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瞅瞅他,怒容滿面,道:“你就是那個臨山派的弟子?你一路跟蹤我們用意何在?”
說完之後,老道士又轉頭瞧向那高大漢子,又是憐惜,又是呵斥道:“你這孩子,竟無防人之心,在海上如此,到這還是如此,他這人是來害你們的!
若不是我們發現了,跟着他身後,到時候你要怎麼保護水姑娘!”
說罷,他冷眼瞪着任雲,冷笑:“臨山派的弟子也會藏在暗處害人了?”
任雲道:“我也不怕說,藏在暗處又如何?不錯,我就是要殺了他們兩個人!不過現在看來,還有你們兩個!”
此時,任雲已經根本不會懷疑了,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就是那羣襲擊魁西鎮的海盜頭子!
“爲什麼?”那個被老道士稱爲水姑娘的女子從角落閃出來:“我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殺我們?”
任雲朝她凝目,女人眼秀鼻挺,嘴角微微上翹,雖然此時面容憔悴,但是可以想象平日裡長的應該很不錯。
任雲冷笑:“問得好!我憑什麼殺你們?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水姑娘雙目一瞪,怒道:“好,你說,我們怎麼該死了?”
任雲看看她,道:“你們身爲海盜,定然到處爲非作歹。
況且你們還襲擊了魁西鎮,使得無數人流連失所,曝屍荒野!你們說,我不殺你們殺誰!”
“胡說!”那個高大男子叫道:“我們是海盜不錯,但是我們從來不曾害過人!更沒有去過什麼魁西鎮!”
此時,那老道士忽然哈哈大笑:“剛纔聽你義正詞嚴,說什麼殺該死之人,你這人,被人利用,顛倒黑白,還一副正人君子嘴臉,這不是太好笑了麼!”
任雲勃然大怒,罵道:“鬼道士,一身屍臭,還敢笑人!”
老道士哈哈又笑:“老朽不是什麼道士,老朽姓張叫張福壽,老朽開福壽客棧旨在爲我們老爺積德行善。
你嫌老朽一身屍臭,老朽一身屍臭又如何?總比你這見利忘義的人,強上十倍,百倍,千倍!”
任雲聽他說“見利忘義”,當下勃然大怒,叫道:“我先給你一點教訓,再殺了那兩個該死的東西!”
說着,任雲直接將長劍出了鞘,直刺張福壽。
張福壽見任雲長劍刺來,突地在胸前一抓。
任雲定神一看,這才發覺張福壽背了一支作法用的搖鈴,只不過,這搖鈴比一般搖鈴要大上至少三倍。
那搖鈴向前一甩,中間的舌心突然飛竄而出,成了一個刺鉤,撲向任雲。
這武器外型似搖鈴,用起來卻是十足的兵器。
一個長柄,用來掌握應敵,中間半球形鐵罩,像盾又似護手,最中心伸出的刺鉤,樹枝分叉般,靠前頭部份,是尖銳可戮人的長刺,橫生的部份則是鋒利短鉤。
任雲的見識並不算見多識廣,對於這種海賊常用的武器,他從未見過。
不過他也明白,若是一個不經心,被連刺帶鉤,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對付鋒利的兵器,尤其這種有鉤有刺,形狀奇怪的兵器,任雲的訣竅是,先避之,再細作觀察,反擊之。
只見任雲撤步避開,隨即斜竄一步,從側方攻擊張福壽。
兩人你來我往交手十數招,任雲看出,張福壽用這怪兵器的方法竟如用劍。
而且,這麼交手下來,任雲也清楚了雙方的實力最多在同一水平。
其實也對,身爲海盜,多是靠船堅炮利,以及人多。
雖然歷來這海上的海盜也是出過很多高手,但是大部分的人武功都是平平。
而這幾人能被人追殺至此,顯然武功不是很厲害。
而聽這老道士先前所說,他一直在這開這福壽客棧,爲他口中的‘老爺’祈福,再加上他年紀如此之大,武功自然也不會高。
如此一來,任雲也放心大半,管它兵器如何怪法,對方仍是以劍法出擊,這樣就有可操作的空間了。
兩人進退跳躍,縱橫遊走,任雲倏然拔竄而起,原來他已看出搖鈴的特性,知道一昧纏打不是辦法,爲求速戰速決,他已找出對方的弱點。
不錯,怪兵器雖有刺有鉤,看來銳利,但它半球形罩子,如盾似護手,外貌樸拙,沒有機鋒。
任雲就是看準它不傷人的造型,只見他凌空躍起,飛起一腳,蹋中球罩,這一腳飛出,力勢甚猛,張福壽再也抓不住,怪兵器脫手飛出。
任雲剛甩脫敵手,另一敵又欺上,任雲微笑道:“來得好,你纔是我要找的正主兒之一!”
原來斜刺殺來的正是那個高大的男子。
那個高大的男子與任雲互相交手了三招之後,兩人各自分開。
這高大男子的實力比張福壽略勝一籌,任雲想要勝他,還需不小的功夫。
況且,這還是一個一對多的局面。
因此,分開後,任雲也沒衝動。
而那個高大的男子則是看着任雲,有些納悶地道:“你方纔說我們襲擊魁西鎮,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這些重要嗎?你們既然做了,那就受死吧!”
“如果我說我們沒有去過呢?”
任雲一愕,然後冷笑:“動手吧,你若本事高,你們自去,我不爲難!”
而此時,那個水姑娘卻是靜靜地看任雲,說到:“任少俠認爲凡事動手,就可解決麼?”
任雲一怔,這水姑娘看上去僅只十七、八歲,臉上原本有幾分娃娃稚氣。
但是,這話一出口,在任雲看來,這姑娘竟有些成熟老到,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從來不曾傷害過雪西沿海的百姓。
不只雪西,甚至齊地下武和碎雲的百姓我們都不曾傷害過。”
水姑娘深深地看了眼任雲,然後自嘲笑了笑說:“當然,身爲海盜,我們自然是會劫掠的,畢竟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但是我等劫掠的多是南方諸國的商船,而且我們從不殺那些人,多是劫了財物就放人離去。”
任雲愕住了,這頃刻,這水姑娘說的這麼真誠,他反而有些話說不出口了。
過了一會兒,任雲才說到:“難道你們就不曾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