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顧禎落下後有些狼狽,孫可人便趕緊上前低聲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顧禎望了孫可人一眼,張口說道,“沒……”
他不張口倒也沒事,這一張口,只說了一個“沒”字,腳下就差點一個踉蹌,幾乎傾跌下去。
孫可人心裡一驚,急忙一把把顧禎扶住,同時急切問道:“師父,怎麼了?”
顧禎略微換了口氣,有些虛弱地道:“沒什麼,先前受了點傷,現在正好鬧騰起來了而已……”
孫可人道:“那師父您快坐下來歇息,接下來交給徒兒就好。”
顧禎擺擺手道:“無妨,你不是他們對手,我並無大礙。”
雖然顧禎和孫可人有些不適,但是同樣,甲六和那個女人也一樣有些狼狽。
所以,這會兒顧禎和孫可人才能有時間可以說兩句話。
同樣的,那個女人也在和甲六在說些什麼。
一時間,場上的局勢倒是有些平和了起來。
當然,這得忽視掉門外喊打喊殺的嘈雜之聲。
顧禎緩了口氣後,撿起地上的一把長劍,然後問到:“其他人呢?”
孫可人道:“外面有些棘手,現在潘公子他們和陳掌門守在門口。”
顧禎點了點頭,隨即又疑惑道:“他們?來的不止潘公子麼?”
孫可人道:“和潘公子來的還有一位俠士和女俠。”
顧禎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問。
他知道,這兩人估計就是之前賭場的那兩個人。
他們既然願意施以援手,那自己對他們的看法倒也可以有一些改觀。
兩人正待繼續說,但是甲六和那個女人沒有再給兩人機會了。
雙刀與利劍一左一右,向着顧禎和孫可人襲來。
頓時,一股肅殺之氣再次席捲開來。
就在顧禎掂量了下手中長劍,向着甲六迎面而去之時,他旁邊的孫可人早已衝出。
只見孫可人手中長劍飛舞,向着那個女人撲去。
而在場地兩側的天道會炮灰殺手也是相繼殺奔前去。
目標,是孫可人。
所以,此時場上的局面就變成了顧禎與甲六一對一,孫可人應付着那個女人和周圍的殺手。
這樣的組合,顯而易見,用不了一會兒,孫可人就肯定會敗北了。
在這裡敗北了,對方可不會及時收招,然後很有風範地說一句:“承認。”
只要敗北,那就只有死!
顧禎心裡挺擔憂孫可人的,但是一時間他也幫不上忙。
此時,顧禎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的心頭已極之不安。
那甲六的實力雖然比顧禎差上那麼一點,但是也足夠拖住他顧禎了。
更不用說此時,顧禎體內的傷勢已經展露出來了。
而甲六心中雖然知道這次的任務可能很大概率失敗了。
但是他還是抱有一點兒希望,那就是:只要那個女人快速殺死孫可人,然後再抽身與他聯手撲殺顧禎。
畢竟三人都知道,顧禎敵不過甲六和那個女人聯手。
而且此番和顧禎再次交上手後,甲六發現,顧禎好像變弱了。
這就是所謂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何況他已經與顧禎對拆多招。
所以,對於顧禎的變化,甲六很是敏感。
不管什麼原因,這對於他來說,算是一件好事了。
至於孫可人的威脅,甲六也絕對相信,那個女人絕對可以輕鬆解決掉她。
所以,他對於那個女人沒有絲毫的擔心。
交手了這麼一會,顧禎對於甲六的武功倒也摸透了一些路數。
顧禎很不敢相信,那甲六手中捏的似乎並不是劍訣。
在顧禎看來,甲六手中的那柄利劍就彷彿不像利劍一樣,更像是一種暗器。
這麼說來,這甲六是把這利劍當作暗器來使用呢?
還是說,甲六是把手中的暗器當做兵器來使用?
甲六這一輪是搶攻,所以他便搶制了先機。
但兩人一口真氣換過之後,顧禎已經能夠向他反攻。
只是反攻的收穫卻是不多。
一招相交而過,甲六再次握住了主動權。
突見匹練似的一道寒光,從甲六手中而出,已然迎面飛射向顧禎。
此時,避開甲六上一招的顧禎人剛在半空,新力未生,舊力已盡,實在不容易閃開這一劍。
但顧禎眼見寒光迎面射來,也不可能束手無策。
卻見這一瞬間,顧禎的身形是又向上硬硬地拔高了一些。
“嗤”的一聲,那道寒光便從顧禎的腳下飛過。
只是在這道寒光去勢未絕之時,甲六竟然在半空之中一個急轉,那道寒光便再次射向已經落在地面的顧禎。
顧禎冷哼一聲,腳下輕點,整個人向後滑出。
同時,他又將長劍交到左手,空出的右手直接往前一探,食指與中指一夾,已然將劍尖夾在兩根手指之間。
靈犀一指!
在手指夾住甲六劍尖之時,顧禎的身形亦同時停下,穩如泰山。
一時間,甲六的利劍有如被鉗子鉗着,“嗡”然不住抖動。
但是顧禎的那隻右手竟如鋼鐵打成的一樣,兩根手指也是一動也不動。
能夠以兩根手指夾住自己必殺的一劍,甲六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重新認知了顧禎這個人。
這指力何等驚人,這眼力又是何等尖銳,這判斷又是何等準確。
就算是甲六,此時也是開口讚道:“顧掌門的這一招,厲害!”
顧禎面色不變,一聲冷笑,突然道:“你既然是天道會甲字六等的殺手,又手執長劍,定是非常出色的劍客,何不以劍術與我一決高低?”
顧禎纔不會說他之所以現在才用靈犀一指,是因爲他忘記他還有這一門武功了。
顧禎現在動手,基本都用語氣,很少空手對敵,再加上他現在天天都在練習飛龍九式劍法,所以這門不常用的靈犀一指都快被顧禎忘了。
而這一刻,顧禎心裡也是在想:這靈犀一指好歹是陸小鳳的看家武功,自己也該多練練了。
顧禎說完之後,甲六卻是道:“如果顧掌門你是一個劍客,我會考慮。”
顧禎有些奇怪地道:“到現在爲止,你是第一個說我不是劍客的人。”
甲六道:“那些認爲你是一個劍客的人,只是還不瞭解顧掌門你罷了。”
顧禎笑了笑道:“不論你怎麼想,我說我是劍客就是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