆口氣,他知道白玉京此時心裡也很亂,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衝進去,但是白玉京還是很好的壓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顧禎也知道現在白玉京根本沒法做出任何決定了,於是顧禎看着激動的潘寵龐,沉聲道:“關鍵是,只憑這兩粒驚天雷,我們未必就能與蘇東川並肩偕亡,更未必能挽救康姑娘的清白……
所以你先冷靜下來,接下來聽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