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弘做了無數個夢, 夢裡他衝着高高在上的天子怒叫怒吼,可薛臻麒微瞥了他一眼,終還是下了令讓人將月妃關起來。他猶記得自己的母妃回過頭來衝着自己笑了笑, 眼中含了淚, 卻甚是欣慰。再向前一些, 他看到月妃做了棗糕來端給自己, 細聲囑咐着他當認真與先生讀書。可大皇子薛雉會時不時地來嘲笑他一番, 他雖是自知自己的母親出身不高,可當他人說起時他竟是動了殺念。再拉遠些,他的五哥奪走了自己送與父皇的生辰禮物, 他握緊了拳頭,那個時候的他竟是不知心裡頭的那種怨叫恨。
薛弘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側頭看到溫傅儀有些焦急地看着自己, 他看到溫傅儀的脣畔一張一合, 卻是怎麼也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就在溫傅儀也急得不行的時候湊近了溫傅儀,一把將其抱住了。
溫傅儀起先怔了怔, 這般才湊近薛弘,靠在他的耳邊輕問道:“是不是我爹今兒白日裡的那個桌子木頭打傷着了?”
說着溫傅儀就是覺得抱着自己的薛弘小心地搖了搖頭,溫傅儀有些不信,平日裡薛弘睡覺還算是老實的,還未像如今這般半夜冒着冷汗驚醒, 這可是大冬天啊, 這丫竟是能冒冷汗!
溫傅儀想着就是自己動手去扒薛弘的衣服, 薛弘一愣這纔回過神來笑了起來, 由着溫傅儀動作:“這種事怎好讓夫人你動手啊。”一改剛剛失神的模樣, 話裡還帶了些誘惑。溫傅儀哪裡去管他這般多,徑直扯開了薛弘的衣裳, 這般卻是看到薛弘的後背上浸了血,許是因着白日裡着了黑色長袍,又因着是冬日穿得多所以沒有浸得出來。這般一看竟是讓溫傅儀也倒吸了口氣,她忙從牀上跳了起來,赤着腳就下了地,寒氣侵入,直讓她的瞌睡去了大半。
剛欲跳出去叫下人拿藥來,卻是被薛弘攔腰一抱,輕鬆將其放在了牀榻上,而後徑直抓住了溫傅儀的腳踝:“雖事事由着你,可你也要仔細着自己。”薛弘帶了些惱意,卻還是仔細地爲溫傅儀穿好了鞋。
溫傅儀看着薛弘認真的側臉,竟是覺得在這冬日裡也是暖極的,這般一高興,就是低下頭迅速在他的梨渦處吻了一口,趁着薛弘愣神的當口,忙跳了出去叫了下人,讓其將金瘡藥帶來房間。
溫傅儀再回來的時候薛弘又是把裡衣穿好了,看着溫傅儀微紅的臉,他竟是覺得意外的開心。
溫傅儀將藥拿了過來就是讓下人下去休息了,拿了藥溫傅儀忙在薛弘的身側坐下,讓他褪去衣衫,薛弘聽罷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寬衣解帶這樣的事,還是交給爲夫來吧。”
溫傅儀斜睨了他一眼,他也只訕訕地笑,解了衣衫將自己的後背露出來給溫傅儀看。溫傅儀細細地看着,相比之剛剛着急時的匆匆一瞥不同,這次她更是仔細地看着那傷處,卻發現除了今日所受的傷外,他的身上竟是還有着些常年累月積下來的舊傷,看着甚是觸目。
“你好好的一個小王爺,身上怎的會有這麼多傷?”溫傅儀小心地給薛弘上藥,生怕因着自己的毛手毛腳就又是將傷口給拉扯大了。溫傅儀的指腹間有着薄繭,那是常年握劍所留下來的,摸在薛弘的身上,讓他覺得有些癢癢的,極爲舒服。
他微眯了眼來,桃花眼輕輕地上揚:“想要變得更強,就是去練武練出來的。”
聽罷溫傅儀有些心疼地又放輕了些手腳:“可你功夫還沒我好。”
“自然,你是夫人,”薛弘邊說邊笑,而後薛弘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似,忙回過身來,嚇得溫傅儀收手不及,直戳上了那塊血糊糊的肉。薛弘也不在意,徑直回過頭來就要去扒溫傅儀的衣服,這般溫傅儀是真的蒙了,一巴掌將薛弘拍開。
“你是在幹什麼!?臭流氓!”
薛弘搖了搖頭:“讓我看看,你在戰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身上可是有傷?”
溫傅儀聽後先是一愣後是氣極:“你傻呀,再怎麼也是會受傷大大小小的傷,我又不戰神,所向無敵的。”說到這裡溫傅儀竟是抿着脣笑得有些得意,“可也不是我自己誇自己啊,我每每杵在站場上,那些個宵小就是會懼上我三分。”
薛弘看着她那頑皮的模樣也是笑了:“這我自然是信的。”
話雖是這般說,可薛弘還是不放棄,徑直解了溫傅儀的腰帶,溫傅儀正沉浸在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之中,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薛弘在做些什麼。直到自己的腰帶散了下來她纔回了神,想再送薛弘一巴掌已然有些來不及了。
薛弘卻是直直地看着溫傅儀腰間長長的一道傷出着神,那道疤甚是猙獰,就是到了現下來看亦是能猜想到當初剛受傷時這傷口當是有多深。薛弘有些心疼地伸出手來輕輕地碰了碰那猙獰的疤,而後擡起頭來看着溫傅儀,小心地笑着:“疼嗎?”
“疼什麼啊疼,早就好了……”
溫傅儀的話還沒說得完,就是被薛弘堵了回去。這是她第二次被薛弘這般堵上了,不同於上一次薛弘像是失去了理智,也不同於他時不時小啄上自己,更不同於剛剛自己因着心頭的那股暖意而咬了他的臉。這一次的薛弘竟是帶了些悔意攬緊了她的腰,漸漸加深着這個吻。
溫傅儀覺得四周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般,她覺得難以呼吸,可就是面前的這個人又像是自己唯一的浮萍。她扯嘴角想笑的當口就被薛弘抓住了空當,將自己的舌探了進來,小心地捕捉着溫傅儀的丁香,同着自己一同嬉戲。
當一吻作罷,薛弘將紅了臉的溫傅儀按進了自己的懷中,手輕輕地撫了撫溫傅儀的腰,微嘆了口氣:“誰傷的?”
一提及這傷溫傅儀一收剛剛的嬌羞,就是來了勁頭:“就是那日在東宮中同你示愛的北祺公主祺禎,她那箭術可精準了,我方將士被她的箭一射一個準,我也沒躲得過,受了她一箭之後又被她的劍所傷。”說到這裡溫傅儀又是怒了起來,“可北祺人心狠,在劍上淬了毒。”
薛弘聽到這裡的時候放在溫傅儀腰間的手就是顫了顫,又是將溫傅儀摟緊了兩分。溫傅儀卻還是笑了起來,“哪裡想到本將軍我驍勇善戰,雖是中了毒還是將那祺禎打下了馬。”她洋洋得意的模樣甚是可愛,“可那也是個姑娘家,上戰殺敵本也是沒了辦法,所以我一個不忍就是將她放回去了。”
溫傅儀說着,像是跟薛弘討糖的孩子一樣:“我心特好吧……”
話還沒說完就又是被薛弘堵了。溫傅儀回神紅了臉,一把推開了薛弘:“幹嘛呢,啃上癮了吧?”
“只是想讚揚你特別好。”
薛弘也是不要臉地笑着,隨後爲溫傅儀繫好了腰帶:“以後還有爲夫,誰若傷你,我定是將其千刀萬剮。”薛弘說得咬牙,直看得溫傅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輕踹了薛弘一腳。薛弘攬過了溫傅儀,溫傅儀想起了又是踹了他一腳:“你今日當着我爹他們兩個老頭子的面說些什麼鬼話呢!”
“字字真心!有一句假話,你誅了我都成!”薛弘說罷還豎起了三根指頭,溫傅儀撇撇嘴:“沒事,姐可以廢了你。”
溫傅儀說着就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薛弘,薛弘一愣,竟是開懷笑了起來。
待將薛弘的傷收拾妥當了薛弘才又摟着溫傅儀倒了下去,這般睡着,一夜無夢。
第二日薛弘起得早,小心地拉開溫傅儀攬着自己脖子的手,就是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因着前一夜二人也是折騰得太晚,薛弘也是不忍心讓薛弘這般早就醒過來。出了房間才吩咐了人洗漱,草草地披了朝服就是打着呵欠去了宮中。
待薛弘再回來的時候,聽到下人回報說起王妃已經起了,可接下來說的卻是讓他頓住了腳步:“你是說畢連成來了?”
那小丫鬟看到薛弘變了臉色,也是有些喏喏起來。薛弘大踏步來到書房外,可半晌也沒打開那扇門。揮了揮手,就是讓丫鬟下去了。
薛弘在外面跺着步始終沒有進去,他雖是明白裡面的人是自己的大情敵,對方同着溫傅儀一起長大,對溫傅儀瞭解甚深,甚至在很多人不知道溫傅儀身份的時候,他知道。可這畢連成爲着溫家的事奔波了甚久,此刻溫傅儀焦心焦慮的恐怕還是溫家的境況。
“王爺,你怎麼不進去?”
就在薛弘還在門外徘徊的時候,寧壽放了嗓子喊了一聲,薛弘黑了臉回頭白了寧壽一眼,寧壽擡頭看天當做沒有看見。
哼,王爺算什麼,王妃纔是真主子!
薛弘搖了搖頭,正欲推門而入的時候卻是聽到房間中傳來茶杯碎裂,薛弘一愣,立馬推門而入。
溫傅儀擡頭,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畢連成,薛弘一滯,衝了進來一把拎起了畢連成。
“哎!!!!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