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將手中的瓷瓶遞給白玉京,然後道:“先前有個人突然出現在窗戶邊,說了她沒有惡意後,便把這個交給了我。
然後她又說這丹藥能助師兄護住經脈,再輔以靜虛真人的真仙朝元功就能恢復。”
白玉京看着手中的瓷瓶,問到:“溫姑娘看見來人的模樣了麼?”
溫清搖搖頭道:“沒有,她一直沒露面。”
說完之後,溫清突然又道:“對了,她說話的聲音很奇怪,就像……就像戲子唱戲的那種調子。”
白玉京捏着瓷瓶,眼神深邃,沉默了一會兒道:“青絲戲。”
溫清道:“誰?”
白玉京將瓷瓶還給了溫清,道:“九重天的當代教主,一重天青絲戲。
先前就是她出現救了我們三人,還給了我們傷藥,否則我和顧兄恐怕……”
聽到這個,溫清一下子愣住了,青絲戲?怎麼可能呢……
白玉京背過身,道:“溫姑娘大可放心用藥,我雖然不知道青絲戲和顧兄之間的關係,但是我相信青絲戲是不會害顧兄的……”
白玉京說罷,不待溫清說話,便直接往屋內走去。
將房門關上後,白玉京看着牀上的蕭憐君,自言自語道:“憐君,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
西北風呼嘯。
這個時間,龍門往豐京而去的路上早已經是萬籟俱寂。
而路旁的樹林中,卻有兩個人影快速的從樹上掠過。
他們的目標,正是豐京方向。
當先一人,一襲白衣,戴着一具白色的臉譜面具,上面勾勒有金色的線條。
毫無疑問,這樣的裝束只有一個人,也沒有人敢戴着這種樣式的面具。
因爲這是青絲戲的標誌。
另一人,背上揹着一柄劍,一把白色的劍,劍柄處雕刻有鸞鳳圖案。
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把名劍,求鸞劍。
佩戴求鸞劍的也只會有一個人,那就是九重天當中的九重天,求鸞劍徐再思。
沒錯,爲兩個在樹林中趕路的正是從龍門撤走的青絲戲和求鸞劍徐再思。
她們爲何要趕去豐京?
徐再思也不明白,她剛從大齊京城回來就趕到了龍門,然後又跟着青絲戲連夜趕路。
而且徐再思發現,她在大齊京城那邊待了兩年,這次回來,青絲戲給她的感覺竟然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徐再思也沒有去問什麼,她知道,青絲戲不說就代表她還不想說。
她要是想說了,自然會和她說的。
就在徐再思想七想八的時候,青絲戲說話了,這時候,青絲戲並沒有用她那奇怪的音調說話。
只聽青絲戲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心中若有疑問隨時可以問。”
徐再思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們去哪裡?”
青絲戲道:“西江泊。”
徐再思又問:“西江泊?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青絲戲道:“找西江派。”
徐再思道:“易水王不知所蹤,西江派沒幾日可能就會灰飛煙滅,我們去做什麼?”
青絲戲道:“拿一樣東西。”
徐再思問:“很重要?”
青絲戲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徐再思也沒有再問。
兩人就這麼趕着路,耳邊的風聲漸漸緩了起來。
卻是青絲戲慢慢停在了一條小溪邊,徐再思知道青絲戲有話要說,所以她停下來後沒有開口詢問。
看着水流緩緩流過,青絲戲將面具摘下,看着水中自己面容的倒影,道:“很重要。”
徐再思又問:“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青絲戲笑了起來,道:“五雲劍。”
徐再思愣了愣,終於想起了五雲劍是什麼,她道:“那把屠了萬魔谷的五雲劍?”
青絲戲道:“不錯,正是當年在萬魔谷中大殺四方的五雲劍。”
徐再思道:“我還以爲五雲劍和‘絕雲劍客’伍朝雲一同隕落在了萬魔谷。”
青絲戲道:“伍朝雲是沒了,但是他的五雲劍卻是被別人拿走了。”
徐再思想了想道:“五雲劍雖然是好劍,但是似乎不值得姐姐你親自出手。”
青絲戲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緩緩道:“不是我要五雲劍,是有人需要五雲劍。”
徐再思道:“誰?”說完之後,徐再思看向青絲戲,有些不可思議道:“難道是……”
青絲戲道:“不錯,正是臨山派掌門,顧禎。
這五雲劍流落江湖,幾經輾轉,最後被顧禎的師父張老七得到,然後西江派的狗,就是天安堂的人爲了五雲劍滅了臨山派。
既然已經知道五雲劍在西江派內,那麼,現在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徐再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怎麼又是這個顧禎?自己回來後,發現自己這個姐姐怎麼什麼都不離這個顧禎。
今夜亂起前專門給顧禎解藥,然後又專門出手救顧禎,最後還親自給顧禎送藥。
徐再思不解,問到:“姐姐爲何要幫這個顧禎?”
青絲戲道:“爲什麼?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想法吧……”
徐再思想了想,道:“等等,臨山派在白馬城外,姐姐常年在白馬城,難道……”
青絲戲道:“不錯,我和顧禎相識很久了。”
徐再思又道:“那他知道姐姐的身份嗎?”
青絲戲道:“自然不知。”
徐再思想了很久,最後還是不敢相信地道:“那麼,姐姐是喜歡他?”
青絲戲看着水中的倒影,面對徐再思的問題,她想了很久。
過了一會兒,青絲戲才道:“喜歡?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其實並不想當什麼青絲戲,也並不想帶領什麼九重天。
我更不想整日只有陰謀算計,打打殺殺,我想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可是這些都是奢望罷了。
白馬城,是當年我父親帶我逃難的地方,只有在那裡,我才能放下一切,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原本我以爲,在白馬的日子會一直這麼平淡,但是我遇到了顧禎。
他還未成臨山派掌門之時,便與我相識相交,相處之後,我發覺,他的確有些獨特,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人。
他有時候會像個小孩子,有時候又非常有擔當,有時候說的話非常奇怪,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他那些奇怪的言行卻總是讓我感到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