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張氏,你給養漢子的,你瞎說什麼呢!我家三妮那不是在那個瘋婆子的懷中抱着呢!什麼時候在家了!”馬紅花跳起來喊着,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她的心虛。
“呵呵,馬紅花,你說你家三丫沒有在你家,那我們現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馬張氏眼睛一眯不屑的說道。
“你……”馬紅花指着馬張氏眼睛都紅了起來,然後對着村長一跺腳,有幾分撒嬌的意味說道:“三叔,你不能看着她們怎麼欺負我,血口噴人啊!爲了全村的人,我們家是又拿銀子,又拿東西,最後把我的親生女兒被獻了出來啊!嗚嗚,現在出了事情,你們就聽幾個外人的話,就來指責我,我……不活了……”馬張氏一屁股坐在地方大哭了起來。
“哎呦我的爹啊,你怎麼去的怎麼早啊,留下我和我娘孤兒寡母的,受盡了白眼啊……連你的親生孫女都保不住,最後還要被人冤枉,嗚嗚嗚,我的爹啊,你等等你苦命的女兒吧……我這就是找你,和你說說,你這些兄弟是怎麼對我的……爹啊……”
這一頓哭喊,讓周圍馬家村的老人都冷了臉,尤其是馬家村的村長。
莫彩離看着衆人的臉色變了,心中好奇,轉頭看向了劉大郎,希望他能知道。劉大郎感到了她的目光轉頭看向她,見她眼裡詢問的目光,不解的閃爍一下目光:“怎麼了!”
莫彩離被問的一愣,心道:她是啞巴能問麼?嘆了口氣,搖搖頭。
“呵呵,哎,我在頭幾天打聽過這個馬紅花的事情啊,有人要聽麼?”酒鬼一直注意着他們,這一刻笑着問道。莫彩離聞言眼睛一亮,對着他點點頭。
酒鬼看着她乖巧的樣子,心中喜愛寵溺的擡起手拍拍她的腦袋,這一舉動卻讓劉大郎差點破功,又隨後看到莫彩離甜甜的笑容火蹭蹭的往出冒。
“這個馬紅花是馬家村村子嫡親的侄女,而馬紅花的爹在她很小的時候因爲一次意外去世了,傳聞啊他爹的死和村長有關,所以從那以後,村長對她和他娘格外的照顧,這也是他們孤兒寡母能安然的抱住家產,還能招個上門女婿的原因!”酒鬼壞笑的看了一眼吃味快酸死的劉大郎,然後微笑着輕聲的給莫彩離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莫彩離點點頭,可是她有這層關係,她的孩子怎麼會被選着祭河神呢?莫彩離又疑問的看向酒鬼。
“呵呵,這也是她保留下的那些財產惹下的,她娘因爲她爹死的早,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可是這馬紅花不知道爲什麼,成親多年也只有一個女兒,排名老三小名叫三丫。因爲這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又是一個女孩,馬紅花家的財產是不是該拿出了給其他的族親平分了?偏偏這個馬紅花是個犟性子的,發話說她姑娘以後也是招上門女婿,財產什麼的其他人就不要想了!之後,她的女兒就被選上祭河神了!”酒鬼讚賞的看了莫彩離一眼,怎麼快 想到這一點蠻聰明的。
哦,莫彩離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了,又是錢惹的禍。
“哼,你什麼怎麼八卦了!”劉大郎冷冷的說道,知道點破事了不起麼?非要拿出來顯擺!
“呵呵……咳咳——”酒鬼笑了一般,被損友打一拳岔氣了咳嗽了起來。咳嗽完了無視損友警告的眼神說道:“呵呵,我是看到了丫頭妹妹之後才注意這些的。”說完還對着莫彩離眨眨眼睛,莫彩離看着他搞怪無奈的搖搖頭。
他們
這邊竊竊私語,馬紅花那裡原本的哭鬧已經變成了尋死覓活:“嗚嗚,我不活了,放開我吧,我這就去死,我要見我爹,爹啊……嗚嗚——”
馬紅花的男人馬二哥緊緊的拉着她安慰着:“紅花啊,不要哭啊了,三叔一定會爲我們做主的。三叔!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真的想逼死紅花啊!”
這話問的村長火氣騰的上來了,指着那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說道:“馬紅花,馬二哥你們兩個現在出這出給誰看呢?什麼叫我逼死馬紅花,天地良心啊,這些年我對你們怎麼樣?就算是爲了報答我哥爲了救我而死的恩情,我也早應該報答完了。”
“三叔,你這意思就算不管了唄?”馬紅花一聽這話,也不哭不喊了,也不尋死覓活了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責問着村長。
村長的臉更黑了,剛要說話,他身邊的馬張氏說話了:“哎呦,張三叔啊,你這事真得管管了,想到年,我那剛出生的女兒也是被祭河神保得了大家一年的安生,我那時心痛如刀絞,可是說什麼了麼?現在選到她馬紅花的身上,就因爲是你村長的嫡親侄女就能弄虛作假,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就活該麼?“
馬張氏說道自己的女兒,那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就那麼的被活活淹死,說得好聽是侍奉河神,可是明眼的誰看不來啊,那是死了,再也見不到了。想到傷心處,馬張氏也不用作假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馬張氏一哭不要緊,村中其他的有女兒被祭河神的也哭上了:“嗚嗚,我可憐的女兒啊。”
人在悲傷時,看着身邊的人都悲傷,心裡會有種安慰,要是有一個明明應該和她們是一樣的命運,可是卻無事,心裡就會不平,而現在馬紅花就是處在這個位置上,她的女兒也被選祭河神了,拼什麼她就能買個假的,代替自己的骨肉……不就是村長的侄女麼?她們這些無親無故的孩子就該死麼?
這樣的想法一出,心裡扭曲的一定要馬紅花的孩子也祭河神才善罷甘休,於是她們七嘴八舌的讓村長做主。
村長被逼的臉都黑了,最後無奈下說道:“去,你們去看,要是三丫真的在,就抱來。”
那些女人聽了這話,如跑馬拉松一般爭先恐後的轉身向村中跑去!
“你們站住啊,我家三丫沒有在家啊……”馬紅花急了,拉這個,拉那個,最後被衆人晃倒在地上,摔了一臉的灰土,擡頭的第一句話竟然還是說:“回來啊,我家三丫沒在家……”
莫彩離看在這一幕,心裡對馬紅花的厭惡竟然不見了,她也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她所作所爲在她這個角度看來是罪無可恕,可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看,她又有什麼錯呢?她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已。比起那些不顧親子死活的,比如孫毅財那般的人物不是好的太多了麼?
“我家三丫沒在啊……”馬紅花其實瘋瘋癲癲的追逐的衆女人跑去。
河岸上,因爲這羣女人的離去,變的安靜了下來,酒鬼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莫彩離,伸手扶着她輕聲的說道:“坐一會吧!”
莫彩離還沒有點頭或搖頭,一邊的劉大郎就一把搶過莫彩離,瞪了一眼酒鬼:“不勞費心。”轉頭對上莫彩離不解的眼神時,臉上發熱的轉過頭去。酒鬼看着兩人的互動,嘴角壞笑的搖搖頭。
“哇哇……”一個女嬰的哭聲夾雜着一陣腳步聲傳來。
“村長,你看馬紅花
家的三丫是不是在這,哼,這馬紅花將她家孩子藏在樑上了,以爲老孃我找不到呢?”馬張氏抱着一個女嬰大步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喊道。
村長這回就算是有心護着侄女又無可奈何了,只好搖搖頭說道:“既然找到了,就在準備祭神大典吧!”
“你……”馬張氏還要說,就這樣完了,那馬紅花呢?不處置了麼?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男人拉住,想來是她家男人,她才乖乖的住口了。
“村長,這正主找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把我們的孩子抱走了?”酒鬼這時,走上前客氣的問村長。
村長現在懶的看見他們,一擺手示意他們快點走吧!這點醜事都被他們看到了,出去還指不定怎麼說他們馬家村呢!這臉啊都丟盡了。
酒鬼這時候也不在乎他的態度,走到了莫彩離和劉大郎的身邊,說道:“我們走!”劉大郎點點頭,獵鷹一般的眼睛又狠狠的掃了一眼馬紅花的男人馬二哥,這個男人算是被他記恨上了。然後才扶着莫彩離和酒鬼一起走下河岸,要離開馬家村。
“啊,我的三丫啊……”他們三人剛剛下了河岸,迎面跑來了一個瘋癲的女子,仔細看去,正是剛剛的馬紅花,她和莫彩離三人迎來一個對面卻對他們視而不見,快速的跑向河岸。
“我們走吧……”酒鬼和劉大郎不屑的看了一眼馬紅花,這個女人這回也叫你嚐嚐這個味道。
莫彩離點點頭,看看懷中熟睡的女兒,同劉大郎走去,耳邊還一直傳來一聲聲的哭喊和無情的話。
“這不是我家三丫,還給我。”
“不是你家三丫,爲什麼還你。”
“張嫂子,我馬紅花以往對不起你啊,我給你跪下了,我給你賠罪了,你看看這不是我家三丫啊……”
“我,看就是。”
“三叔,求求你,救救你侄孫女吧!我家這一枝就剩下這一個獨苗了……”
“哎……”
“把這個女人帶下去,祭河神的事情再也不能出差錯了。”
“嗚嗚,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
莫彩離聽到最後一句,腦海裡響起了自己在孫家,在孫大丫那裡拼命的喊着還我女兒,可是無人管她。爲什麼爲痛苦買單的永遠是女人,爲什麼女人要是天生的弱者。
“丫頭,不要多想,馬家村就是這樣的風俗。”酒鬼看出了莫彩離眼裡的悲傷,出言安慰到。
風俗?那不是說,每年都有一個無辜的孩子爲這個可笑的風俗而送命!莫彩離靜靜的走着,耳邊又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她站住了腳步,低頭看着懷裡靜靜的安睡的影兒!
她真的能視如無睹麼?現在要死的是和影兒一樣大的孩子,她也有疼愛她的父母,她也有一段沒有開始的人生,她的離去會對她的家庭造成永遠不可磨滅的傷害。還有那些被祭河神的孩子,這些她真的能視如無睹麼?
莫彩離輕輕的笑了起來,她不能,如果她能,她就不配那個民主的國度,如果她能,她就太給那些穿越的姐妹抹黑了。
也許,她不該在這樣的消極下去,她沒有力氣,可是她有知識!她可是現代當紅的網絡作者,怎麼能在這裡丟了份呢?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刻,她的眼睛如寶石一般的明亮,射出了耀眼的光,就如同一顆蒙塵的珍珠,終於放出了奪目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