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聳的臨山,彭瑜珺拍了拍有些焦慮的馬匹,今天的彭瑜珺早已經換了衣裳,不再是那斗笠勁裝的裝扮,而是換了一身普通女子的衣裙,別有一番風味。
“不曾想事情到了這一步。”彭瑜珺下馬牽着馬往臨山上而去,彭瑜珺心裡並不希望齊府那一把火和溫清有關,如果真的是溫清做的,那也沒什麼,就算是兩個齊家也沒什麼。
如果不是溫清做的,那自己權當來敘敘舊的。
但是對於從小長在天機門這樣地方的彭瑜珺而來,她只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只要她關注了這件事情,那麼她會追究這件事的真相。
而知道真相後的處理決定則是按她內心來辦了,她這些年辦案子沒少放了些惡貫滿盈的人,也沒少捏造證據誣陷他人。
她並不是什麼鐵面無私的人。
若真是你做的,你何時變得這般殘忍了?
彭瑜珺看着漸漸靠近的臨山派大門,嘴角勾勒出一道微笑,若是那個人幫你做的,那你竟然會同意他這般做,那你們的關係怕是不一般。
既然你信任他,相信他,那我就選擇不信任他,不相信他。
這樣想想似乎真的挺有意思的,而此刻彭瑜珺卻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彭瑜珺突然的掩嘴一笑,隨後便咳了咳,收起了笑容。
“煩請通報,天機門朱雀令主門下銀鈴神捕彭瑜珺前來拜訪顧禎顧掌門,目的是調查齊家滅門一案,特來邀請顧掌門往天機門一行。”彭瑜珺徑直來到臨山派大門處,現在臨山派大門處每天都有長風鏢局那幾人輪流值班。
今日值班的是宋方,宋方聽到彭瑜珺的話卻是一時間楞在了原地,因爲他被嚇住了。
“煩請通報。”
彭瑜珺再一次強調,宋方終於反應過來,衝到院子內就是喊着:“掌門,大事不好了。”
彭瑜珺將馬繩拽緊,反正幾日後自己也要去南方一趟,離開後怕是很難再見面,我便看看是何種人物讓你換了一幅模樣。
看着顧禎和溫清從遠而來,彭瑜珺慢慢收回了嘴角的笑容,而是換上了一幅鐵面無私,油鹽不進的表情。
溫清走近後卻是有些猶豫,就在顧禎欲說話的時候,溫清卻是突然喊道:“周姐姐,是你。”
“是我。”
溫清看到彭瑜珺的瞬間,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小女人,快步跑到彭瑜珺身邊,挽着彭瑜珺的手問道:“周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彭瑜珺笑道:“好久不見。”
顧禎看着兩人說着話,站在門口神情並不輕鬆,看到兩人已經結束了對話,顧禎往前走了一步道:“不知彭捕頭登我臨山派有何指教?”
江湖中無論是大門派還是小門派都對天機門毫無好感,不單單是因爲他們剛成立那會兒對武林中的鐵血清洗,更因爲大家同爲練武之人,你們卻成爲朝廷的走狗,像瘋狗一樣撕咬着武林人士。
因此只要天機門人到的地方,武林中人並不會多給面子,沒有添亂就不錯了,更何況如今的天機門已經不同往日,受到冷眼已經是頗爲平常的事情了。
做爲一個武林門派的掌門,顧禎對這些事情早有了解了,因此本着入鄉隨俗的想法,顧禎那幅拒人千里之外,一臉勞資不高興的表情就展現的非常自然,一點都不突兀。
“前來和顧掌門瞭解一些事情。”彭瑜珺收起了笑容,饒有興趣的看着顧禎,這個顧禎她查了很多遍,但是卻什麼都查不到,彷彿這個人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任何過往。
能查到的就是顧禎第一次出現是在臨山山腳處的下山村,然後就是在白馬城中混日子,最後參與到長風鏢局的事情。
對於神秘非凡的顧禎,彭瑜珺很有興趣。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起了好奇心,那麼接下來就是愛上這個男人。”顧禎看着彭瑜珺的眼神,這種眼神他早就看過了。
前世他有個朋友,雖然是個高富帥,但是總是把自己弄的很窮很神秘,那些女人和他相識後,隨着相處的深入,紛紛對他露出了這種眼神,然後就這樣釣到了許多妹子。
難得自己現在也是高富帥了?
彭瑜珺冷笑一聲道:“想不到顧掌門也喜歡研究人。”
“偶有涉獵。”
待顧禎和彭瑜珺兩句話說完,溫清已經從遇到故人的喜悅中回過神,徑直退到顧禎身邊,看着彭瑜珺,有些失落道:“周姐......不對,彭捕頭倒是瞞了小妹許久。”
溫清的動作,彭瑜珺看在眼裡,略帶歉意的說到:“小妹,希望你能理解。”
溫清點點頭,隨後轉身對顧禎說到:“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然後也不等顧禎回答,便徑直進了大門往後院而去。
“失去了所有,用了許久時間平復心裡的創傷,突然見到曾經姐妹之情的姐姐,頓時讓她覺得她不孤獨,可是才發現那個姐姐卻是欺騙了她這麼久,連身份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顧禎看着溫清的背影漸漸消失,轉身背對着彭瑜珺搖着頭說着。
隨後才背對彭瑜珺比了個‘請’的手勢道:“請把,八大神捕之一銀鈴神捕。”
彭瑜珺卻是不在意,幾步便跟上了顧禎,在顧禎身後似乎是提醒道:“她還有你。”
顧禎頓了頓,並未回答。
——
當天彭瑜珺只告訴了顧禎她是來了解齊府的事情的,但是當下就被顧禎擋下,告訴她,齊家的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請彭瑜珺離去。
但是最後彭瑜珺還是在臨山派住了下來,沒有理由,顧禎趕不走她。
“怕是來者不善。”顧禎坐在後山瀑布邊喝着酒看着正在練着劍的溫清有些憂慮,時不時瞥向臨山派的方向。
溫清並未停下劍招,而是道:“她……不會這般絕情的。”
顧禎喝了一口酒,眯着眼道:“身爲天機門的八大捕頭,卻追着小小的齊家浪費時間,還真有意思,若非是因爲這件事中有你這個妹妹的身影,估計她連正眼都不會看。”
溫清收劍,站在瀑布邊看着臨山派的方向道:“有我在,她不會不在意我的感受的。”
隨後溫清繼續說道:“她來了,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多留,快步往臨山派走去,路過彭瑜珺身邊的時候也並未看其一眼,停下腳步的彭瑜珺看着溫清的背影叫到:“小妹。”
溫清停下了腳步,並未回頭,而是略有遲疑道:“彭捕頭有何見教?”
彭瑜珺閉着眼搖搖頭道:“沒事。”
隨後溫清離開,彭瑜珺也來到了顧禎身邊,將顧禎的酒壺奪來,斜靠在一邊的樹旁眼神有些迷離,說到:“一日過去了,小妹氣還未消麼?”
顧禎氣憤自己的酒被奪走,又聽其說這話,嘲諷道:“清兒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竟然還這般問。”
彭瑜珺斜眼看了看顧禎,嗤笑了一聲道:“至於嗎,不就拿了你的酒,給你錢。”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枚碎銀子將其丟給顧禎,看似簡單的一擲,卻讓顧禎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顧禎伸手接過銀子,頓時一股大力從銀子上傳來,顧禎迅速站起,往後猛地退了四五步。
用力握緊那枚碎銀子,感受到那銀子上的寒氣,顧禎差點打了一陣哆嗦,瞬間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衝進了顧禎的體內,顧禎瘋狂的運行起全真心法,幸好全真心法是道家純正內功心法,且中正平和,而且那股冰冷的寒氣並沒有多少,倒是讓顧禎緩了緩幾息便將體內的寒氣祛除乾淨。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後,顧禎看着自己剛剛退了幾步的痕跡,將手背在身後,並未看向彭瑜珺,卻是說着:“技不如人,彭捕頭有話直說吧。”
彭瑜珺其實也有些驚訝,雖然自己只是試探之意,卻沒有想到顧禎只花了幾息的時間便將自己注在那碎銀上的一絲極寒真氣化解了,看來其內功修爲也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