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禎站在那巨石上,手中緊緊地握住那張紙條,眼睛盯着巨石之下的溪流,一動不動。
他在糾結,在深思,他想要知道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這消息是假的,這人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真的,那這人的目的就更需要斟酌了。
顧禎想了一會兒後,嘴角突然一揚,然後右手一用力。
只聽一陣‘咔咔’聲響起,卻是那右手手心的紙條一瞬間就化爲冰屑,被顧禎揚在空中。
顧禎自言自語道:“老子管你想幹嘛,我不去不就行了,我又不傻。”
方纔,顧禎已經想明白了,不管這消息是不是真的,顧禎都不打算去參與。
只要我不參與,我就不會走入陷阱。
再說了,顧禎雖然對這個傳說中的七情六冊很感興趣。
但是他也明白,即使這消息是真的,他和臨山派的身板還沒有很強大,沒法去參與這種東西的爭奪。
參與這種東西的爭奪,一不小心,可能這兩年的努力就全沒了。
這對於顧禎來說,風險太大。
而且,顧禎自己有系統這玩意,根本不需要在乎這個七情六冊。
到時候運氣爆棚抽個什麼長生訣、太玄功等等這些神功,那還不是美滋滋?
既然自己有這麼大的保障在這裡,那又何必冒這麼大風險去參與這七情六冊這個事情呢?
不過,雖然已經決定不管這事到底是真是假,都不去參與了,但是顧禎心裡還是在想着這件事。
一方面,是因爲七情六冊這玩意還是很吸引人。
另一方面,就是這件事太多奇怪的點了。
一個對臨山派格局瞭如指掌的人,一個實力高強又故意引顧禎的人,一個莫名其妙關於七情六冊的消息……
總之,今夜這個事情一切都很奇怪,就算顧禎在怎麼想,都是毫無頭緒。
不過顧禎有一點很好,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算了,沒必要不去折磨自己。
放鬆心態之後,顧禎就打算回去了,不過剛一轉身,顧禎卻是突然一笑。
只見他望着北方自言自語道:“極北荒原那地,好像雁行山就在那,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胡青青呢?她應該很感興趣。”
自言自語之後,顧禎更開心了,又在心裡暗道:“還有青絲戲,她可能會更感興趣。”
之後,顧禎又看向溪流對岸的樹林,自言自語道:“你想套路我,我就幫你把水攪渾,看誰厲害。”
顧禎一邊說着,一邊往臨山派內走去。
而顧禎剛剛離開那巨石,那溪流對面的樹林中,就有個黑衣從一顆樹後閃了出來。
這人看着顧禎離去的方向,也是自言自語道:“原本想讓你去把水攪渾的,但是你這小子的性子真的是……”
說完之後,那人也是輕笑了一聲,搖搖頭,然後這人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雨是忽然間下起來的——
不像夏日之時的驚雷陣陣,大雨瓢潑。
這臨山冬日的冬雨,就和這裡的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細雨攜風,使得此時的臨山派更加寒冷了。
隨着細雨落下,白茫茫的氤氳一時間也充滿在這茫茫天地間。
“袁師妹,你沒睡麼?”
這是孫可人的聲音。
孫可人這話是說給袁今夕聽的。
她們兩人今夜是住一個院子裡的。
細雨落下之時,孫可人便醒來了,一出房門,就看見袁今夕站在屋檐之下,看着那緩緩落下的細雨。
聽到孫可人的聲音後,袁今夕轉頭看着孫可人笑了笑,然後道:“睡了一小會兒,孫師姐,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一到冬日,我便睡不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孫可人淡淡地回了一句後,便拉緊了自己的披風,走到了袁今夕旁邊,一起看着從屋檐流下的雨滴。
袁今夕是知道孫可人的暗疾的,當下袁今夕也是道:“我家鄉那邊有個大夫,醫術高超,下次我請他來給孫師姐你看看。
雖然不敢說比駱先生醫術高深,但是多個方向也是不錯的。”
孫可人和袁今夕都知道,這暗疾是根本治不好的,但是袁今夕總不可能提這個事吧。
聽完袁今夕的話後,孫可人微微點頭道:“那就勞煩袁師妹了。”
說完之後,兩人之間就沒有話說了,一時間只聽聞雨滴落在屋瓦與青石板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袁今夕纔打破了這寧靜,說到:“孫師姐在想什麼?”
“想什麼?”
孫可人微微搖了搖頭,伸出右手,用手掌接着那些落下的雨滴,一邊感受着手上的涼意,一邊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只是很喜歡這樣安靜的環境。”
“我也是,總覺得這樣的環境人,整個人都會清明許多。”袁今夕笑道。
這冬日的細雨,來的快,去的更快,此時,除了微弱的雨滴外,已經不復之前淅淅瀝瀝了。
孫可人收回右手,轉移話題道:“師父常常誇獎袁師妹你的天資悟性,不知袁師妹將玉女劍法練的如何了?”
“我只能自己練習玉女劍法,現在我也不知自己到底練的如何程度了。”袁今夕含笑道。
雖然在當初顧禎手把手教了袁今夕,而且她自己也是在劍道之上有着不錯的天賦。
然而玉女劍法作爲和全真劍法對標的劍法,它的精妙和深奧根本不虛其他知名劍法。
因此,得不到任何幫助的袁今夕只能自己根據劍訣來練玉女劍法。
加上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巫山之上,沒有和任何人動過手。
所以,她此時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玉女劍法練到何處是很合理的。
“我雖對玉女劍法浸淫不深,但也算練了不少時間,若是袁師妹,不嫌棄,不如你我以玉女劍法切磋一番?”
孫可人轉頭看向比自己身高高了差不多一個手掌的袁今夕,難得露出笑容說到。
袁今夕心中一動,笑道:“師姐此話,正是師妹心中所想。”
孫可人微微點頭,然後道:“袁師妹稍等。”
說罷,孫可人起身,轉到自己房間內,換下了寬大的衣裳和披風,取過平日練劍時才穿的勁裝。
玄白兩色的衣服映得她此時有些顯白的臉陡然間多了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