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黃衣女子的話,玄誠道長雖然心中有氣,但他還是壓下怒氣,心平氣和地道:“女居士有兩件什麼事,但請直說。”
黃衣女子伸手撫摸着胯下錦毛大虎的虎頭,緩緩地道:“這第一件事嘛,很簡單,我不喜歡你們這伏虎觀的名字,明天就把這三個字改了……”
玄誠道長深吸一口氣,又道:“那請問女居士,第二件事呢?”
黃衣女子道:“第二件就更簡單了,我的手下和我說,清晨殺我手下兩個虎侍的人,就在你們這破觀裡,你立即把他交出來。
只要玄誠道長你答應了這兩件事,我自然不會爲難你們,說不定我還會給你們伏虎觀一些捐獻呢。”
玄誠道長微微搖頭,肅然道:“女居士提出的這兩件事,貧道深感抱歉,敝觀一件都無法辦到。”
黃衣女子冷哼一聲道:“老道士,你不答應?”
玄誠道長道:“貧道實在抱歉,第一,敝觀名爲伏虎,已有數百年之久。
貧道只是雲遊至此,有幸繼承衣鉢,掌管伏虎觀,卻是無權更改觀名。
第二,住在敝觀的各位居士,皆是敝觀的客人,敝觀也無權把客人交給女居士,還望女居士多多見諒。”
黃衣女子哼了一聲道:“老道士,我一向言出如山,從無更改,你不答應,可知後果麼?”
玄誠道長肅然道:“什麼後果,貧道不知,但是貧道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善惡終有報。”
黃衣女子冷然道:“老道士,別以爲你出身太清觀,有太清觀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了?
告訴你,就算太清觀的掌教玄清今日在這,我也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今日,這兩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否則,休怪我不給你們供奉的道祖面子!”
玄誠道長依然淡然道:“敝觀都是些方外之人,常年在這玉霄山修身求道,與世無爭。
貧道還是請女居士高擡貴手,不可在此滋事。”
黃衣女子格格笑道:“老道士,你今日如果不更改這破觀的名字,不交出殺死我那兩個虎侍的兇手來。
我就要把你這伏虎觀變成伏虎墓,然後,讓你們一個個都躺在裡面修你們的身,求你們的道,你信是不信?”
玄誠道長一甩拂塵,徐徐說道:“這麼看來,女居士是存心尋釁來的了。”
“就算我尋釁來的,憑你伏虎觀又能怎樣?”
反問了依據後,黃衣女子繼續撇撇嘴道:“話不多說,我耐心有限,現在我給你老道士一個考慮的時間。
就以我座下大黃的三聲虎嘯爲限,到時你再不答應,那就休怪我出手毒辣了。”
黃衣女子話音落下,也不待玄誠道長做出迴應,就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在她坐下的虎頭上輕輕一按。
這一按下去,那錦毛大虎果然目光眈眈,昂首發出一聲震懾蒼穹的大吼。
這一聲虎嘯,正當對面,聽來就更覺得有山搖地動,羣峰響應之威。
而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都被這一聲虎嘯震得心頭狂跳,耳朵嗡嗡作響。
玄誠道長鬚發揚起,岸然峙立,依然如山君般莊嚴,絲毫不動聲色。
呼嘯的餘威過後,玄誠道長徐徐說到:“用不着三聲虎嘯,貧道就可以答覆女居士,女居士提的兩件事,敝觀無法遵辦。”
雖然玄誠道長這般說,但是黃衣女子卻依然安坐在虎背上,神態悠閒,恍似未聞。
淡淡的月色,徐徐的輕風,再加上這樣一個女子,本應該是一副美景纔對。
如果她不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如果也不知道扮虎歹徒是她的手下,此景此情,她當真美得像天上仙女一般。
黃衣女子沒有理會玄誠道長的話,是爲了表示她言出如山。
她說過讓玄誠道長考慮三聲虎嘯的時間,就一定要等三聲虎嘯結束了再說。
玄誠道長見黃衣女子這般,心中已經瞭然。
於是玄誠道長也沒有說話,像一尊石像一般站着不動。
他心中知道黃衣女子一定要等三聲虎嘯過後,纔會有所行動。
所以,玄誠道長如今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籌思着對策。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說話,以至於這伏虎觀門前緊張的形勢,似乎暫時都靜止下來了。
原本有些嘈雜的觀門之前,也幾乎恢復到萬籟俱寂,聽不到一點聲息。
這種靜止,大家心裡都清楚,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所以,每一個人的心頭因爲現在太過沉寂,反而都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光景,只見那黃衣女子伸出她的芊芊細手,再度摸了摸座下的虎頭。
隨後,那錦毛大虎又擡起碩大的虎頭,發出了第二聲震懾人心的嘯聲。
之後,場面再度陷入和之前一樣沉寂。
第三聲虎嘯,和第二聲差不多又隔了一盞茶的工夫。
黃衣女子一直等到第三聲虎嘯過後,她才輕輕搖頭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爲何會嘆氣。
之後,她一雙冷如秋水的眼睛才老遠地朝着玄誠道長逼視過來,同時冷聲道:“老道士,如今三聲虎嘯已過,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呢?”
玄誠道長冷然凜聲道:“貧道早已經說過,女居士的要求,敝觀礙難遵命。”
聽到玄誠道長的話後,黃衣女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是,她笑聲之冷,似乎有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笑聲乍歇,只聽黃衣女子接着冷冷地道:“三聲虎嘯,我心意也已經盡了,老道士,這是你自己執迷不悟,不聽悔勸,莫道我下手心狠手辣。
我也知道你是從太清觀出來的,大概不會把我們幾個人放在眼裡。
可惜可嘆,江湖上總有一些人看不清事實,也許這就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和在劫難逃吧!”
她這段話是緩緩說來的,聲音嬌是嬌,但嬌柔之中卻帶着幾分冷酷。
而且,她說的也是事實,太清觀在江湖雖然聲名不顯,但是在世俗之中卻有極大的威望。
在江湖中,太清觀的實力雖然比不上平山劍派之流,但是太清觀也出過一些武林強者。
所以,出身於太清觀的玄誠道長,自然是有理由看不起毫無名聲的黃衣女子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