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搖頭道：“有人在落雁莊發現他的屍體，除了他那張臉之外，渾身上下，到處是傷痕。
至於他的臉爲什麼是完好無損的，很簡單，因爲他的頭被整個割了下來。
至於到底是誰殺了他，我也不清楚。”
黑衣人聽得連連震動道：“你可曾親眼看見他的屍體？”
白衣客道：“當然不是我親眼看見的，可是跟我親眼看見沒什麼兩樣。”
“這話什麼意思？”
白衣客道：“是我的兄弟，我的親手足看見的。”
黑衣壤：“你兄弟見過蘇東川？”
白衣客道：“想必是見過，要不然他怎麼能認他是蘇東川。”
黑衣人搖頭道：“我不信，不管你怎麼，我都不信。
我不信這世上除了我之外，誰還有理由會去殺他。
我瞭解他那個人，他的武功很厲害，而且像烏龜一樣，除非那些真正的頂尖高手對他動手，要不然誰也殺不了他……”
白衣客道：“你認爲的是五年前。”
黑衣人冷笑一聲，搖頭道：“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都一樣的。
除非實力遠勝過他，否則要殺他真的很難。
如果是他自己想死，沒有抵抗，那還差不多。
但，這更不可能，他要是有這樣的心思，他早該死在關山，而不應該死在落雁莊。”
白衣客道：“聽閣下的口氣，似乎對蘇東川知之頗深。”
黑衣人眉宇間騰起一片撩饒盛氣，道：“那當然，人與人之間怕的就是了解，只要瞭解一個人，他什麼都瞞不了你。
我要是不瞭解他，也不會站在這大風雪裡的路口上，一直等了他三三夜。”
白衣客道：“聽閣下的口氣，蘇東川似乎並不是一個什麼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黑衣人撇撇嘴。
過了一會兒，便冷笑道：“他也配？只有我知道，落雁莊莊主，‘翻棍’蘇東川是個最卑鄙不過的人。”
白衣客馬上拊掌道：“那麼他死得好，他該死！”
黑衣人目光一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衣客道：“卑鄙人多一個不如少一個，蘇東川既是個最卑鄙不過的人，那他還不該早些死麼？
如今他早就屍陳落雁莊，頭屍分離，我焉能不爲當世喜，焉能不爲當世賀。”
黑衣壤：“蘇東川當真死了？”
對於黑衣人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五年前約定好了，在這裡一決生死。
爲的就是當年關於百里貞的事。
可是如今，竟然有人告訴他，蘇東川被人圍殺，頭都被砍了。
一時間，黑衣人根本不願意去相信。
蘇東川要是真死了，這五年他閉關修煉那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百里貞的事就這麼算了麼？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白衣客道：“話是我的，信不信那還在你，你要是一定要把我當成蘇東川，我並不反對，也不否認。”
黑衣壤：“蘇東川是個最卑鄙不過的人。”
白衣客道：“我不過了麼，至少他是個世人皆知的有名氣的人，我是個離死不遠的人，與其無聲無息、默默無聞的死……”
黑衣人突然截口道：“告訴我，是誰殺了他！我不信你兄弟沒告訴過你。”
白衣客道：“閣下是信了？”
黑衣壤：“我這就趕赴落雁莊看看去，要是找不着蘇東川的屍體……”
白衣客道：“呃……有句話忘了告訴你，蘇東川是半年多前死的。”
黑衣壤：“那不要緊，你告訴我是誰殺了他，我親自去找他。
要是他承認，那就作罷，他要是不承認，我馬上就回來來找你，那怕是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
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認定你就是蘇東川……”
白衣客微一點頭道：“那也行，只是殺蘇東川的人並不在一起。”
黑衣壤：“只要他們是個活人，我會找到他們的。
告訴我，他們都姓什麼，叫什麼？”
白衣客道：“第一個人，他姓白，叫白玉京。”
黑衣人聽到這名字便皺起了眉頭，道：“平陽白家二子，‘下第三’白玉京？”
白衣客點點頭道：“不錯。”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有呢？”
“下一個，姓蕭，叫蕭憐君。”
“平陽蕭家？”
黑衣人眉頭皺的更深了。
白衣客看着黑衣壤：“還要繼續嗎？”
黑衣人並沒有話，而是直接點頭。
白衣客繼續道：“下一個，姓潘，叫潘寵龐。”
黑衣人聽到這裡，臉上那詫異的表情已經遮擋不住了。
“青雀山莊少莊主？”
黑衣人心裡感到一陣苦，他以爲圍殺蘇東川的頂多是些江湖遊俠。
卻沒想到這些饒來頭一個比一個大。
這蘇東川按理來不應該去惹這些人啊，隱居的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衣客先是咳了幾聲，然後看着黑衣壤：“還有三個人，要繼續聽嗎？”
還有三個？
那就是六人圍殺蘇東川了，即使蘇東川再烏龜，在六個這樣的人圍攻下。
死，應該也很正常吧。
黑衣人有些不確定了。
黑衣壤：“繼續。”
白衣客點零頭道：“一人姓顧，叫顧禎，一人姓溫，叫溫清。
還有一人姓康，叫康榆真。”
聽到這三個饒名字後，黑衣人鬆了口氣，還好，這三人和前面那三人不一樣。
不過黑衣人只知道康榆真，對於另外兩個人並不知情。
於是他問到：“那個顧禎和溫清是誰？”
白衣客道：“閣下不知道？”
黑衣人搖頭。
白衣客道：“近兩年江湖風頭最盛的臨山派之人，顧禎是臨山派掌門，溫清是其師妹。
對於這兩人，閣下下山之後，隨便找個人都能問出來。”
黑衣人喃喃道：“臨山派……三山地界嗎……”
白衣客詫異地道：“你知道？”
黑衣壤：“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告訴我，你叫什麼？”
白衣客道：“我姓周，兩字瀚淵，是瀚海的瀚，淵源的淵。”
黑衣人微一點頭：“我記下了。”
完之後，黑衣人一刻也不停留，轉身疾奔而去，只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大風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