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天海國主又拿起了一份奏章,看了一會兒,道:“每次都這樣,來了就站着,什麼也不說,你趕緊說吧什麼事?”
秦宗延行君臣禮,“陛下,秦天死了。”
天海國主放下手中奏摺,眉頭輕皺,“小天遇難了嗎?”
“哎!我們對不起大哥啊!那是他唯一的兒子。”
“三弟,這件事應該是七絕國做的,這麼多年了,他們也應該查到了小天的去向,爲了那些餘孽,他們不得不出手。”
秦宗延道:“陛下,臣弟也認爲是七絕國做的,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騷擾我國邊境,我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天海國主點點頭,站起來走道窗前:“三弟,這事你去做吧,帶着天海鐵騎禁軍。”
“臣弟告退!”
天海國主一拳打在窗前的桌子上,“該死的七絕,這次看你們拿什麼擋。”
江流逝不知道,他從西荒帶着追蹤術印記到南疆,已經讓一個兩個國家開戰。
江流逝還無疆河邊,這一個月穿越沙漠,早就一身塵土,在河裡洗洗,休息了兩天。
夜幕降臨,河邊燃起篝火,江流逝親手動手烤魚,龍女與自己是不需要進食的,但藍溪鳳不行。
一個多月在沙漠中穿行,藍溪鳳天天啃着乾糧,江流逝是心疼她,才下河捕魚。
魚肉烤出香味,藍溪鳳都饞得口水不斷產生。
“江郎,快熟了嗎?”
江流逝輕輕轉動樹枝,翻着烤魚,“還要等一會兒呢。”
藍溪鳳嚥下口水,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那條魚,“哇好香啊!”
龍女使勁嗅了一下,“我怎麼沒有聞到香味?妹妹,真的很香嗎?”
藍溪鳳使勁點着頭,“真的好香啊!”
“江郎,我在鎖輪城吃過一次烤肉師傅做的烤妖肉,根本沒你弄的香,我有點懷念你在毒谷給我烤肉的日子了。”
說着這事,藍溪鳳回憶起她第一次遇到江流逝,被江流逝欺負的情景。
當初那個時候,藍溪鳳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生吞了江流逝。
現在回憶起來,確實滿滿的快樂。
“江郎,你這烤肉的本事是誰教你的?居然比正宗烤肉師傅做的還好!”
江流逝也被這話勾起了塵封的記憶。
那段記憶真的很美好,記憶中,父親耐心的一遍遍教他烤肉。
見江流逝沉默了,手也停下來,架在火堆上的烤魚糊了。
江流逝回神,烤魚已經糊了一面,看樣子吃不成了。
“抱歉,走神了,鳳兒,我重新給你烤。”
剛要丟掉,藍溪鳳一把奪過江流逝手中烤糊的魚,“不能丟,我餓了。”
拿在手中,藍溪鳳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雖然有股糊味,但是愛人做的食物,永遠是最好吃的。
口齒不清的藍溪鳳,說:“真好吃,剛剛鳳兒唐突了,是勾起了江郎的傷心往事了吧,我想,這烤肉是你煉屍派的師父教你的吧,你已經報仇了,他們也得到了安慰,你就不要多想了。”
江流逝又拿起了身邊串好的烤魚,慢慢烤着,“不是師父,是我的父親教我的。”
“只是…。”
江流逝從儲物袋裡掏出了在鷹崖村草屋裡找到的令牌,翻來覆去的看着,“我離開了西荒,以後很多事情就沒法知道了。”
“等我有一天回到西荒,我會追查到底。”
藍溪鳳瞟了一眼江流逝手中的銅令。
“哐啷!”
藍溪鳳手中的烤魚掉在了地上,情形有些激動的藍溪鳳站了起來,聲音顫抖:“江郎,這個…,這個東西你怎麼得到的?”
江流逝不解,這藍溪鳳是怎麼了。
“你問這個銅令?”
藍溪鳳死死看着銅令,點點頭。
江流逝突然激動起來,情緒比藍溪鳳還要激動:“你認識這塊令牌嗎?”
看見藍溪鳳點點頭的瞬間,江流逝站起來大笑,“太好了!”
“好鳳兒,快,快告訴我,這塊令牌有什麼來歷?”
藍溪鳳的目光落在江流逝身上,想到了一件事,但她不敢肯定,也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江郎,你先告訴我,你如何得到令牌的?”
藍溪鳳想哭,她與這個令牌有很大的淵源,她去西荒這麼多年,爲的便是這東西。
他愛着江流逝,但如果江流逝是殺了這令牌的主人而得到得令牌,她與江流逝的路就到頭了。
此時的藍溪鳳,想知道答案,又希望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心裡矛盾。
江流逝沒說話,倒是龍女插嘴了:“這個是帝君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什麼?”藍溪鳳眼睛瞪得很大,一臉不敢相信,“你說這是江郎父親的遺物?”
江流逝點頭:“我從小,經常看見父親偷偷翻出此物,看着發呆,父親不幸身亡後,這是他唯一留給我的念想了。”
藍溪鳳笑了,笑得很開心,隨着又哭了,“父王,女兒完成了您的任務了!”
那樣子,怎麼看起來就像是瘋了。
江流逝,“鳳兒,你怎麼回事?”
藍溪鳳跑上去,緊緊抱着江流逝,“天意如此!”
過了一會兒,藍溪鳳擦掉不知道是傷心的淚,還是開心的淚珠。
“江郎想知道銅令的來歷,也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吧,我爲江郎講個故事,江郎自然也就清楚了。”
“這令牌是南疆琴國鼎鼎大名的琴軍令…。”
曾經,南疆琴國被滅,至於爲什麼會被滅掉,藍溪鳳已經跟江流逝講過了。
之前藍溪鳳講給江流逝聽得那個故事,說的就是被滅掉的琴國。
琴國當初與七絕國交好,兩國聯姻,可沒有等到琴國的王子與七絕公主長大,琴國就沒有了。
琴國王室幾乎被天海國屠殺乾淨,只剩下襁褓中的王子,被琴軍首領帶走。
琴軍付出慘痛代價,一萬琴軍近衛帶着的王子逃離出去,在叛軍的追殺下,一路逃亡,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等到七絕國知道琴國被滅的消息,琴國變成了如今的天海國,想要復仇已經無能爲力了。
在七絕國的多年查探之下,方知琴軍近衛逃去了西荒。
說到這裡,江流逝已經明白了。
江流逝替藍溪鳳說了後面的故事,“七絕國知道琴國禁軍去了西荒,於是天海國派血海閻羅前往西荒,佔據了地獄宗,爲的就是追殺琴國逃走的人。”
“而曼珠閻羅藍溪鳳,則是七絕國國主派往西荒的人,爲的也是找到琴國王子。”
“而我不是我父親的孩子,我的父親是琴國國主,他是琴國琴軍近衛的首領。”
“我就是當年從南疆被帶走的琴國王子,對嗎?”
藍溪鳳點點頭,“是的,你就是琴國唯一的王子。”
“江流逝,倒過來念就是釋琉將,你是釋家唯一的血脈!”
江流逝看着滾滾的大河,心中如同這條大河一樣,波濤翻滾。
“釋琉將…。”
一切都想得通了。
爲什麼自己的那些叔叔們都沒有娶妻,爲什麼他們對自己都是那麼好,不管犯了什麼錯,他們都包容。
想想兒時,不管怎麼捉弄叔叔們,他們從來不生氣,只是因爲自己是王子。
在想想,每次父親都說,叔叔們出去打獵,被野獸咬傷了,或者要死了。
那根本不是,他們是去抵擋追殺者了,他們一直在拿生命守護自己。
一個個叔叔們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面,最後父親也倒下了,都是因爲保護自己。
到了最後那一刻,父親也沒有告訴自己這些事,爲的也是保護自己。
原來自己在煉屍派受到那麼好的待遇,也是父親特意安排的。
江流逝心裡很堵,很想哭出來,但殭屍無淚。
心裡悲傷,身體不受控制,黑髮變成白髮,身體變成殭屍形態。
“吼!”
一聲聲殭屍的吼聲,傳出很遠很遠,想要宣泄心中的悲傷,可那種感覺揮之不去。
“天海!好一個天海,我們的仇原來是早就註定的了。”
江流逝不知道,冥冥之中一切已經像是安排好的。
琴軍近衛首領把江流逝託付給了煉屍派,以那顆屍丹作爲報酬。
煉屍派又因爲那顆屍丹被滅。
站了許久許久,腦海中都是叔叔與父親們慈祥的笑容。
“逝兒,別鬧了,睡吧。”
“哎!逝兒怎麼又調皮了啊!”
“逝兒,來,看看叔叔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逝兒,你想捱揍是不是,那可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玉佩,你怎麼打碎了?”
藍溪鳳與龍女一左一右,抱着江流逝的胳膊,頭輕輕靠在了江流逝肩膀上。
龍女輕言:“帝君,龍女陪着你,我們一切滅了天海國,就像是滅掉地獄宗一樣。”
藍溪鳳也是溫柔的道:“原本我是與琴國王子有婚約的人,被你勾了心,我一直以爲琴國王子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一直絕對對不起他,現在好了,與我有婚約的人和我愛的人都是一個人。”
“江…,釋郎,我們去七絕國,父王會幫你,你復國,幫你報仇。”
江流逝收起心中的仇恨,收起了不良情緒,昔日那種笑容出現在臉上。
“鳳兒,釋琉將已經死了,我是殭屍,是江流逝,不在是一個人類。”
“我不需要復國,因爲我不再是琴國的王子,不再是釋琉將,但我要天海上下,無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