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英菲尼迪,行駛在從江東市回H市的公路上。
車上,蘇傑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看着開車的楊林,一句話不說。
楊林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前後視鏡中的蘇傑,問道:“怎麼,不能坦然的面對嗎?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要是到我這個地步了,未必會比我強!”
蘇傑自從上車後,第一次開口。
其實,他自從被帶走後,就已經絕望了,他知道,即便是求饒,那也只能徒增楊林和車上人的看不起。
那自己,又何必徒勞呢,有些話,留着對雷公去說,比跟他求饒要強得多。
蘇傑不算是沒腦子的,只是論聰明,他不及楊林這樣的人而已。
楊林再次一笑,“你放心,我不會作到你這個地步的,因爲,我沒有你這麼貪心。”
“哼,有句話叫兔死狐悲,我的今天,也許就是你明天的下場!你自己看清楚!”
蘇傑仍是嘴硬的說道。
楊林不再說話,他覺得,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說太多話的必要,更何況,這個人本就和自己不是什麼朋友,而恰恰,在這之前,他們還屬於競爭關係。
那,對於這樣一個人,他只需要完成雷公交給他的任務,就足以了,其他的都是空談。
一小時後。
車停在位於H市近郊的草場上。
這裡,以前是給紙箱廠提供草料的地方,最近被雷公收購了。
打算在這裡擴展公司下屬的廠區。
於是,這裡佔地將近兩千平方的地方,周圍荒無人煙。
幾臺車,已經早早的停在這。
草料場的中央,已經挖好了一個深坑,一臺拖拉機剛剛運來了一車石灰粉,倒在了坑沿。
兩臺車頭大燈閃過來,隨後,車子開到了跟前。
雷公負手而立,在他的身後,站着六七個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肅穆非常。
咣咣!
隨着車門碰上,雙手被反綁的蘇傑,也被人推到了雷公的面前。
“雷爺!雷爺我錯了雷爺!”
這些詞是蘇傑之前都想好的,他想做最後一搏。
說完,蘇傑噗通一下,直接跪在雷公的面前。
雷公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他,並沒有說話,他是在等待着他說。
“雷爺,這麼多年,我跟隨着您鞍前馬後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雷爺!”
蘇傑仰着頭,看着俯視着自己的雷公。
“是,我這次是鬼迷了心竅,我做了黑賬,挪用了公司的錢,但是,我對雷爺你是忠誠的,雷爺!”
蘇傑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此刻,他的命懸一線,他的每一句話,對於他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他從下車時,就已經看到了雷公一旁挖的那個大深坑。
雷公只是點上了一根菸,火光中,雷公的臉看上去是那樣的平靜但又帶着一股莫名的猙獰。
蘇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候,只要是雷公的一句話,他就要命喪於此。
他不想死,他要儘自己最後的力量去搏一搏!
“你,說完了?”
雷公俯視着身下的蘇傑,淡淡問道。
“雷爺,我這些年做的怎麼樣,您總看在眼裡吧?我蘇傑不敢說在您手下是第一個忠心的,但,我做的那些事,也能抵消我這次所犯的錯了吧?”
雷公只是撇了撇嘴,輕輕彈了下手中的菸灰。
“好,你既然跟我說忠心,那我就跟你說說這個忠心!”
雷公手指着蘇傑,厲聲道:“遠的不說,就說去年,你揹着我和馬來那邊來的客戶,打着公司的名號,卻直接繞過了公司,自己做成了一筆生意,這筆生意,直接讓公司損失了六百萬,有沒有這事?”
蘇傑,“……!”
“還有,今年年初,你直接用我的名義,跟南方來的客商,做的交易,讓你直接獲利將近一千萬,有沒有這事?”
“……!”
“你以爲,我掌握的,只是資料上那些你做的假賬嗎?”
雷公的手已經指在他的鼻子上,“你還跟我說你忠心?你就是這麼對我忠心的?你是死有餘辜!”
“……!”
“還有……”
“你最不可饒恕的……”
雷公說着話,微微俯下身子,湊到蘇傑的耳邊小聲說:“就是,你竟然給我扣了一頂綠帽子!”
……!!!
蘇傑瞬間驚悚!
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一句話都不再說出。
隨即,雷公站直了身子,“所以,你是不是死有餘辜?”
“雷爺……我……我該死啊,雷爺,還請你看在我多年幫襯您的份上,給我留一條生路。”
“我能讓你體面的死,就是給你最大的恩賜了。”
雷公只是說完這句,便轉頭不再看他。
“雷爺!雷爺!!雷爺!!!”
蘇傑扯聲大喊,他不甘心,他不想就這麼死。
但是,雷公卻不再回頭看他。
雷公上了奔馳商務車,車開走了。
而這時,楊林卻走到了蘇傑的跟前。
“唰!”
一把漆黑的槍口,對準了蘇傑一邊的太陽穴。
“哥們,別往這邊看!”
蘇傑嘴脣顫抖着,口中低沉的喃喃。
“刷!”
蘇傑的雙眼帶着怨憤,盯着楊林,死死咬着牙關。
楊林目光深邃,“你不要這樣看我。玩腦系,你就是個孩子,玩隊形,你已是孤家寡人?!”
“你的今天,都是你自己一步步作的。下輩子,做個人吧。”
“艹你媽的,楊林!我今天是栽了,但我他媽沒想到,會死你手上!但你給記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呵呵。”蘇傑咬着牙,卻止不住的嘴脣顫抖,滿臉邪笑的看着楊林。
“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事實。”
楊林輕蔑的淡然一笑。
“你知道是誰出賣的你嗎?”
“……?!”
“砰!”
一聲槍響過後。
人,直接倒地。
“埋了!”
楊林說完,將傢伙兒揣回到後腰,轉身離開。
身後的七八個人,一擁而上,將蘇傑踹進深坑,跟着舉起鐵杴掄土填坑。
……
林奕墨的靈堂前。
大闖對着林奕墨的黑白照片。
“大墨墨,已經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大闖將三炷香插在香爐上。
“今生,我沒能給你最好的,如果有來生,大闖再補償你。”
大闖背對着身後衆人,淚痕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