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媽該死!都他媽該千刀萬剮!”顧禎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着。
他已經快要藏不住心中的憤怒了,若是那三家之人現在在自己面前,顧禎定會不管不顧殺了他們。
彭瑜珺並沒有對顧禎的反應意外,就是她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去將那些人通通宰了,更何況親手救她們出了牢籠的顧禎。
但是彭瑜珺也沒有去勸顧禎什麼的,而是在一旁給顧禎說着那些捕快帶回來的內情。
就在此時一個捕快快步向兩人跑了過來,在彭瑜珺面前單膝跪地遞上一封捲起的紙稟告到:“回彭捕頭,遠中李捕頭快馬傳信。”
彭瑜珺接過那封信,揮了揮手讓那名捕頭退下,隨後便準備打開這封信。
遠中而來,應該就是那俞家的情況,剛要打開,彭瑜珺的眼皮便跳了跳。
心下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手中不停,將信一展開,一目十行將那封信上的內容看了後,彭瑜珺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無力的將手垂下,那封信被彭瑜珺捏的非常緊,彷彿立刻就會被她捏碎一般。
“俞玄青,死了!”
彭瑜珺是咬着牙將這事情告訴顧禎的。
顧禎還記得那個清麗的女子,那個像只鴕鳥一樣只會跟在溫清身後探頭探腦的女子。
原本聽到那捕頭說是遠中城的消息,顧禎心裡也是一突。
如今聽見彭瑜珺將這噩耗說出,眼前一黑便感覺到天旋地轉,腳下卻是不穩,辛虧彭瑜珺見顧禎狀態不太好,及時拉住顧禎的手,才免得顧禎摔倒。
顧禎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在壓制自己心裡的憤怒。
過了一會兒,顧禎感覺好點後,並沒有說話,而是雙眼無神的看着遠處的羣山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笑完才帶着怒氣憤聲道:“俞玄青就這麼死了?好啊,俞家,沈家,流雲門還有獨孤家,你們一個個都很好,都很好。”
彭瑜珺見顧禎這般有些瘋癲的狀態,正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不想身後傳來溫清不可置信的質問聲:“顧禎,你說什麼!”
——
溫清原本是在自己房內準備突破全真心法的第一道坎,這段日子溫清的全真心法進展神速。
一方面其天資本就不差,二是全真心法的特性使然,三是顧禎在一旁將自己修煉全真心法的心得毫無保留的分享給溫清,讓她少走了一些彎路。
知道彭瑜珺來了後,溫清原本以爲她是爲了案子的事情來找顧禎的,所以溫清也沒有打算第一時間去見彭瑜珺。
花費了一些時間後,溫清終於將那道坎突破,小成也有望了,心下欣喜的溫清想去找顧禎分享這個事情。
找人問出顧禎現在正和彭瑜珺在後山瀑布那,本來一開始聽到顧禎和彭瑜珺兩個人待在一起,溫清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想到這,溫清自嘲的笑了笑,還是將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給趕出自己的腦袋,隨後便向後山瀑布那邊走去。
剛出後院門,溫清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恍了下神,腳下一不小心就被門檻絆了下,好在沒什麼大事,只是腳踝處輕微扭到了下,並沒有多嚴重。
本想先回房間看看,但是就在溫清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捕頭火急火燎的往瀑布那裡跑去。
看到那捕頭,她心裡突然沒來由的感覺非常的慌亂,當下便不再多想,拖着有些崴到的腳一步步往瀑布那裡趕去。
不曾想剛趕到這就聽見顧禎那句憤怒的話,那一瞬間溫清感覺自己心裡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下,腳踝處卻是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她突然聽到噩耗一不小心沒注意,剛剛那隻腳又絆到了一塊石頭。
這一次沒有這麼好運,溫清直接摔倒在地,剛摔到地上有些狼狽,溫清也沒心情去管,直接帶着眼淚不可置信的大聲質問道:“顧禎,你說什麼!”
聽到溫清的聲音,顧禎猛地回頭,看見溫清坐在地上,滿臉淚痕一臉不可置信。
他第一時間跑到溫清身邊將溫清扶起,見溫清腳似乎站不穩,待彭瑜珺扶住溫清,顧禎才蹲下身子撩起溫清的裙襬,將鞋襪去掉,只見溫清的腳踝處竟然腫起來一塊。
“要緊麼?”顧禎柔聲問到。
“顧禎,我問你,你剛剛說什麼,玄青,玄青怎麼了?”
溫清伸手抓住顧禎的衣袖,大聲的質問着,眼淚卻是像不要錢的一般從溫清的眼眶中奪路而出。
溫清心裡是非常非常不願意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一切,想讓顧禎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聽錯了。
想讓顧禎告訴自己,俞玄青此刻正在俞家幸福快樂的生活,她也漸漸擺脫了這些不好的回憶開始面對新生活。
顧禎知道溫清和俞玄青的關係,雖然心下不忍,但是顧禎並不想說什麼安慰的話去欺騙溫清,畢竟這個事實她也聽到了,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而已。
顧禎滿臉關懷地伸手替溫清抹掉臉頰上的淚水,隨後才無奈的閉着眼搖搖頭。
看見顧禎搖頭,溫清一時間感到五雷轟頂,好像自己心裡空落落了一塊,忍不住轉頭直接趴在彭瑜珺肩膀上大聲的哭了出來。
哭了一會兒,溫清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但是她還是哭喊着:“玄青……玄青走的時候……是……是那麼的開心……雖然……雖然不捨,但是還是……欣喜,還說……還說明年這個時候……這個時候讓我……我去俞家做客,一輩子……一輩子都……都不會忘了我,可是……可是她……爲什麼……爲什麼啊……爲什麼……”
顧禎別過頭,擡頭看着天不知道再想什麼,彭瑜珺抱着溫清,低聲在其耳邊說着話。
她能理解溫清現在的心情,她知道溫清對那俞玄青就像自己對她那般,若是沒有顧禎,溫清喪命在齊家,自己,自己也會這般痛苦吧。
彭瑜珺擡手看着自己手上那封信,心裡已經無比的憤怒,她就這麼冷冷的看着那封信,彷彿那信就是那些殺人兇手。
隨後那封信在彭瑜珺手裡就變成了冰塊,彭瑜珺輕輕一捏,一陣‘咔’的聲音,那封信已經化爲無數冰花飄散在空中,在冬日的陽光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輝,隨後消失在陽光下。
冰花消失了,但是那些罪業不曾消失,或許消失的只是一張紙,也或許消失的不只是那些碎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