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傅儀從夢中驚醒,也不知手中握着什麼只用力一捏,就是聽到薛弘的悶哼聲,溫傅儀側過頭看了過去發現自己正死掐着薛弘的手臂,力道再大些就是會掐破肉來。
“王爺……我……”
“醒了?看你昨兒有些累,今日便告了假不上早朝。”
薛弘看着溫傅儀,而後拍了拍她的頭,小心地順着溫傅儀的長髮。他撩起溫傅儀的一縷長髮小心地繞在自己的手指上,看着那秀黑的發纏繞在他指尖就如繞在他的心上一般有些怔忡。
“王爺你哪兒來那麼藉口,明明就是懶。”溫傅儀毫不客氣地頂了一句,只哽得薛弘低低地笑着。
突然溫傅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忙拉了薛弘的領口:“昨子大皇子來過了,後來……好像說得不太愉快,他拔劍了……傷了……傷了溫筠哪兒?”
本就因着就寢薛弘只着了裡衣,被溫傅儀這般一拉扯間就是散了開來,薛弘低下頭來看了看開敞的胸膛又擡起頭來看着溫傅儀:“夫人,這青天大白日的,這是慌什麼。”
溫傅儀怔了半晌,也是低下頭來看了薛弘。溫傅儀早已看過男人光着膀子躥上跳下的樣子,可當真若是說看大男人在牀上大敞了衣裳來也是頭一次,想到這裡溫傅儀就是微偏了頭去,臉微微泛起了紅。
“那個我……我不是……”薛弘第一次看到溫傅儀這忸怩的模樣,也是笑了起來,先執了溫傅儀的手拍了拍,而後緊握在手中捧至嘴角邊輕呼了口氣。因着入了冬,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別看了溫傅儀一向大大咧咧,就是連平日裡的裝扮也是如男兒一般,可那一雙手竟是沁得薛弘生冷。
“昨日大哥的確是動了手傷了溫木,可也只是輕傷,莫要放在心上了。”
溫傅儀擡頭有些癡地看着薛弘:“王爺再給吹吹,暖。”說罷就是揚脣一笑,大清早地看到溫傅儀這個樣子的笑,薛弘有些吃不消,忙一把推開了溫傅儀。溫傅儀不解,又湊了上去直直地盯着薛弘看,薛弘此般真是比溫傅儀的臉更紅了幾分,最是要命的還是他覺得自己的小腹下方的某一處在慢慢地變化,而且難受得像要炸開了似的。
薛弘艱難地伸出手來擋着溫傅儀,偏過頭去輕咳道:“傅儀先起去書房等我吧,我收拾妥當了就來。”
溫傅儀撇嘴看了薛弘一眼也未說什麼,從牀上跳了起來吩咐下人爲自己寬了衣,洗漱過後就欲跺去書房,走至門間時她還回過頭去看了眼薛弘,薛弘依舊紅着臉將頭側向一邊不看她,溫傅儀苦苦地扯了扯嘴角,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見溫傅儀一走薛弘才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丫鬟們見狀也不敢多問,只戰戰兢兢地站在一側等着吩咐。好半晌後薛弘才緩了過來,下方的灼熱也才慢慢地消退了下去,這般才讓丫鬟伺候着洗漱更衣。而此刻的他腦子裡想的卻全是總有一天他就是得將溫傅儀推倒,扒光吃盡,骨頭都不吐!
溫傅儀出了房間就是吩咐下人去煮些粥來,而後又是去尋了寧壽來比試,因着着了女裝手腳伸展不開,過過兩招後溫傅儀就是扔了劍口中直道無趣。寧壽當真是懼極了溫傅儀,只能喏喏而答跟着溫傅儀回到了書房之中。
剛進了書房,薛弘也跟着進來了,溫傅儀吩咐下人將煮好的粥端了過來,遞與薛弘一碗,自己拿過一碗,輕輕地吹了吹小抿了一口。薛弘看着溫傅儀那恬靜的模樣,那小巧地脣,竟是覺得這房間中也是悶熱得厲害。溫傅儀擡起頭來看了眼不老實的薛弘,輕斥道:“王爺認真吃罷,完了不是還有正事要與傅儀說麼?”
薛弘聽到這裡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碗:“傅儀,今日咱們得回將軍府一趟。”
溫傅儀聽罷嚇了一跳,忙問爲何。
“昨日你暈過去後大哥同我說今日起他便是太子了,剛剛我譴人去問過了,今日早朝父皇的確將太子之位偉與了大哥。”薛弘說罷看了看溫傅儀,溫傅儀的臉不太好,薛弘只得放緩了繼續說道,“回趟將軍府,咱們同爹和先生商量商量。”
薛弘說罷溫傅儀就是跳了起來:“別啊!會出人命的啊!!”
薛弘有些無奈地看着溫傅儀,笑了笑又拉過她小聲道:“莫怕,有本王在,你爹還能吃了你不成?”薛弘的話裡帶了寵,揉了揉溫傅儀的眉心才拉着她出了書房。寧壽見二人出來,不敢離得太近,只跟在他們身後。
“寧壽,去將本王的馬牽來。”寧壽得令便去了馬廄,一看之下傻了眼,薛弘的馬雖多,好馬也不佔少數,可看薛弘那架勢擺明了是想吃肉啊,但又一想到這幾日溫傅儀老是纏着自己這般那樣的又是覺得有些怕,他吩咐了馬伕將馬牽了出來,低着頭苦着臉來到二人面前。
溫傅儀一見好馬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只是薛弘有些不高興地側過頭去瞥了寧壽一眼,寧壽仿若不覺,眼觀鼻,鼻觀心地站着。
正待溫傅儀欲翻身上馬的時候卻是被一雙手攔腰抱了下來,她回過頭去看了看薛弘,薛弘笑得花枝亂顫:“傅儀今日着了女裝,怎好騎馬?”
溫傅儀想了想,覺得薛弘說得有道理,轉身就跑:“我去換衣裳!”
薛弘嚇了一跳,又將溫傅儀抱了回來一丟就是翻上了馬背,不及溫傅儀反應他也翻身上馬:“這樣便好了,出發吧。”
一路上溫傅儀始終沒有回過神來,她微側頭也只能看到薛弘的下巴,有脣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王爺,你是想吃豆腐吧?”
溫傅儀說得正兒八經,駕着馬的薛弘險些沒有掉下去,只又摟緊了溫傅儀幾分,揚了馬鞭,市集之中人雖是多,可薛弘駕馬駕得極好,竟是又快又不傷路人。
不久二人到了將軍府,翻身下馬的當口,早有人出來迎接,溫傅儀一見是嶽伯就笑開了眼,嶽伯卻是微瞥了眼溫傅儀,走至薛弘身側道:“府上接到消息說王爺與將軍都會回來,可……怎的未見到將軍?”嶽伯說罷還有些敵意地瞥了眼溫傅儀的裙裾,哼,放着咱們將軍不要,還大大方方地帶了其他女子回來,簡直沒將將軍府放在眼中!
“嶽伯,我是傅儀。”溫傅儀上前拉了拉嶽伯的袖擺,嶽伯這纔回過頭來仔細地看了看她,一看之下嚇了一跳,忙行了禮:“將……將軍……”
溫傅儀笑了笑,沒置他話,讓嶽伯帶着他們二人進到了府中,府中依舊,只是聽說溫季與齊老都在後院裡等着自己,遇是臨近了溫傅儀越是有些懼,只拉着薛弘的手死勁地掐着。
一步入院子就是見溫季與齊老喝着茶對弈,身後站着畢連成,櫪棠爲下棋的二人斟着茶。
溫傅儀戳了戳薛弘,示意薛弘上前去,薛弘無奈,便是依着她上前行了禮,下棋的二人都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着薛弘,畢連成也看了過來,但與這二老慍怒的表情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全是震驚,之後竟也都是不可至信。
“王爺怎的還能在岳父面前帶其他女子來。”溫季的話裡帶着對薛弘的不滿,慍怒之味滿滿。
“爹呀,莫不是你連兒子我也識不得了。”溫傅儀的話剛出口,莫說是溫季、齊老了,就是連櫪棠也都張大了嘴來看着這開了口的姑娘,最先反應過來的倒是櫪棠,她忙放下手中的茶壺走至溫傅儀的身邊,圍着溫傅儀轉了兩圈:“真!果真是姐姐,這般一打扮還真是漂亮得緊。”
溫季與齊老看到櫪棠又跳又笑地圍着溫傅儀,這纔回過神來。
溫季率先站了起來,哭喪着臉,直嚇得溫傅儀一跳,想着定是自己的罷黜讓自己老爹難受了,這下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我的兒啊!你怎的成了這副鬼模樣啊!”
溫傅儀倒,鬼模樣?!就現在的自己來說是個鬼模樣!?那以前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溫傅儀又是個啥??溫傅儀撫額,此刻的她只想靜靜。
畢連成與薛弘看着溫傅儀那無奈的模樣都是笑了起來,只有齊老拉過了溫季,免得他繼續丟臉:“不是有正事說嗎?”
“沒錯!溫傅儀你給你老子過來!你說說,將軍之位是如何沒得,手中兵權怎的就交了出去!”
溫傅儀想,該來的總是會來,倒不如讓溫季繼續說着自己的鬼模樣!
此般薛弘走了過來,將溫傅儀拉到了自己身後,這纔看了看溫季與齊老:“今日我與傅儀回來,就是想與嶽伯和先生商量商量此後的事該如何。”
溫傅儀在薛弘的身後一個勁兒地附和點頭,看得薛弘心頭美得很。薛弘又有些敵意地看了看畢連成,衝着畢連成笑了笑,畢連成低下了頭去未再擡頭。
溫季站了起來,走在前方,邊走邊不住地搖頭,他有些心痛地回過頭來看着溫傅儀。
“兒啊,男扮女裝什麼的,還是不要的好啊!你爹我看着彆扭啊。”
“溫季!我要殺了你!”
“謀殺親爹啊!!!!”
齊老兩個石子飛出去:“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溫傅儀與溫季不胡鬧了,薛弘拉過溫傅儀輕聲問道:“這齊老纔是女扮男裝,是你娘吧?”
溫傅儀不吭聲,只見齊老的眉心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