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後,賀升纔將那書房的窗戶關上。
關上之後,賀升又將書房的門打開,喊道:“來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彎腰道:“老爺。”
賀升的語氣帶着薄怒,只聽他道:“賀曉曉呢?”
那小廝想也沒想,道:“方纔小姐回院子裡去了。”
賀升道:“把那不孝女……”
賀升還未說完,突然嘆了口氣,改口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下去吧。”
賀升態度的改變就連那小廝都能感覺的出來。
他不知道家主今兒個怎麼了。
但是身爲一個下人,他也知道有些話不該多說。
於是那小廝道:“是,老爺。”
還未等小廝離開,賀升卻是又叫住了那小廝,皺着眉頭道:“一會兒你去告訴其他人,日後但凡再有欺負小姐的事情發生,就不要怪本老爺心狠手辣了。”
頓了頓,賀升又冷冷地道:“別以爲你們做的那些事本老爺都不知道。”
賀升說完之後,那小廝直接跪下,顫聲道:“老爺,小的絕對沒有欺負過小姐。”
開玩笑,雖然不知道自家老爺爲什麼突然向着小姐了。
但是現在風向既然變了,那也該和以往撇清了。
賀升只是哼哼道:“以前的事就算了,今後……”
賀升沒有繼續說,而那小廝則是接口道:“今後欺負小姐的事兒絕對不會發生了。”
賀升哼了一聲後,便直接往賀曉曉院子的方向走去。
賀升他心中雖然對賀曉曉依然還是隻有厭惡。
但是賀升心裡也明白,現在的情形不一樣了。
即使他自己再不喜歡賀曉曉,他也要保證賀曉曉離開賀家前不會受到一絲委屈。
至於爲什麼,賀升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應該給賀曉曉留下點好印象。
也許是因爲顧禎的實力。
也許是因爲賀曉曉的存在讓他賀家有這麼一個吞掉白石幫的機會。
而在賀曉曉的院子裡,賀曉曉此刻正坐在妝奩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終於可以離開賀家了?
那幾位還要不要準備什麼……
就在賀曉曉心思雜亂的時候,她院裡的丫鬟突然上前道:“小姐,老爺來了。”
這句“老爺來了”讓賀曉曉一陣激靈。
自己的父親不會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雖然心中很是擔心,但賀曉曉還是立刻來到了房門口。
然後她看着走近的賀升,趕緊行了個禮道:“父親。”
賀升看着賀曉曉,只是發出了一個鼻音,算是回答了。
賀曉曉道:“不知父親有什麼事?”
賀升揹着手道:“進去說吧。”
雖然感覺賀升的態度有點怪,但是賀曉曉還是道:“父親,請。”
不論賀曉曉和賀升接下來說了什麼,都不關顧禎的事了。
顧禎此時已經回到了客房中。
夜裡一行收穫很多,所以顧禎此時的心情很好。
雖然張七葉還在對方手中,但是顧禎一點兒都不擔心張七葉的安全。
心情大好之下,顧禎直接將蠟燭吹滅,然後打開了那扇窗戶。
蠟燭雖滅,但是卻並沒有出現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
因爲月光正盛。
透過窗戶看去,外面是層層的屋頂。
顧禎站在窗戶邊,解下腰間的酒葫蘆,然後將酒葫蘆對着那層層的屋頂。
只聽顧禎笑道:“冬夜頗寒,閣下可要來壺烈酒暖身?”
顧禎說完之後,沒有人回答他。
顧禎也不惱,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窗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顧禎呵呵一笑,再次喝了一口酒葫蘆中的戒酒。
這一瞬間,只見顧禎的左手迅速探到腰間,然後疾速向着一個方向甩出。
只聽‘咻’的一聲,卻是一枚暗器從顧禎的手中閃出。
‘匡’的一聲,卻是那扇窗戶猛的被關上。
隨着窗戶關上,同時也傳出了顧禎的一句話。
“麻賣批,竟然不給我面子。”
而另一頭,負責監視顧禎的那個殺手的背上已經流出了冷汗。
只因爲顧禎射出的那枚暗器正插在他眼睛前面的那塊瓦片之上。
這殺手是趴在屋頂上的,正好比周圍房子低一些,不易發現。
那殺手心裡一陣後怕,沒想到自己的位置早就被那顧禎發現了。
若那顧禎動了殺心,那自己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吧?
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對於算計自己的殺手,顧禎怎麼可能手下留情。
顧禎只是大概知道監視人的位置,而那暗器也只是隨便往那方向射的。
恰好射在那殺手眼睛正前方的瓦片上,完全是因爲走了狗屎運。
若讓顧禎再射一次,估計就射歪了。
當然了,顧禎也不知道他這隨便扔的暗器差點就讓對方失去了一個人。
第二日,顧禎早早便起來了。
他並不打算就這樣去那什麼白石賭場,他想做點僞裝。
雖然他知道,他做僞裝完全就是沒什麼卵用。
顧禎主意一定,便閉門更衣,換了一件絲綢衣衫。
而顧禎也用遠中城羅義雄給他的“易容膏”將他的臉塗成了蠟黃色。
之後再描上兩道濃眉,又加貼幾撮鬍鬚,把自己改扮成中年商人的模樣。
至於那一頭白髮,很簡單,顧禎還是戴着那件披風。
畢竟現在是冬天,戴披風並不奇怪。
自我感覺滿意後,顧禎便大搖大擺地走出客棧,也不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順着大街向白石賭場走去。
時值初冬時節,賭場這類人煙聚集地地方因爲暖和,而白石賭場這類的大賭場更是生意鼎盛之際。
許多人辛苦了整整一年,唯有年節歲尾纔有閒暇,忙慣了的人閒下來,只有拿賭錢打了日子。
於是很多人莫不以作採辦爲藉口,紛紛涌進白石賭場。
顧禎一身商人打扮,夾在許多商人中毫不顯眼。
巳正初過,顧禎便施施然走進賭場。
這時,這白石賭場的“開場鈴”已經響過,賭場中煙霧蒸騰,滿滿擠了一屋子賭客,正在呼盧喝雉,喧嚷叫笑,好不熱鬧。
顧禎帶着笑意,混在人羣中繞了一圈遊目四顧,只見這白石賭場的‘老闆’正高坐櫃檯內,捻鬚頷首,狀頗自得。
爲什麼顧禎能發現那是老闆,很簡單,因爲顧禎一進來,那人的目光就經常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