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媳婦嗎
紈絝們鬧出的動靜不小,引周圍酒樓上食客們紛紛望過來,色狼的口水越來越多。
夏玉瑾見勢不妙,停下胡思亂想,急忙讓蟋蟀去找個小轎,把柳惜音連人帶丫鬟一起塞進去,讓她們儘快回府,免得再生是非。
柳惜音朝他輕輕福身,拭去眼角淚珠,輕身上轎,轎簾落下時,再情深款款地看了夏玉瑾一眼,嘴角露出個若有若無的笑容,笑得人心猿意馬。
夏玉瑾愣了愣,身子卻在寒風中莫名其妙地輕輕抖了一下。
紈絝們都是情場高手,美人的眉目傳情哪能瞞得過他們?
他們揪着夏玉瑾,拖回酒樓,不停起鬨。
“郡王爺,你是有媳婦的人,你兄弟我可還沒媳婦呢!”
“你這混賬姐夫,莫非想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真是下流無恥!”
“葉大將軍會讓她表妹給你做妾室嗎?小心抄大刀追你九條街!”
“呸!還九條街?他沒出閨房門口就給逮着了。”
“家裡有母老虎的就別想妾室了,再美的妾室也不行啊。”
“就是,你乖乖在家相妻教子就好。”
男人掩面受損,夏玉瑾氣急敗壞反駁:“我媳婦事事都聽我的,別說納一個妾,就算納上四五個,她也會賢惠地給我張羅!”
徐中郎侄子問:“她給你納的妾呢?”
夏玉瑾道:“這……這個以後再說。”
徐中郎侄子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你就回去和她說,要納她表妹爲妾好了。”
張侍郎兒子慫恿:“以郡王你的門第,家裡收用的妾室加通房才三個,已是極少的了。尋常妻子過門,爲表賢惠,都帶上四個陪嫁丫鬟,將軍過門那麼多天,不但沒帶有點姿色的陪嫁丫鬟,連個普通通房都沒給你,如今就算討了她表妹來做滕妾,也是說得過去的事。反正以柳姑娘的身份也算高攀了,難得的絕色美人,性情看着也溫順可人,更難得對你有意思,不要多可惜啊?”
夏玉瑾怒道:“一羣死不要臉的,怎麼想得那麼猥瑣?!我媳婦說了,她表妹要找個正經人家做妻子的,那麼好的姑娘,哪能糟蹋了?”
常太僕的庶子道:“表姐表妹感情好,你娶了她哪能算糟蹋呢?”
“算了,開口媳婦說,閉口媳婦說,”陳胖子酸溜溜地道:“話倒是叫得響亮,心裡卻是不敢吧?沒事,怕媳婦也沒什麼丟臉的,咱們又不是不理解你難處。”
夏玉瑾覺得面子都快給踩地上了,拍桌大吼:“誰怕媳婦了!”
常太僕的庶子大笑道:“你不怕,怎麼不敢找將軍要呢?過了這村可沒下店了。”
“這……這……”面對絕色美女的示好,夏玉瑾不是柳下惠,怎會完全不心動?可是他也有點煩躁不安,就好像鳥巢附近隱藏了毒蛇,鼠穴門口有等待狩獵的貓咪,就算看不見危險,也能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這種小動物的直覺曾幫他避開過好幾次危險。可是這次,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種危險感爲何會出現在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身上?莫非,是因爲對方漂亮過頭所以不安全?他琢磨許久,直到身邊人又嘲弄了好幾句,才支支吾吾給出個理由,“我和葉昭新婚不久,怎麼也得先給她臉,就算要納妾什麼也是過兩年的事,葉昭前陣子也說兩通房好歹也服侍了那麼多年,晚點給正式掛個名分,三個妾室不少了,要換也等她們人老珠黃再說,我身子不好,免得……那個……貪花好色,縱慾傷身。”
大家聽得捧腹大笑,唯陳胖子念着美人閨名,黯然傷神。
夏玉瑾給氣得陣陣胸悶,連喝了七八杯悶酒。
秦河酒樓一家連着一家,大夥兒伸頭探腦看熱鬧。
胡青是個光棍,他和喪妻未娶的老光棍秋老虎交情好,今天一起陪被媳婦用棍子抽出來的孫校尉喝酒,共同欣賞了這幕英雄救美的鬧劇。
秋老虎摸着下巴:“幹,這娘們真他媽的水靈,咋和郡王攪合上了?”
孫校尉撐着迷濛醉眼,看了會,嗤道:“再水靈有什麼用?我……我不過是去百花樓睡了半晚,我那媳婦就敢掀翻院子裡的葡萄架,以咱們葉大將軍的狠辣,她家漂亮小爺敢給她帶綠帽?嘿嘿……葡萄架能從上京倒到漠北去。”
胡青喝了口酒,搖頭:“不會。”
秋老虎問:“咋不會?”
胡青苦笑道:“將軍對郡王爺自覺有虧,是捧在手心怕吹了,含口裡怕化了的寵,哪捨得讓他受半點委屈?她又不在乎內宅爭寵,只要郡王爺開口,別說一個……”
“一個什麼?”葉昭興沖沖地從樓下跑來,也沒聽清他們剛剛在說什麼,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招呼小二要了壺大紅袍,“來晚了,剛剛在說什麼,好像提了我名字?”
孫校尉尚未開口,秋老虎已老實招供:“咱們在琢磨,如果郡王要風流,想納個美妾,將軍你會攔着嗎?”
“美妾?好啊!我最喜歡美人了,”葉昭眼前一亮,“只要他高興,別說一個,就算百八十個都給他納回來,到時候大羣漂亮姑娘們圍着,吹拉彈唱,鶯啼燕語,簡直美景如畫,”過了會,嘆息道,“要不是婆婆不準……”
宅鬥?哪家經過大風大浪的爺們會在乎內院裡的那點小彎彎道道?
胡青給了大家一個“就是如此”的眼神。
孫校尉忽然覺得自家婆娘的拈酸吃醋也比將軍的“賢惠”強。
“不提傷心事了,我先找狐狸說幾句話。”葉昭朝胡青招招手,把他叫去隱蔽處,從頭到尾打量了好幾次,嘴角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胡青打了個冷顫,有點想轉身逃跑的衝動。
葉昭問:“要媳婦嗎?”
胡青:“這個……我是出家之人。”
葉昭一巴掌重重拍去他肩膀上,拍得他打了個踉蹌,然後興奮道:“保證美得和仙子般,胸大腰細屁股翹!女紅持家樣樣皆能,性情也溫柔,從頭到尾無可挑剔。怎樣?兄弟夠義氣吧?!”
她琢磨了好幾天柳惜音親事,把朝廷裡比較年輕有爲的未婚官員列了個名單,從頭排下來,覺得大戶人家婆媳艱難,倒不如把門第放低些。胡青雖然官位不高,但是才華橫溢,雖然喜歡捉弄人,卻沒有特別大的惡習,只要稍微勤快點,也挺擅長賺錢的,更重要的是家裡人口簡單,過去就是當家主母,絕對沒人添堵,自己和胡青又是過命的交情,看在兄弟面子上,怎麼也不能薄待了她表妹。
胡青想起剛剛和夏玉瑾呆一起的美人,再對照她前陣子說過自家表妹要來,心下了然。小時候住在一起,他也見過柳惜音幾次,那時候她還沒那麼美豔,只是個文文靜靜,做事認真的乖孩子,經常被葉昭哄得團團轉,跟在屁股後面跑。打戰其間,他也幫忙寄過些禮物給柳惜音,也收過柳惜音送來的繡活回禮,還有她組織漠北的姑娘太太們一起縫製,送給將士們的禦寒棉衣,覺得對方是個心靈手巧,端莊守禮的好姑娘。
可是,爲什麼懂事的姑娘,怎麼會做出在大街上對錶姐夫拋媚眼的行爲呢?
夏玉瑾除了臉皮長得好,門第比較高,實在沒有讓她看得上眼的地方吧?
除非……
胡青有些狐疑,他擡眼看看努力給表妹說媒的葉昭,琢磨半晌,問:“喂……你有沒有得罪過你家表妹?”
葉昭果斷搖頭:“沒有。”
胡青:“我是指你年少荒唐的時候。”
葉昭尷尬道:“那時……胡作非爲得厲害,全漠北……還有我沒得罪的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每日一萌,歲月是把殺貓刀……遙想當年的小萌貓和現在的大胖子,唉……
知道劇透的橘子堅定認爲……
惜音MM是應該收拾葉昭這混蛋的……
可憐的夏玉瑾纔是無辜的。
不過他正忙着在牆角鬱悶
“明明媳婦都不拈酸吃醋,爲毛作者和讀者一個比一個會拈酸吃醋啊?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