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房內,中間點着的火堆正“噼裡啪啦“的燃燒着,火光印在顧禎的臉上,而顧禎正在擦拭着一把劍。
這是他今日剛買的一把劍,雖然是一把普通的劍,但是好歹是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劍。
擡頭看見溫清身旁那把劍,又看看自己的這把劍,顧禎擦拭劍身的手停了下來,默默將劍入鞘看着有些發呆的溫清道:“想些什麼呢?”
顧禎的話將溫清拉回到了現實,連忙說道:“沒什麼。”
說罷可能覺得這話不可信,又說到:“想些往事罷了。”
顧禎正想接話,張七葉就從大門處跑來,看到張七葉的到來,溫清給顧禎說了聲抱歉便出了房間門。
坐在地上的顧禎微微往後傾倒,靠在房柱上,喝着酒看着站在大門處說着話的兩個人。
不知道有什麼話得避開自己說,顧禎心想,隨後又想着從臨山下山已經兩個多月了,現在自己的武功不差了,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回臨山了,至少得把這個世界的家給奪回來吧。
不過首先幫溫清做完這件事情後,還得和劉韶顏道別。
而大門處溫清和張七葉正在說着話。
“大小姐,查清楚了,‘投劍問路’廖燦枝真的在齊府中。”
溫清的神色有些凝重,這‘投劍問路’廖燦枝她當然知道是誰。
今日自己在齊府大門處看到齊老爺身後的中年人時就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這才讓張七葉去找人打聽這個事情。
“竟然真的是他,前年他不是往大齊去了嗎?”溫清有些疑惑,本應該在前年就往大齊而去的廖燦枝竟然出現在齊府,這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變得很棘手了。
“傳言是招募他的那個大齊皇子被殺了。”張七葉低聲道。
聽到這話,溫清顯然有些震驚,自言自語道:“往日常聽父親說大齊皇室如何混亂,卻不想皇子都能被殺。”
隨後回頭看了看有些慵懶的顧禎,兩人目光相碰,皆回給對方一個微笑。
轉頭回來的溫清看着張七葉道:“七葉,接下來的事情按我吩咐的做。”
看到張七葉點頭,溫清隨後接着說到:“這是一份蒙汗藥,一會兒你想辦法讓顧公子喝下,然後帶其出城,你讓宋方帶着其他還留着的鏢局弟兄往北走,去大齊境內南皋。”
張七葉接過溫清遞來的蒙汗藥,有些焦慮,急忙問到:“大小姐,那你呢。”
溫清淺笑,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張七葉急道:“大小姐,你......”
話未說完便被溫清直接打斷,盯着張七葉道:“假如你還認我這個溫家長女,那麼就按我說的做,其他不用多說。”
隨後溫清向前走了一步道:“你應該知道‘投劍問路’廖燦枝代表着什麼,那是我們白馬地界最富盛名的高手,代表着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即使顧公子看起來很厲害。
現在人死的夠多了,我不想你們還有顧公子在這件事情上也身陷險境。
你們走後,就再也不是長風鏢局之人,若是有朝一日回到白馬,記得看看我就好。
至於顧公子,到時候麻煩你和他說,就說我溫清對不起他,請他不要責怪。”
張七葉還想要說些什麼來勸諫溫清,但是溫清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往屋內走去了,而他知道他不能在顧禎面前說這件事情。
於是張七葉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那包蒙汗藥放入懷中,跟上溫清的腳步往屋內而去。
“聊什麼了,氣氛這麼凝重?”顧禎看到溫清進來後站起來問到。
溫清勉強一笑答:“沒什麼,七葉剛剛從長風鏢局回來,那裡已經......”
顧禎知道溫清說的是什麼,無外乎房子被佔了,關於溫家,長風鏢局的任何事物都可能被毀了,包括歷代溫家之人用性命守護的‘長風鏢局’這塊招牌。
溫清看着顧禎徑直說到:“我想回去看看。”
“我陪你去。”
溫清搖搖頭拒絕了顧禎的提議,而是說到:“顧公子,不用了,我就是回家看看,也許再也看不見了。”
顧禎心裡有些放心不下,溫清繼續說到:“請顧公子理解。”
語氣中有些強硬,似乎也帶着不滿。
顧禎識趣的不再說話,而是輕輕點了點頭便又坐下喝起酒來。
看到顧禎的樣子,溫清也不多說些什麼,而是對着張七葉吩咐道:“七葉,你和顧公子留在這,我帶宋方去鏢局看看,看看還剩下些什麼。”
剛走出門外,溫清並未回頭,停下腳步後說到:“這些日子麻煩顧公子了,今晚子時,做完最後一件事情後,不會再麻煩顧公子了,想必顧公子也有自己的事情。”
話畢,溫清直接離開了破敗的院子。
顧禎和張七葉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顧禎指着門口道:“嘛意思?”
張七葉撓撓頭,並未回到顧禎的提問。
顧禎還在那嘟囔,這女人心摸不透,咋說變就變。
見顧禎並不看着自己後,張七葉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將手伸進懷中,將那包蒙汗藥握緊。
看着幾步遠處正喝着酒的顧禎,又想到自家大小姐的話,張七葉捏的更緊了些。
感受到有些異樣,顧禎回頭看向張七葉道:“坐那幹啥,來一起喝點?”
張七葉有些爲難,但是在顧禎再三的催促下,還是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往顧禎那而去。
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平時更美,美得更加神秘,美得更加淒涼,美得更加令人心碎。
風未定,夜未靜。
甚至還能聽見不知道哪出屋內爭吵的聲音,以及城東那塊燈火輝煌之地的絲竹嘈雜之聲。
溫清趁着夜色摸到了齊府的側門,對於在白馬城土生土長的人來說,哪裡距離齊老爺住的地方最近是知道的。
齊府的側門在一處小巷,這小巷並不寬闊,兩人並肩而行就要佔據整個小巷,藉助齊府側門邊堆積的雜物隱藏身形的溫清此刻大氣不敢出。
此時齊府側門處正在進行看門小廝的接班工作,兩個小廝交接完畢後,只留下一個小廝靠在門口盯着,一會兒後,那名小廝已經打起了哈欠。
溫清慢慢往那名小廝靠近,迅猛如獵豹一般用手刀重重的擊在了那名小廝的脖頸處,那名小廝受到重擊的一瞬間就昏倒,溫清讓其緩緩靠在牆邊,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溫清輕手輕腳的進了齊府後院,躲過好幾撥巡夜的小廝,溫清已經摸到了齊老爺經常休息的地方,溫清將自己儘量隱藏在茂密的花草中,不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