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齊老爺的表現,李縣令心裡重重嘆了一口氣,這齊文淵怎麼這會兒這麼沉不住氣。
咳了一聲後,李縣令說到:“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白馬山最出名的就是那黑狐寨了。
再說了,本官看這紙上的字跡異常清秀,卻像女子所寫,難道那朱大當家是個女人?
咦,不對,本官記得那黑狐寨的當家姓趙,何時成了姓朱?不過那山寨的二當家像是姓朱。”
李縣令的話剛說完,齊老爺倒是冷靜了下來,指着溫清說到:“這筆跡明明是你的筆跡,怎麼說是那朱大當家的?”
溫清說到:“方纔我說的是朱大當家的口述,沒錯,這字跡是我的字跡,那朱大當家的不識字,只能口述由我書寫。
至於李大人說的大當家的姓趙,那是因爲趙大當家的想放我等離去,卻被齊老爺的心腹朱大當家的直接殺了。”
齊老爺冷哼一聲道:“你說這是那朱大當家的口述就是嗎?他不識字,老夫是如何與他通信的?
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編的,隨便找個手印按了上去。又或者是你們讓那朱大當家按照你們的意思說的。”
李縣令點點頭,頗爲認同齊老爺的說法,看着溫清道:“既然你說是那朱大當家的口述,那麼朱大當家呢?既然願意給你口述這個過程,想必也願意與你同來作證吧?”
溫清卻是不答李縣令的話,而是回頭單舉一隻手,大聲喊到:“準備。”
畫音一落,長風鏢局衆人皆舉起手中的刀劍,這個動作倒是讓李縣令出現了一些慌張,要是對面真的不管不顧的殺過來就不好了。
心裡還低聲罵着,這些個武林人士通通是不要命的,不當人子。
溫清舉着劍說到:“那朱大當家嘛,被我殺了,這種人我溫清見一個殺一個,想要做證,請齊老爺下去找他對峙可好?”
溫清話剛說完,李縣令立馬讓衆多趕來的衙役擋在面前,而齊府內也出來許多帶刀帶劍的漢子和溫清的七八個人對峙着。
就在此時圍觀的羣衆中突然有人大聲說道:“齊家竟然真的養了這麼多武林人士,看來溫大小姐應該沒有說謊啊。”
那人話剛說完,頓時引起了人羣中熱烈的討論,紛紛覺得這話好像沒毛病啊。
而另一方向又有個人叫着:“那個...那個拿着鐵棍的光頭漢子怎麼這麼眼熟啊,好像...記起來了,一月我去白馬山採藥的時候見過,好像是那邊的山賊。”
這話說完頓時讓圍觀羣衆炸鍋了,而那個光頭漢子怒目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山你孃的賊,老子就沒有出過白馬城,哪個孫子在亂說話?說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而另一邊又有個聲音說到:“哎哎哎,沒錯啊,我也見過,前年我和翠花去白馬山那邊探親的時候見過他帶着人劫了一個商人的貨,沒錯,我記得!”
圍觀羣衆的話讓許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紛紛開始說到在哪裡見過哪個人,原來齊家真的幹這種事啊之類的。
齊老爺心中一團火,他知道這肯定是眼前那個小娘皮買通的人在那裡瞎叫喚,走上前去拍了那個還在對噴的光頭一巴掌罵道:“說你娘!”
然後叫到:“來人,把這些鬧事的長風鏢局的人打出去。”
然後回頭對着李縣令說到:“李大人,這長風鏢局用這麼卑劣的手段血口噴人,請李大人將他們捉拿。”
李縣令正準備開口下令拿人,畢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但是這時候一個衙役來到李縣令身邊,在其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
聽完這句話後,李縣令眼睛一眯看向了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個戴着斗笠看不清臉的人靠在牆邊。
隨後李縣令對齊老爺說到:“這件事情就是你們兩家的爭執,長風鏢局這也沒做什麼事情,不至於需要抓捕,趕走就是了。”
不待齊老爺說話,李縣令就讓衙役準備開始驅逐長風鏢局的人。
溫清聽到那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了,那聲音一聽就是顧禎的,他到底還是偷偷跟來了。
本來自己打算血濺齊府,不願意再麻煩顧禎,只是現在顧禎都來了,那自己就不能這麼做了。
看到衙役來驅逐,溫清讓衆人收起了刀劍,隨後對着齊老爺說到:“齊老爺,記住我說過的話,我至死也會和齊家周旋到底,死後也必將冤魂不散,終年伴隨在齊家衆人身旁。”
隨後直接讓衆人擡着棺木直接離開。
看到長風鏢局的人離開,齊老爺滿臉陰沉,也不看李縣令就拂袖而走,這傢伙要了老夫這麼多銀子,關鍵時刻竟然反水,直娘賊。
看着進了齊府的齊老爺,李縣令也是很不滿這齊老爺的態度,心裡暗自罵着‘彼其娘之’,隨後又在心裡感嘆這次賺錢的機會又沒了。
但是那天機門的人說要接手這件事情,他有什麼辦法,他只是一個縣令,如果對方只是普通捕頭,那他倒是有把握把長風鏢局的人抓起來。
但是對方來的卻是八大大捕頭之一的銀鈴神捕,那傢伙級別比自己高多了,除非自己是郡守,要不然就乖乖把這事情交給天機門吧。
顧禎看到溫清離去,也算是鬆了口氣,隨後便混在散去的人羣中也準備離開,路過那個戴着斗笠的人之時,顧禎多看了幾眼。
而那戴着斗笠的人也轉頭看向顧禎,風一吹過,斗笠前的紗幔被風吹起,顧禎能夠看到那帶着淺笑的嘴。
原來是爲女子,難道是不喜歡拋頭露面?顧禎也不再看着,順着人羣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望向那裡,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裡。
但是溫清並未直接返回破廟那邊,而是捧着牌位擡着棺木在城裡大大小小的街道遊走,一邊走着,一邊讓張七葉說長風鏢局的遭遇,一邊讓宋方將那朱大當家說的念出來。
只是溫清隊伍身後倒是還跟着縣衙的衙役充當尾巴。
巡了街的溫清剛回到破廟後就遇到顧禎倚在門口大樹上喝着酒。
顧禎看到溫清幾人回來,放下酒壺道:“回來了?”
溫清點點頭走過顧禎身邊,顧禎也並未叫住她,溫清停下腳步回頭準備說些什麼,顧禎卻是直接說到:“還順利麼?”
溫清點點頭,顧禎道:“那就好。”
顧禎說完扭了扭脖子道:“既然你想做的事情做完了,那接下來就該讓齊家付出代價了。”
溫清看着顧禎的眼睛,還是那樣清澈,將牌位抱得更緊了些,輕聲說到:“是。”
顧禎喝了口酒道:“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了,我給你帶了些好吃的,還有你們的,走。”
說完後顧禎就徑直走在了前面,溫清看了顧禎的背影一會兒便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