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輕鬆戰勝燕長寒,眼看燕長寒應掌倒下,她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惋惜之色。
也不知她在惋惜什麼。
但就在黃衣女子收了功,正待有所吩咐的時候,她的面色突然一變。
因爲這時候,一個聲音從伏虎觀中響起。
對於黃衣女子來說,這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她不敢忘記。
只聽那聲音帶着笑意道:“紅塵姑娘,好久不見。
怎麼每次一見面,我都能看見你在出手傷人,這可有些不好啊。”
什麼?紅塵?
這黃衣女子竟然是紅塵?
就是那位曾經在江湖上出現,然後突然又消失不見,給江湖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紅塵?
不過紅塵在江湖中是屬於那種名聲乍起,然後又迅速消失的那種。
而且紅塵在江湖中消失了也有一年多了,當今江湖也沒有多少人能記住這個當時作惡多端,被人冠以‘吸陽魔女’這種外號的紅塵了。
畢竟江湖中每天都有無數好人、壞人因爲各種目不暇接的事情出名。
人都是健忘的,江湖人更是。
話聲方纔入耳,黃衣女子,不對,應該是紅塵突然心中一震。
她也沒有對燕長寒繼續做什麼,只是臉色一變,直接離地飛起,一下就回到了虎背之上。
無他,只因爲這聲音對於她來說,簡直不能在熟悉了。
而且,對於紅塵來說,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也出現在這裡。
紅塵此時心念急轉,心想:“沒想到他也在這,他武功之高,本就勝我。
而且他武功進展之快,實在匪夷所思,這些時日不知又厲害了多少。
此番有此人在這裡暗中相幫,即使越梅能及時上山,也未必討得了好,倒不如這次賣他一個面子,待他離去,再來伏虎觀也不遲。”
一念及此,紅塵直接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銀哨,“噓”“噓”吹了兩聲。
那三個灰袍老者三柄闊劍和玄誠道長已經打出百招以外,三個人像走馬燈一般圍着玄誠道長急攻。
但玄誠道長一柄長劍使得矯如神龍,威勢奇猛。
任那三個灰袍老者如何聯手,他始終都是穩紮穩打,攻守兼顧,毫無半點破綻,與人有可乘之機。
三個灰袍老者沒想到三人聯手也只能堪堪和玄誠打個平手。
所以,對現在的情況,三人幾乎要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了。
但玄誠道長劍法精妙,找不到他一絲破綻,以三個灰袍老者的實力,即使他們全力以對,也無法破他。
就在雙方攻勢正要愈戰愈烈之際,突然間銀哨響了!
這是停手撤退的記號。
三個灰袍老者一聽到這哨音,面色一變,眼神竟然同時渙散了起來。
但是他們手上卻沒有停滯,而是各自虛晃一劍,得空跳出了圍戰的圈子,皆是收劍退下。
玄誠道長心中大感驚奇,他們三人並未落敗,何以要後退呢?
難道是因爲方纔黃衣女子的身份被點破了?
那三個灰袍老者剛退到原處,騎在虎背上的紅塵就趕緊說了聲:“走!”
紅塵一說完,錦毛大虎就及時站起,馱着紅塵緩緩轉身,而那四個灰衣老者也隨着虎後轉身,準備離開。
一套撤退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可見紅塵是一刻也不願多留。
就在紅塵剛轉身要走的時候,先前點破紅塵身份的聲音再度響起。
“紅塵姑娘,怎麼這麼急着離開,就不想留下來和老朋友敘敘舊嗎?”
待這陣話音落下,突聽‘咻’的一聲,一柄利劍從伏虎觀中破空而出。
來勢迅猛,宛如離弦之箭。
然後,這柄利劍便直挺挺的插在了紅塵他們面前的地上。
劍身入地之後,還在左右猛烈地搖晃,發出一陣‘嗡嗡’之聲。
紅塵見到那柄劍落下,心中也是一暗,她知道,今晚怕是沒有那麼容易離開。
但是她也沒有過多擔心,她有自己的倚仗,這人能破壞她的事,但是卻留不住她。
紅塵深吸了一口氣,只聽那柄劍發出的‘嗡嗡’之聲漸漸趨緩。
紅塵在心裡想着:“既然現在走不了,那就見見這個‘老朋友’又何妨?”
心念一定,紅塵輕輕拍了拍胯下的錦毛大虎,那大虎昂了昂頭,再度轉了回來。
而那四個灰袍老者並沒有說什麼,也同樣轉了過來。
剛一轉回來,紅塵就直勾勾地盯着臺階之上的伏虎觀觀門,至於其他伏虎觀之人,此刻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即使玄誠道長也是一樣。
在紅塵的視線中,伏虎觀的觀門之內緩緩走出了一個男子,那是一個身穿墨色衣袍的男子。
而這男子最惹人注意的地方,應該就是那一頭如雪的白髮了。
看着這個白髮男子走出,紅塵想起了以往相遇的情景,心中也是義憤填膺。
然後,只聽紅塵冷冷地道:“顧禎,顧掌門,許久未見。”
原來來人竟然是臨山派的顧禎,果然是一點兒懸念都沒有。
先前顧禎發聲之後,紅塵便嚴陣以待看着顧禎緩緩走出來。
而就在紅塵上一句話還未說出來的時候,場上的局勢便早已經冷靜了下來。
至於玄誠道長,他一點兒都不意外顧禎的出現,在他看來,顧禎不出來纔會意外。
所以,在他得空之後,他也沒有去管場上的形勢,而是立刻去查看了燕長寒的傷勢。
等玄誠道長回過身去,便看到青宜蹲在燕長寒身邊,一臉俱是惶急之色。
難道……
想到這,玄誠道長心頭不覺一驚,急忙上前急問道:“燕居士怎麼了?”
青宜站起身,行禮道:“回掌教師尊的話,這位燕施主,只怕是不成了……”
玄誠道長聽得心頭一沉,若是真的,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於是,玄誠道長急忙蹲下身子,查看着燕長寒的情況。
只見燕長寒雙目緊閉,臉如白紙,奄奄一息,光看面相,的確就如青宜所說的那樣。
玄誠道長只是先見燕長寒的臉色,心中便再次哀嘆了一聲,但是他還是沒放棄,伸手朝燕長寒的胸口摸去。
饒他平日裡是定力極強的一方掌教,這回他也感到伸出去的右手起了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