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溫傅儀就是將薛弘踹了出去,薛弘惺忪着眼看着她哭道:“不是說好了陪夫人出門逛來着嗎,還上什麼勞什子早朝。”
溫傅儀又哪裡肯去理他,該踹的還是用踹的,待薛弘真被自己踹走了後自個兒就是又倒了下去。這不再上早朝了,她也自是不樂意起得太早,待又在被窩中蹭了好些時候才叫人進來進行洗漱。之後又提了劍同寧壽在後花院中比試比試,寧壽起先怕傷了溫傅儀便是步步退讓,後來發現就算他全力以赴好似都不是溫傅儀的對手時,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之後寧壽才發覺這都不算個啥,只有當溫傅儀練完了劍,把那英氣的眉一揚,挑着眼睛道:“將你昨兒買回來的衣裳拿與我,再過些時候我就去找你家王爺了。”
寧壽只覺得晴天霹靂,說起來買衣裳這件事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起來。他一個大男人哪裡去鋪子裡買過女人家穿的衣裳,莫說別的,他好二十好幾的人了也沒正經找個心儀之人,更是沒有成家,哪裡能去了解挑選女人衣裳這樣的事。
當寧壽紅着臉來到鋪子裡說道讓老闆挑幾件好看的女子衣裳時,那老闆帶着意味深長的愛看着寧壽,忙將鋪子裡上好的衣裳都拿了出來。寧壽左看右瞧,愣是沒有覺計着哪件好,可若全買了回去依着溫傅儀的性子會將自己好一陣嘲笑。隨即他沉下了臉來看着老闆:“爺要上好的!”
那老闆哪裡見過這般耍渾的,忙叫夥計去將鋪子裡最爲上好的兩件快入冬的新款拿了出來。寧壽雖是不明白如何挑女子的衣裳,可看着眼前的這兩件當也算是能入得眼,尤其是那件烈紅衣裙,他覺得甚是合溫傅儀的性子,可倒也是沒有見過溫傅儀穿如此鮮亮的衣裳。
他也不管了,讓老闆將兩件都包了起來,接着放下了一錠金子就走了,嚇得老闆雙腿直打着抖。
待寧壽將衣裳拿與溫傅儀的時候溫傅儀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忙伸手拿着那件紅衣裳看個不停,嘴裡嘖嘖讚歎着好看,寧壽的心也跟着放了下去。
“你挑衣裳的眼光倒是不錯,以後……”溫傅儀擡起了頭來,“就由你幫我去選衣裳好了,也省得我再出門去。”
寧壽跟着就是一滑險些沒有站穩,接着就聽到溫傅儀又開了口:“可這衣裳當是怎麼穿的呢?哎,你可知道?”
他寧壽只想哭,你一女人你都不知道,你還指望我教你穿衣裳不成?!
溫傅儀拿了衣裳進了房間,開始搗鼓起來。這也當是溫傅儀第一次女裝了,她小心地將自己胸前的裹胸扯了下來,又是將衣裳提起來看了又看,之後嘆了口氣,作了罷,坐在牀頭喚了丫鬟進來,由着丫鬟來倒騰。大致又是過了半個多時辰,溫傅儀才拉開了房門,此時日頭正好,溫傅儀衝着守在外面的寧壽笑了笑。
這般一笑哪裡還得了,直讓寧壽差點沒認出溫傅儀來,溫傅儀也彆彆扭扭了半晌才問道:“怎的不將我的劍拿來?”
一衆下人頭上直冒黑線,只由着寧壽頂着風險上前:“王妃,這身衣裳打扮怕是不好帶上劍。”
溫傅儀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覺計着也是這個理兒,跟着點了點頭又道:“那爲何不把我的匕首給我,我身上不帶些兵器老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王妃你是缺心眼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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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爺怕是快下朝了。”寧壽頂風提醒,當真還是將溫傅儀的心思拉了回來,溫傅儀一點頭就跑了出去,因着是裙裾,險些匆忙間絆着,嚇得下人們一陣驚呼,寧壽正欲上前,溫傅儀擺了擺手,又跑了兩步:“你們都回去吧,不用跟着了,寧壽你再去幫我買兩身衣裳~~”
說罷就跑開了,留着還在風中凌亂的寧壽,下人們各自都向着寧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溫傅儀來到宮門前等了等,見還有些時候,便是又坐到了包子攤前,看着包子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不管自己是來尋薛弘的,走過去就是坐了下來:“老闆娘,兩籠包子。”
“好勒~”
溫傅儀拿了筷子,無聊地等着老闆娘上包子,待老闆娘上了包子後,有些詫異地看着溫傅儀,將包子放下後轉身欲走,卻又是回過了身來,細聲道:“姑娘可是有位將軍兄長?”
“不曾。”溫傅儀咬着包子含糊道,那老闆娘撓撓頭嘴裡嘀咕着“太像了”,這般又纔回過去幫着自己家那口子。
溫傅儀只看得見自己面前的包子,其他的倒是什麼也不曾入她的眼。直到薛弘從宮中出來,她也沒有注意到。薛弘想着溫傅儀昨個兒吃包子也沒吃得稱心,就是被自己拖回去訓斥了兩句,今兒她在府中也不知吃過早膳未曾,給她買兩籠包子回去也是好的。
這般想着薛弘就是來到攤子前喚老闆給自己裝兩籠包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溫傅儀也是擡起了頭來,衝着站在攤前的薛弘一笑:“爺!我在這兒!”
薛弘聞聲看來,只看到一抹亮麗的紅映在他的眼中,再仔細看是一位姑娘,梳着簡單的墮馬髻,小巧的臉上卻是有着英挺的鼻,斜飛向上的眉,紅潤的脣。
此般不是他家王妃又是誰。
薛弘回神後拿過老闆包好的包子走到溫傅儀的身邊,將包子放下:“本還想着你許是在府中未曾用過早膳食,沒想你倒是出來了。”
“給我的?”溫傅儀看着薛弘將包子放在自己的面前,饞得口水直流,偏着腦袋怔怔地看着薛弘。
薛弘被這個樣子的溫傅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將那包子一推點了點頭:“怎的跑這兒來了?”
“還不是想着等王……等爺你下了朝一塊去玩來着。”
溫傅儀小聲地改了口,而薛弘卻是抿了脣一笑:“特意在這兒等我的?”
“可不是,等了好些時候了呢。”
盯着自己眼前的包子,看不見薛弘那笑得跟花一樣的臉。
“我先頭已是點了兩籠包子了,爺一起吃吧,吃不完就是浪費了。”溫傅儀說着就是將一個包子叼在嘴裡,又是爲薛弘拿了筷子遞給他,薛弘接過,也跟着一起吃起包子。
“我想着爺許是甚少出府,這南訖好的吃食卻是多得緊,待吃過這些包子咱們再去走走,消消食,而後我帶爺去見識見識?”
薛弘回頭看着溫傅儀那張俏麗的臉也跟着笑了笑。這些時日下來,他與外人不同,他所見的溫傅儀去了寬大的男子服飾,再將臉洗乾淨後卻是白白淨淨的,好看得緊的一張俏臉。而如今她着了女裝,梳了髮髻,抹了些脂粉,就更是不同於往日,而那女子甚是少有的英武之氣放置於她的身上倒是不衝突,反倒顯出更加不一樣的味道來。
“行,可爲何不見寧壽?”
溫傅儀擡起頭:“爺離不開寧壽?”
薛弘只覺得胃疼,揉了揉眉心,軟聲細語道:“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太安全,讓寧壽跟着好歹能護着。”
“寧壽連我都打不過呢!”
……
薛弘不再說話,只在心頭默默道,夫人啊!你那身手不是個個都能及得上的啊!就是本王也都是勉勉強強啊!
薛弘吃了兩個包子,覺得有些飽便是放上了筷子看着溫傅儀專心地吃着,時不時還能說出兩句話來咽他。他突然之間就是覺得這個樣子的日子也是甚好的,不爭名不奪利,只安安靜靜地陪着她,隨着她胡鬧也都是好的。
直到溫傅儀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抿着笑:“爺付了銀子,咱們就走吧。”
這不笑倒好,這一笑薛弘就是覺得哪裡如當初溫傅儀所說的那樣,自己是笑着勾人的,明明就是她笑起來纔是真真地勾人!!
他無奈又帶了寵地站了起來,付完了銀子就是回過頭來看着溫傅儀:“走罷。”溫傅儀自然也是高興的,忙起了身,向着老闆娘笑了笑,就跟着薛弘走。一蹦一跳間又是忘了自己穿着女裝,險些栽了出去,好在薛弘手腳快,忙扶着溫傅儀,蹙起了眉頭來:“慢着些!”
那包子鋪的老闆娘看着這二人遠去,搖了搖頭,又拉了拉自己家那口:“當家的,你說……兩個男人之間不允許成婚,找個相似的女子來雖說是極好的,可……可另一個男子該如何是好啊。”
“傻婆娘,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趕緊地去給我招呼客人!”
老闆娘又是擡起頭來看着兩人走遠的方向,那女子的確甚是好看,與那將軍也甚是有些像。
可是……
那將軍豈不是太可憐了些?
走得老遠的溫傅儀又打了個噴嚏,薛弘側過頭來看了看她微紅的臉,自然地伸出手來向着她的額前探去:“未曾生病啊,回頭找個大夫瞧瞧。”
溫傅儀哪裡能去在乎這些,指着前面的鋪子道:“那家鋪子原本沒見過,咱過去瞧瞧。”
說着就是牽起了薛弘的手,薛弘笑,打從裡底裡覺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