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少女輕笑了兩聲後,便敲着桌子連聲道:“快開!快開!盒寶已經裝定了,想改也沒辦法改,趕緊給本姑娘打開!”
那中年寶官被逼無奈,把心一橫,而且是用力一橫。
然後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掀寶盒,叫道:“一賠一,獨押雙門,開啦!”
只是這聲音怎麼還帶着哭腔?
就在寶盒掀開的瞬間,滿屋駭呼頓起。
卻見那寶盒裡面的那粒寶子,赫然仍是個“幺”。
沒錯,還是那該死的“幺”!
當然,這次的“該死”應該是黃衣少女他們三人的評價。
而對於中年寶官來說,他此刻覺得這“該死”的“幺”竟然是如此的可愛!
賭場中千百道目光,即驚又詫,齊齊往那“玄玄手”看去。
可憐那孩子仍在委委屈屈,眼淚都還沒幹呢。
中年寶官長長吁了一口氣,一邊抹汗,一邊收錢。
不一會兒,那桌上的金葉、銀票都被他收進了臺後那隻大抽屜裡面了。
而在一邊看戲的顧禎此時突然驚喜的發現,心竟然不痛了。
真是奇了怪哉……
黃衣少女這時候突然“虎”地站了起來,粉臉煞白,凝目冷笑道:“好一個玄玄手,原來你們爺兒倆在這給本姑娘演雙簧……”
潘寵龐心中嘆息一口,果然上當了。
但是潘寵龐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很是附和黃衣少女的憤怒。
只見潘寵龐面色鐵青,憤憤道:“雲妹妹,咱們上了他的當,這小鬼,真該殺!”
而江大公子則是怒哼一聲,沒有說話,他的右手已搭上腰際劍柄。
周圍的賭客們眼看這白石賭場就要出事,鬨然一聲,紛紛奪門四散。
剛纔他們只恨擠不進來,現在就恨擠不出去。
剎那間,這白石賭場中就已經桌翻椅倒,亂成一片了。
顧禎見此情形,心中略爲計較,已經想好怎麼和潘寵龐接觸,讓其幫忙了。
想好說辭之後,顧禎便揮掌撥開人羣,挺身而出,冷冷一哼,道:“這位公子,賭場耍錢,有贏就有輸,何須如此強橫?”
潘寵龐身形疾旋,揚目向顧禎打量了一眼,心道:顧大掌門你僞裝在這就好好僞裝,出來行俠仗義幹嘛?
只是潘寵龐正待說話,卻見顧禎一個眼神掃來。
看到這眼神後,潘寵龐頓時一個激靈,這顧大掌門是要搞事啊。
雖然不知道顧禎爲何要“欺負”白石賭場,但先默哀一下吧……
於是潘寵龐立刻變臉,對着顧禎沉聲叱道:“你是什麼人?敢出頭多管閒事?”
別問爲什麼潘寵龐這麼熟練,說起來,兩人這麼配合做壞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說起來,那泗水地界的魔道散人‘無翼蝙蝠’司馬東城就很有發言權。
當然,如果死人能夠爬起來說話的話……
顧禎道:“在下本來是局外人,不過適逢其會,得睹這場豪賭,其實賭場勝負,雖關機智,亦有幾分運氣。
方纔這位姑娘連押皆捷,人家賭場淨輸十餘萬金,如數照賠,也沒有作爲,這一下,爲何三位輸了,就要在這裡拔劍殺人呢?”
潘寵龐愣了愣,冷笑道:“啊!我明白了,敢情你就是這賭場僱來抱臺腳的打手。今天碰上小爺,算你瞎了狗眼,你知道小爺們是什麼人嗎?”
顧禎緩緩道:“在下相勸純出善意,這跟公子的身份無關,再說,越是有來歷的人,越應該有氣度。
區區二十萬兩銀子而已,更何況其中一半,還是這位姑娘贏來的,公子可以在這萬木鎮看看,有沒有人這麼霸道!”
不待潘寵龐反應,一旁的江大公子卻是勃然大怒,五指一緊,長劍已“嗆”地離鞘。
“江師兄,不許動手!”
這時候,那黃衣少女卻是纖臂橫伸,攔住了準備出手的江大公子。
接着,那黃衣少女冷冷一掃顧禎,不屑地道:“輸贏事小,我只是不服這口氣,江師兄,你身上還有錢沒有?
本姑娘要再跟那小鬼“玄玄手”賭一寶,我非贏了他才甘心。”
提起錢財,江大公子就是臉色一紅,茫然道:“可是,可是師兄身上全部財產,剛纔已經……”
是啊,全部財產,也沒多少,幾乎都是潘寵龐的錢,這如何能不紅臉?
黃衣少女知道江大公子就不是有錢的主,便轉問潘寵龐道:“潘公子,你呢?”
潘寵龐方纔還在想着顧禎話裡藏着的意思,此時經黃衣少女一問,當下便回過神來。
只見潘寵龐尷尬地搖搖頭,苦笑道:“潘某也一文不名了。”
敗家娘們,錢都敗光了,哪裡還有錢?
那黃衣少女聽到這話,蠻靴一跺,生氣道:“我不管,你們得想辦法給我弄點錢來,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輸給這小鬼。”
潘寵龐和江大公子面面相覷,大感爲難,潘寵龐陪笑道:“雲妹妹,今天權且饒他一遭,咱們立刻趕回客棧去,明天潘某叫人拉車金磚來,好好跟他賭個勝負……”
顧禎聽到這話,心裡直抽抽……
還拉一車金磚,你咋不說拉一座金山呢?
黃衣少女哼道:“不行,我現在就要,你們成天吹牛,總說自己有辦法,難道千兒八百兩銀子也找不到?”
一句話,漲紅了潘寵龐和江大公子的兩張臉,兩個同道中人更是搔頭抓腦,吶吶無以爲應。
顧禎暗覺好笑,忍不住勸道:“這位姑娘,別太任性,俗話說得好賭錢不賭氣,假如都讓客人贏了去,那麼賭場早就關門了……”
黃衣少女喝道:“誰跟你講話了?少在旁邊老氣橫秋地教訓人。”
顧禎淡淡一笑,道:“姑娘一定不信,在下願意代墊賭本,讓姑娘再押一寶,如何?”
黃衣少女聞言一怔,不禁仔細又打量了顧禎兩眼,卻搖搖頭,冷哼道:“笑話,咱們又不認識你,誰要借你的錢。”
顧禎道:“在下並不是借錢給姑娘,只是代墊賭資,由姑娘試試運氣,假如姑娘輸了儘可不必歸還。”
顧禎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取出一錠足重五十兩的銀錠,隨手擲上寶臺上,道:“小兄弟裝寶吧!讓這位姑娘再試一試。”
錢,已經出了,黃衣少女也只是看了顧禎一眼,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你敢給,本姑娘自然敢繼續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