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有些躊躇,但是紅塵還是輕撫座下錦毛大虎的虎頭,同時也給那四個灰袍老者發了信號。
那老虎昂起頭,從鼻子噴出些熱氣,然後緩緩的轉過身子離開。
那四個灰袍老者也如先前一樣,一言不發地跟着轉身離去。
顧禎看着那四個灰袍老者,也是在心中發出了一陣唏噓,當初這四人在各自分舵之地,也是響噹噹的人。
如今……
見到紅塵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後,青閭才上前問到:“顧掌門,您真就這麼放他們離開了?”
顧禎反而很詫異地問到:“要不然呢?”
青閭撓撓頭,面對顧禎的反問,他也想不出什麼。
顧禎一邊往回走着,一邊道:“你想想,你師父是太清觀出來的,雖然太清觀如今說不上實力多深厚,但是它可是道教聖地,關係縱橫。
所以,若是不到最後,他們可不會輕易來伏虎觀鬧事。
現在他們既然來了,就不會只是來鬧事的。
我相信他們的人肯定在半山處等着截殺逃下去的人。
原本他們覺得紅塵一人對付伏虎觀足矣,因爲他們沒想到我在。
但是我要是動手了,他們定會來人,到時候就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面對紅塵一人我不擔心,即使加上海棠我也不擔心,我有信心能保你們周全。
但,若是庭霜月或者越梅其中一人來了,就沒那麼容易了。”
顧禎說完之後,他人已經進了伏虎觀的大門。
而青閭此刻卻是愣在原地,喃喃道:“庭霜月……就是那個‘紅衣勝血豔天下’的庭霜月嗎?
越梅……就是那個在龍門名動武林的紅蓮谷之人?”
過了一會兒,青閭纔回過神,見到顧禎已經進了觀門,趕緊吩咐道:“青英、青文,招呼大家迅速回觀。
還有,今晚巡夜的弟子多加派一些,務必注意觀外動靜。
對了,山道之上就不要去人巡夜了,在觀外周圍警戒就好了。”
“知道了,師兄。”
隨後,青閭才快步向着伏虎觀中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顧掌門,您等等我……”
——
夜已深,伏虎觀中仍是燈火通明。
今夜的伏虎觀應該是無人能夠入眠,許多道士拿着火把和武器在觀中巡邏,就連觀外也多了許多弟子在時刻注視着分外熟悉的玉霄山。
而在伏虎觀的後院,顧禎正和玄誠道長從他的屋內一同而出。
顧禎走在前面,順手接過了一個小道士遞來的面巾,而玄誠道長則在身後將房門帶上。
房內很是寂靜,但是關上房門帶起的微風還是將屋內的氣味帶出來了一些。
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氣味,若有若無,但是卻讓人很舒服。
顧禎將擦過汗的面巾遞還給了那個小道士後,便對着玄誠道長道:“道長,一同走走如何?”
玄誠道長微微點頭道:“顧掌門若有此心,貧道自當奉陪。”
顧禎笑了笑,比了個請的手勢,道:“請。”
“請。”
伏虎觀後,不遠處就是一座懸崖高臺,高臺上有一座古老的石亭,叫做‘觀雲亭’。
此時,觀雲亭中已經擺上了香爐,燒起了熱水,泡起了熱茶。
玄誠道長當先端起茶杯,道:“說起來,這是顧掌門第二次有恩於我伏虎觀了。
若不是顧掌門,貧道那兩個徒弟還有燕居士怕是凶多吉少。”
顧禎輕聞茶香,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青珏他們的內傷雖然有些棘手,但是卻不致命,道長你多花些時日也是能夠驅除的。
至於燕少俠,若是沒有道長你珍藏的秘藥,我怕是也很難護住他。”
玄誠道長喝下茶水,道:“說起來,顧掌門拿出來的那個藥丸倒是神奇無比,不知是何種靈丹妙藥?”
顧禎放下茶杯,道:“通天丹麼?”
玄誠道長道:“通天丹?好霸氣的名字。”
顧禎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只是正好對燕少俠的傷勢有奇效罷了。”
沒錯,這個通天丹就是當初顧禎抽中的通天草做成的。
本來有三株,一株被駱益霍霍掉了,另外兩株被拿來做了這所謂的通天丹。
其實,一開始顧禎也不知道這通天丹能幹嘛,畢竟這通天草也不像多厲害的樣子。
只是,有一次在外,顧禎救了一個被殺手追殺的武林人士後,才發覺,這通天草做成的通天丹竟然對驅散異種真氣很有奇效。
對於青珏他們體內的玄陰類的真氣,顧禎自然能用自己的太素陰功驅散。
而對於燕長寒體內的真氣,就沒這麼容易了。
所以,顧禎纔想起,自己還帶着通天丹。
說完了之後,顧禎看着亭外的懸崖高山,將話題轉移了過去,緩緩道:“道長,你說,這十里玉霄山是有什麼寶物嗎?”
玄誠道長愣了愣,搖搖頭道:“應該不會,貧道在玉霄山已有三十多年,未曾聽過。”
顧禎又道:“既然沒有寶物,那道長覺得紅塵她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玄誠道長搖頭道:“貧道也覺得納悶。”
顧禎又換了個話題道:“燕少俠說他來玉霄山找一個叫‘雲外天’的人,也不知道這‘雲外天’和行雲山莊又有什麼聯繫。”
玄誠道長給兩人添了茶水後才道:“顧掌門見笑了,這事貧道也不知。”
顧禎擺了擺手,然後盯着玄誠道長道:“道長爲何不告訴燕少俠,那雲外天的蹤跡?”
顧禎說完後,玄誠道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晃了晃。
顧禎自然是看見了,但他也只是會心一笑。
只見玄誠道長裝作無事的樣子,先穩了穩心神道:“顧掌門說笑了,這玉霄山確實沒有一個叫雲外天的人。
貧道既然不知,又何來的隱而不告呢?”
顧禎端起茶杯,笑了笑,道:“現在的玉霄山,的確是沒有一個叫雲外天的人。”
玄誠道長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下,緩緩道:“不止現在,是一直都沒有。”
顧禎也同樣將茶水一飲而下,然後又將話題說到了別處,他道:“道長,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了,你伏虎觀人多興旺,遠近聞名。
而我臨山也有一處百年道觀,只是當初戰亂,如今早已經敗落,觀中九天道君的塑像更是無人打理,無人供奉。
顧某實在是不忍心看着那百年的道觀一片荒煙蔓草、頹垣敗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