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6暗涌:各自爲營

鴻門宴,鴻門宴最終的結果杯酒釋兵權,現在羌青開始挖坑,開始拋下枝條……

越發不明瞭,他真的只是爲了不想和姜致臻撕破臉皮,所以明知太后是假的臨老夫人,而不去拆穿?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些…...他堂堂楚家家主,若是經常被私情所困,又豈能管住千年大族?

所以我更加傾向於他想借機釋楚玲瓏的權利,而我就是他手中的那杯酒……毒死人的那杯酒。

用湯匙挖了稀粥,在碗沿掠過,慢慢的放在嘴裡,南行之貼在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故意灑過來,再次提醒我:“記住,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還不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隔岸觀火,順便添油加柴。”

我微微頷首,我是從未了解過他嗎?竟然不知道他還有如此陰險腹黑之面,隔岸觀火也罷,還要添油加柴……

他貼的我這麼近,我不自覺的挪挪位置,我越是挪,他貼的愈近,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經意的掃過所有人,然後把視線又放在我身上……

見我挪都沒地方挪,手臂一伸,把我換位置上帶了帶,開始給我布吃食……正兒八緊地彷彿沒有人能打動他一樣……

太后氣質優雅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不卑不亢的說道:“多謝家主關心,老身能得以來到這裡頤養天年,已是感恩戴德。至於家主口中所說的飯桌上的規矩,老身曾經在姜國,也是食不語,因此,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太后這才擡起眼簾掃過我們這些新來的人,看見南行之,在我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老夫人有什麼話,直說無妨!”羌青聲音溫潤極了,尤如一個真正的大家,關心身邊所有人一樣。

太后收回目光,慈祥的說道:“其實倒沒什麼,老身年歲大了,只要能和女兒在一起,這世界上的事情,都與老身無關。年輕一輩子就不一樣了,像家主帶出來的朋友,有的時候怕是不知道這些規矩吧!”

太后是見過南行之的,現在把話一轉,扔到我們身上,真是漂亮的禍水東移。

南行之讓我隔岸觀火,聽到太后的話,我就拿眼瞅着他,似帶了一抹挑釁的告訴他,瞧,你想隔岸觀火,別人偏偏讓你添材加火,我就看你到底添不添材加不加火。

一個魚型的麪點,被南行之用筷子夾斷。一半給我,一半他自己放在嘴裡,慢慢地咀嚼吞嚥之後,琉璃色的眸子淡然一瞥,“現在不是用早膳時辰嗎?孤做錯了什麼?還是說,這一桌子的吃食,只給看,不給吃?”

漫不經心的停頓着,目光慢慢的停留在太后身上,又言道:“主家是什麼規矩,初來乍到,還真是不知曉,老夫人年歲大了,本應該提醒年歲小的,未有提醒,就該知道,不知者不罪,老夫人,您覺得呢?”

太后嘴角微微浮現笑意:“客人說的有理,其實老身和客人一樣,也屬初來乍到。不敢越俎代庖提醒客人。這一切,還得家主和城主做主……”

太后把話扔引給我們,南行之又把話輕巧的丟了回去,現在太后又把話轉了一圈,重新扔給羌青還拐帶着楚花魂……真是玩了一手漂亮的言語。

羌青沁人心絃的微笑一展:“老夫人言之有理,楚家規矩嚴多,倒真是爲難老夫人以及各位客人了,羌青在此深感抱歉!”

簫蘇仍然端坐,終亂咬着筷子,一雙眼睛轉動着,最後呵呵的笑起來,像個和稀泥的人:“不知者不罪,飯桌上能有什麼規矩,吃飽喝足了而已,我還可以再吃嗎?”問的彷彿來了,連頓早膳都吃不飽似的……

終亂看似大而化的個性真是會弄巧成拙,讓楚花魂對他額外注視的,就如現在,楚花魂又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

而南行之自己面前的吃食有極大的興趣,每回都是他一半,投給我一半。看着我咬上一口,或者吃下去,他纔會用眼神瞥過在座的所有人,以示觀察所有人。

“自然是能吃的!”楚花魂淡淡的開口:“楚家家規,是楚家人要遵守的,各位不是楚家人,所謂家規,對各位而言,也只是廢話幾句,不值得一提!”

羌青轉了性子,順着楚花魂的話道:“城主言之有理,這是對楚家人的規矩,身爲楚家家主,對每一個進入楚家生活的人,我都有權關心一二,尤其是老夫人,來到楚家……所有的生活習性,都要爲之改變,着實怕老夫人深感不妥!”

母妃聞言,略顯不安,竟伸出手搭在太后的手上。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慈母一樣,雙眼閃過一抹銳利:“家主言重了,老身的女兒能有幸和楚家玲瓏姑娘做姐妹,本就是修來的福氣,這規矩嘛,來了自然要入鄉隨俗,不妥也會變成妥了。”

太后是言語高手,此番言語透着一抹無奈,無奈的是自己女兒變成了妾,要仰仗別人的鼻息活着,又透着自己身爲慈母,無論自己女兒怎樣的選擇,自己都支持着。

一來二往,把自己的擡高了些許,讓人敬佩這是一個爲兒女着想的好母親。

“啪啪!”一直沒有言語的簫蘇突兀鼓起巴掌,“自古以來,母親和孩子,血濃於水。老夫人真是好母親,到真可惜了你女兒的這雙眼,在下略懂醫術,有一事請教老夫人。還望老夫人不吝賜教!”

楚花魂目光偏過,觸到簫蘇眼中,化作無語,羌青感了興趣:“老四能治好柔夫人的眼睛?”

本來是正妻,現在變成了妾,別人尊稱一聲夫人,更是提醒着母妃,她是一個妾,母妃讓別人這樣提醒,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簫蘇緩緩而道:“大師兄有所不知,我們來到奉天城還要仰仗柔夫人,柔夫人的眼睛,我已經治好了一半,正在用藥……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完全看清!”

太后終閃過一抹緊張,我嘴角微勾,南行之竟然在桌子下伸過手,捏了一把我的手指……

我剛放下湯匙把手放在腿上,他就如此,慍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放在桌子上……

“原來是這樣啊!”羌青一臉恍然大悟,潺潺流水般的聲音,猶如化身魔音,“老夫人一直希望柔夫人的眼睛能好,老四能治好,老夫人定然高興,你有什麼話要問的,老夫人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是自然!”太后猶如被人逼入牆角,騎虎難下,還笑着接話:“沒有一個做母親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柔兒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如果有人能讓她的眼睛好,別說是問話,就是要我這個做母親的眼睛,我這個做母親的人,也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一雙眼睛給挖出來,送給我的女兒!”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簫蘇突然之間比羌青還像楚家的家主,“老夫人的心可真是讓人敬佩,蠻荒十六國中,有多少親生父母,把自己的兒女賣身爲奴,賣入青樓的。老夫人能爲自己的女兒,不要一雙眼睛,着實令簫某佩服!”

簫蘇一雙黑眸鎖住太后,在太后還未開口,又說道:“那麼請問老夫人,令媛這一雙眼睛,是被誰挖掉了,然後換上的是誰的呢?”

太后一下子眼眶紅了,拿着帕子抹着眼角:“老身無能,不在她身邊,不知道這其中各種事宜!”

太后這說的是實話,臨老夫人自從母妃進入皇宮,就不在她身邊,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她忽略了一件事情,聽到母妃的眼睛被挖,第一個反應應該是吃驚纔是……

短簫在簫蘇手中越發碧綠,目光一移,看向楚花魂,“她的眼睛來到奉天城,是誰給她換的?醫術頗爲高明啊!”

羌青和楚花魂說話,看似還要斟酌幾分。簫蘇卻是直截了當問話……

簫蘇說楚花魂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昨日做的夢,影……總覺得前面應該還有一個字,叫什麼呢?

皺起眉頭,不自覺的望着簫蘇開始想……

楚花魂微微一愣,在羌青溫潤的目光下,她含笑道:“是奉天城的大夫,醫術在奉天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不過……他說了,可以換眼,讓容顏一如從前美麗,但是唯一的壞處,大概就是看不清!”

“現在已經能看清楚了一些!”簫蘇半眯起眼睛:“不過,柔夫人似倒不急於讓自己看清楚,簫某給柔夫人的藥,柔夫人也沒按時吃呢!”

母妃神色緊了……

我心中一沉,感覺就要抓住了“影”字的前面一個字,嘴角動了動,就要破口而出的時候,姜致臻擔攙扶着楚玲瓏而來,“見過家主,見過城主!”

姜致臻突然的開口,愣是打斷了我,讓我把那個字一下子壓了下去,愣是怎麼也想不起那個很熟悉的字。

楚花魂手一擺,僕人迅速搬來凳子,加了兩個凳子,在母妃她們那邊……

現在……我們迎面而坐……形成了對視之態,只要一擡眼,就可以看到對面人所有的神色。

縱然楚玲瓏是武功高手,跪了一夜多,腿腳也是發軟,姜致臻把她扶在座位上,蹲在她的面前,手輕輕的揉過了她的膝蓋……

心疼之情溢表,那神色,陪着還不行,恨不得替她受過……

母妃低眉順目,悄然把手伸了過去,緊緊的摸索在楚玲瓏的手上,恨不得守城的是她……當真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終亂一臉豔羨,開口讚道:“玲瓏夫人,你真是幸運尋得如此良配,把我這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弟看着滿心愧疚。心中就想着,以後回到家中,定然要好好對待家裡的美人們!不能讓她們獨守空房,爲我廝殺!”

“夫君,妾身不要緊的!”楚玲瓏面色平靜,輕輕的拉起姜致臻:“妾身不知道簫公子不但是家主的師弟,原來還是城主的貴客,得罪貴客,理應受罰,玲瓏心甘情願領罰,夫君不必太過心疼,這是玲瓏罪有應得!”

姜致臻眼中毫不掩飾心疼和自責,慢慢的坐在楚玲瓏旁邊,緊握她的手,一切心疼之情盡在不言中……

楚玲瓏把頭轉向母妃,安撫道,“妹妹也無需擔心,姐姐無礙的,做錯事情就要接受懲罰,這是楚家的規矩,姐姐身爲楚家人,對楚家的規矩,從不敢違背!”

“姐姐受苦了……”母妃溫柔的聲音凝噎,倒是太后輕聲對着母妃說道:“無規不成圓,柔兒無需太過擔憂!玲瓏是個好姑娘,這是在爲大局着想!”

“不用擔憂,那就用膳吧!”簫蘇用他手中的那把短簫,推着自己面前的麪點,推到楚玲瓏旁邊:“用完還有半天守城的時間才能到呢!”

羌青嘴角帶着玩味,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託着下巴,似對簫蘇有極大的興趣,目光每回停在他身上,都留下較久的時間。

南行之溫熱的手,爬上我的額間,壓着嗓音道:“在想什麼如此入迷?眉頭都皺了起來?”

終亂這個東攪一棍子西攪一棍子的人,又來小聲的打趣道:“可能是在想,再好好的被疼一番!”

真想拿起面前的粥碗砸在他的臉上,看看他是不是還是一如既往唯恐天下不亂。

拼命的想着,剛剛那脫口而出的字是什麼,略顯茫然的,對南行之道:“沒什麼,感覺想通了一些事情,卻發現什麼事情又沒想通!”無力感由心而發……明明哪個字飽含深意,明明那個字是常見的字,我愣是就是想不起來……似似曾相似猶如夢中無處呼喊。

“師妹在想什麼事情?”羌青終於對我說了第一句話:“告訴師兄,在這奉天城內,師兄能辦到的,定然給你辦到!”

南行之在身邊,心裡不會那麼處處保持警惕。

而羌青問話,就變成了一個激靈,一下子把我的心,驚的跳了起來:“師兄客氣了,師妹只是突然想到,曾經師兄告訴師妹,師兄有個未過門的妻子。也告訴師妹,你未過門的妻子的父母,在師兄的身邊,師妹剛剛就想既然師妹來到奉天城,是不是該去拜訪拜訪師兄的岳父岳母啊!”

終亂一雙眼睛賊亮,簫蘇毫不掩飾嘴角的譏諷笑意,母妃絞着手帕,太后手覆蓋在母妃的手背上,似帶給她無盡的安慰。

“她已經死了!”姜致臻直接搶在羌青前面開口道:“阿秀姑娘口中所說家主未過門的妻子,是姜某的女兒,命淺福薄,已經死在外面了!”

縱然不肯相信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聽到他這樣說,心中還是有些微微刺痛,南行之手來到我的後背,輕輕的拍了兩下…

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無論如何我的後背,還有他,就算隔岸觀火,想做什麼就去做,有他在我身後,不用過分擔憂。

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我笑得一臉惋惜:“真是可惜了,那不知道姜先生可有其他的孩子?這在外面的孩子的屍骨,姜先生你有沒有把她的屍骨收回來啊?若不收回來,曝屍荒野,怪可憐的?”

搶了羌青的話,詛咒我已經死了,那今日這頓飯,我就要讓他食不下咽,如鯁在喉……

楚玲瓏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直以來都以溫和示人的她,臉色青的可怕,拱手抱拳道:“啓稟家主,城主,玲瓏吃好了,玲瓏下去繼續守城!各位慢用!”

瞧楚玲瓏這個樣子,第一個吃不下的飯的人原來是她,倒真是令我驚喜啊。

姜致臻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看了我一眼,跟着起說道:“家主,城主請慢用膳,客人慢吃,姜某也下去守城了!”

這麼快就走了,走了就不好玩了……

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想,簫蘇他也這樣想,短簫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聲音清脆,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楚家飯桌上。城主和家主都還未走,就可以有人擅自先離席。看來楚家的規矩,千年太久了,讓人都忘的一乾二淨了!當真好極了!”

楚花魂身形一顫,羌青的目光深邃起來,終亂依然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沒事把筷子放在嘴裡咬一咬。

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的不止我一個人,每個人都想從每個人嘴裡聽到不一樣的東西……都想探聽着自己沒有的消息。

南行之面無表情的臉,掛着極盡淡漠的笑意,我適當的把嘴閉了起來。

有人上場,那我就退場,吃着飯,看着戲……何樂而不爲,反正他們完全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對他們心慈手軟。

楚玲瓏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下:“啓稟城主,玲瓏知罪,望城主責罰與他人無關!”跪着地上垂目,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這麼一個細碎的飯桌上的規矩,一下子讓楚玲瓏下跪,楚家比我想象的更加等級嚴明……視規矩如命。

母妃溫柔卻是不安分。摸索着起身,準確無誤地跪在楚玲瓏旁邊:“妹妹願意和姐姐一起承擔責任,姐姐已經守城了一夜,城主,您要責罰請讓則柔代替姐姐。”

楚玲瓏一下子淚光閃閃,南行之偏頭來說:“這是一場姐妹情深的戲碼,你說奉天城城主能怎麼做?會不會不在責罰呢?”

“我怎麼知道?”又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挨我這麼近,可是收效甚微,南行之依然偏頭,挨着我極近……

楚花魂眉頭皺了起來,言語冷酷無情:“柔夫人雖說你現在是楚家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還是起身退下吧!”

身爲一城城主,掌管着楚家大小事宜,加上她對簫蘇又飽含着不一樣的情愫,簫蘇隨便一句話,楚玲瓏今天又逃不過。

不過看得出來簫蘇從楚玲瓏下手是給姜致臻看的……

其中目的,無外是告訴姜致臻你能在楚家,這一切都是因爲楚玲瓏,如果楚玲瓏一無所有……你們在楚家。也就是最下等的人!可是他這樣做的原因又是什麼?他在試探什麼?

太后起身把母妃拉了起來,“則柔,一切事宜城主自有決斷,不得擾亂城主的抉擇!”

“母親可是……”母妃想做抗爭,太后把莫非拉至一旁,仔細看去,太后握在母妃手臂上的手,手指在敲打,似在暗示着母妃,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太后的心永遠跟明鏡似的,知道什麼對她們有利,什麼對他們沒利。

姜致臻這個曾經的一國太子,似愛慘了楚玲瓏,緩緩跪下,跪在楚花魂面前:“城主,都說夫妻一心,我有幸來到楚家,成爲楚家的一份子,不求分擔與責罰,只求和自己的妻子一道受罰……還望城主成全”

“從昨天開始,你們倆的懲罰。不都是一道的嗎?”楚花魂黑色的眼眸一挑,風情無雙:“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當一個無情的人,就加重懲罰好了,守完城之後,去斷思崖看看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斷思崖,是什麼地方?

楚玲瓏的臉色微變,姜致臻伸手緊緊的拉住她的手,“多謝城主手下留情!”低頭對楚玲瓏細語道:“不要緊的玲瓏,不管如何,你我榮辱與共,爲夫不會讓你一個人受苦的!”

楚玲瓏反手握緊,兩個人真像無比相愛的小情人,別人活生生拆開發出的無聲的反抗一樣。

簫蘇眼中閃過一抹茫然,開口朗道:“斷之,思之,念之,吾尋不得你,崖邊相望,秋水忘川,終等你歸!”

楚花魂爲之神變。羌青眉頭驟緊……

“斷思崖!”簫蘇一下子起身,似想到什麼作勢就要往外跑。

而我鬼使神差脫口而出:“忘川秋水,終等你歸,虛影陪之……吾心不忘,歸去……楚影!”

“啪!”簫蘇手中的短簫落在地上,整個人愣在當場,短簫在他的腳邊,綠得令人心驚。

楚影……楚家的影子……夢中那個蒼老的聲音,是在提醒我,找楚家的影子。找到楚家的影子之後,就會揭開大門裡面到底是什麼……就會知道那把鑰匙的主人是誰……

羌青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楚花魂也是……兩個人的目光同時在我和簫蘇身上來回的掃……

閃爍的光芒,令人心驚……

南行之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撫在我紅腫的眼角下:“真是胡鬧,仗孤對你的寵,南疆的秘文看多了,倒真是越發膽大了!”

“各位,孤的阿秀若是說錯什麼話,還請各位不要見諒,直接找孤,孤對南疆的秘文看得比阿秀多!”

南行之的話讓羌青眉頭直皺:“南疆關於西涼楚家秘文可真多,不知什麼時候得空了,南疆王好好與我說道說道,可好?”

南行之淡然道:“老師都開口了,孤若是推脫,就顯得不尊師重道了。老師尋時間,孤定然帶着阿秀和老師探討關於南疆巫族和西涼的淵源!”

“一定!”羌青瞧着我說道。

心中餘震未平,差簫蘇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的腦子一下子真的就鬼使神差不知爲什麼……就脫口而出那些話!

似他說完那些話之後,我就該接下面的話一樣……這是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或者看過那些話。

簫蘇深深的瞅了我一眼,慢慢的彎腰捻起短簫,起身之間,恢復的常色,對我笑了笑:“原來這句話,出現在南疆的秘文裡。你知道,倒不足爲奇了。”

“這是他的話,看來你跟他真是有緣,不然的話,近千年了,自從他長埋於地下,這些字這些話,都跟他一樣。深深的埋於黃沙之中了。”

“既然來到奉天城,那就好好的看看這奉天城的景象,這是他一手爲了她修建的城池,名爲奉天……實則不是奉天呈運,而是感激上蒼,讓她來到他身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一人身上,太后平淡的眼神也變得審視起來,好在人皮面具做得逼真,不然的話,我真以爲太后會看出我是誰?

他是誰?簫蘇口中的他是公子長洵嗎?一個千年前已經長眠於黃沙之中的人?難道我夢中的蒼老的聲音是他?

千年了他的聲音怎麼可能還留在人世間?

簫蘇說完,冷眼掃過在場的楚家人,“斷思崖,難道你們不知道,是等他歸來的地方嗎?隨便讓人去斷思崖面崖思過,他不回來,是對的!”

他口中的“他”,他……楚影……楚家的影子……楚影……楚家的影子,他在哪裡?

我一下子站起來了,抓過南行之的手,張了張嘴,應該如何說?

整個人一下急了……

南行之手臂一圈,把我納入懷中,“不舒服嗎?孤帶你回去休息……”

雙眼清晨本來哭的就紅腫,這一下子,更是急得眼睛發紅,“行之……我……我……”楚家的影子……

“沒事了!沒事了!”南行之手不斷的搓着我的手臂之上,安撫着我,對着羌青道:“阿秀有些不適,孤先帶她回去了,老夫人,待阿秀身體好一些,再過來請教您是如何適應楚家!”

“老身隨時恭候客人!”太后應聲道。

我望着簫蘇,南行之擁着我,徑過簫蘇的時候,我想去伸手拉他,我想問他,楚影是誰……誰是楚家的影子……楚影……到底是誰?他在哪裡?

剛踏出門,終亂便道:“南疆王,大師兄就是名醫高徒,蘇蘇也是醫術高明之人,你何必捨近求遠呢?”

南行之步子一停轉身,簫蘇指尖的短簫轉動:“我現在沒空,我要去看看斷思崖被你們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說完看了一眼楚花魂,帶有警告的又道:“奉天城城主,我希望我師妹師弟在奉天城的時候,不會有人傷他們一根寒毛。這件事情你得好好和楚家家主商量一下,別到時候,難堪!”

終亂就如巨大的驚喜砸在身上,他見過楚花魂對待簫蘇的態度,現在這樣等同拿了一個保命符,就算奉天城知道他是西涼王,也不會隨便殺了他,或者把他扔出城外。

楚花魂頷首,“我明白了!”

簫蘇利索的走了出來,隨手丟了一個瓶子給我,揚長而去……

終亂一下子狐假虎威起來了,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師妹,大師兄忙,師兄帶你去看大夫,看那個給柔夫人換眼睛的那個大夫怎麼樣?一個人的眼睛都可以換,師兄相信醫術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師妹你覺得怎麼樣?”終亂對我擠眉弄眼,似現在就要帶我去看那個大夫。刻不容緩似的…

我的目光一直追隨簫蘇,張口很想喊他,可是話語到嘴邊,我是生生喊不出來……

手死死地抓住南行之的手臂……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看了一下簫蘇離去的方向,俯身把我抱了起來,對着終亂道:“有勞師兄了,師兄可知道那個大夫住在哪裡?”

終亂一看有戲,不知從哪裡把羌青的隨從刀豆抓了過來:“大師兄的隨從,小刀豆,他肯定知道那個大夫在哪裡!”

刀豆點頭哈腰,“公子,其實奴才不才,略懂醫術,要不要奴才替……”

“滾…滾…滾…”終亂連續說了三個滾字,手一巴掌拍在刀豆頭上:“我師妹是什麼身份?身份尊貴,這半吊子水平,不如我呢,趕緊的麻利的帶路!”

刀豆轉頭看了一下羌青,羌青已經走了過來:“走吧,我帶你們去!”

楚玲瓏和姜致臻對望一眼,各自眼中盛不解。楚花魂看了他們一眼:“下去守城,待守完城之後,把楚家的家規抄個五十遍給我。另外我希望今天在場的客人,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玲瓏你是暗掌事首領。知道該怎麼做!”

楚玲瓏俯地叩首:“玲瓏明白,定然不會讓城主失望!”

南行之抱着我跟上羌青,我小聲的說道:“沒事了,我自己可以走!”

“噓!”南行之步伐緩慢,故意落開和終亂羌青的步伐,低聲道:“這樣說話……可以更加有隱秘些,告訴孤你是如何得知那一段話!”

“我不知道!”我靠在他的胸前,“如果我告訴你是因爲做夢,夢裡有人告訴我的,你會信嗎?”不知不覺中我對南行之抱了信任,也許一個人,他突然來了,多了一個說話分析的人,我就對他信任了。

南行之思忖片刻,“跟那把鑰匙有關?因爲那把鑰匙你才做夢?是不是?”

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我甚至覺得那把鑰匙在通靈,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印記,還有夢……因爲那把鑰匙在身上,四處透着詭異!”

“還有……”我停頓了一下,南行之不知道我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我在想以後不要告訴於他……

“還有什麼?”南行之垂着眼眸,凝視着我:“要是覺得不方便說,孤就不聽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貼着他身上沾了冷荷香。

南行之慢慢的放我下來,但還是霸道的牽着我的手,我隨着他走,出了落離府,又走了許久,我停下腳步,道:“南行之,你會讓我信任,不會騙我對嗎?”

南行之不顧街上的人,俯身落在我的嘴角:“孤體內有蟲引,你的體內有情蠱,孤可以告訴你一個法子,怎麼讓孤生不如死!”

他在我耳邊低語幾聲,我連忙後退,若不是他拉着我,離他很遠,“這個方法,孤若是騙了你,孤就會生不如死!”

輕輕的咬過嘴脣,然後說道:“不只有一個人說我的眼睛,被人換過,神醫門的掌門人鶴先生,羌青,簫蘇,他們都說我的眼睛,自小被換過,我並不是姜致臻和臨則柔的女兒!”

南行之神色略微凝重了一下,拉着我繼續跟着羌青和終亂,“柔夫人是你的母妃,你眼睛是她的眼睛?是這意思嗎?”

我不再隱瞞,點了點頭……

“西涼王是故意要找那個給她換眼的人,西涼王知道你的眼睛被換過了嗎?”

看着不遠處終亂的背影,我道:“他不知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他爲什麼要去找給我母妃換眼睛的那個大夫,他到奉天城。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和在找人,可是我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在尋什麼!”

“會不會鑰匙的主人跟眼睛有關?”南行之輕聲分析道:“在西涼,深褐色淺褐色眼眸都是皇室喜歡的顏色。在南疆秘文裡記載,和謠傳之中,七國之亂,公子長洵他是一黑一褐色!老師的眼眸上次在恆裕關,孤沒看錯的話,他也是一黑一褐色!”

“如果用一個人的眼眸來劃分一個人的尊貴,那老師無疑是最尊貴的那個人,因爲他完美的遺傳了公子長洵!但是……”南行之思維無比清楚,進而停頓的分析:“但是,這個假設是不存在的,老師在楚家的地位雖然很高,但遠遠達不到最尊貴的那個位置!”

“你說那把鑰匙的主人可能是太后,那去看過大夫之後,下一步的動作該找人看一看太后的眼睛,有沒有被人動過!或者說,老師的眼睛有沒有被人動過!”

聽着南行之迅速的分析所有的至關重要的東西,我怔了怔,來了一句:“王上。我感覺好像從未認識過你一樣!”

南行之一愣,琉璃色的眸子輕眨,帶了一抹狡猾的笑意:“那現在認識也不晚,阿秀姑娘,吾名行之,想做阿秀姑娘的王,不知可好?”

“不好!”我等他不注意抽開手,向前走去,嘴角彎了彎。

南行之跟上來,反其道而行:“不然,阿秀姑娘可以做孤的王,孤特意爲你效命!”

我掃了一眼南行之,快速的跟上終是和羌青……

他們兩個正在交談簫蘇,見我跟上來,餘光看了一眼南行之,兩個人交談的結果,簫蘇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卻無人知道他真正的來處。

他在四國和蠻荒十六國有許多身份,終亂懷疑道:“他是不是喝過不老泉,我和他相識已久,每年基本都有三五日彼此大醉一番。他的容顏從未變過!”

“不可能!”羌青正聲道:“喝過不老泉的人。都是鳳毛麟角,楚家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終亂聳了聳肩,“今日你也看了,楚花魂對他是特別的,他對楚家可以說得上了如指掌。我說……”羌青突然眼睛一轉,言語帶着無限的笑意:“我說,羌青爺爺,是不是楚家有什麼東西是您不知道的?”

羌青嘴角一抽,伸手拍了一下終亂的頭:“終亂大孫子真乖,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見你叫爺爺……”

我撲哧一笑,終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臉憋得青紅,恨不得跳起來,說道:“這能怪誰,你以爲我想叫你爺爺?他們有許多孩子,最大的孩子跟最小的孩子都相差幾十歲之有,真是氣死人,活脫脫的把輩分加低了幾倍!”

柔然第二任皇上,楚長洵和他的皇后生了許多孩子,歷史上記載,有十人之多……再加上羌青說,假死來到奉天,活到一百二十歲,肯定還有沒記在歷史上的孩子,終亂口中所說最大的孩子跟最小的孩子相差幾十歲,是合理的。

羌青挑了挑眉毛,白了他一眼:“你是孫子輩,怪我嘍?”

終亂瞬間焉了,有氣無力道:“怪我,在奈何橋前沒擦亮眼睛,來到楚家。”

羌青瞬間臉沉了下來:“你可以不當楚家人,可以不當西涼王,但是你不能侮辱楚家,侮辱我們的祖先!”

終亂滿嘴角的嘲弄:“把我那片記憶給我,楚家再也跟我沒關係如何?”

羌青沉默了片刻,徑自往前走去:“你的記憶跟我沒關,縱然我醫術了得,對你我也無藥可解!”

終亂當真失去過記憶?那他上次跟我說的故事屬於半真半假了?

看似紈絝無情花心的男子,心底隱藏着一段刻骨銘心的女子?

終亂冷哼一聲,控訴道:“你不是無藥可醫我,你是在等那把鑰匙的主人出現。是你把她弄丟的!是你親手把她弄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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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6打量:你太天真00180翻案:弒君殺父00250深淵:簫蘇開幹002七國:撕逼正歡0044七國:他來笑話0047翊生:陰雲密佈0059相思:一波乍起00159亭嬪:孤會寵她0042七國:猝不及防00234調戲:攻城開始00217玲琅:行之來了00219決裂:同房共枕00154口脂:清理臨家0013七國:你手不錯00156親吻:她抗拒我0023七國:我們求親0086算計:傷害翊生00285婚後:行之姜了00256鐲子:都得去死00236送你:割地賠城00219決裂:同房共枕00174不死:誰在佈局00275翊生:母妃死了00156親吻:她抗拒我0030:死了死了00147鳳家:不會簡單00158動靜:一火一水0097不約:人獸來日00287琉璃:被佔便宜009七國:合作達成009蠻荒:想盡辦法0033七國:恨透了呢0025七國:一門親事0050七國:一條金蛇00161緋離:讓他死好00228變臉:幕後主使005姑姑:卑賤的人00156親吻:她抗拒我0010七國:互相傷害0013打人:找你收屍0018陷阱:仰視天顏00150不愛:他必須死00190敗露:你受傷害00295楚影:永生永世0092姦殺:弱小可悲00204心血:比江山重00170自欺:皇上怒火00205安靜:殺不得她0040蠻荒:緋離聰明0087魔鬼:頤和小產007吵鬧:銀骨風波00255懷疑:褐色藍湛0018七國:跟爺走吧00283翊生:想行之死0029抱着:半斤八兩0073皇后:情蠱之王00221去死:戰亂將起0072表哥:陷阱乍現0030蠻荒:一敗塗地00247圈套:終亂殺人0051七國:歸來風雲00209死人:不是太后00190敗露:你受傷害0030:死了死了0069眸子:做你皇后00293楚影:我不懂愛002蠻荒:殺人見血0037七國:不醉不歸0095許諾:北齊君亡00159亭嬪:孤會寵她00284翊生:決別放手00286婚後:姜了行之00194算計:幽兒死了00258懷疑:真的是她00166提親:恩怨未明00248變數:要終亂命0024蠻荒:謀劃上牀0052七國:太后死了0068神秘:翊生說滾00234調戲:攻城開始009蠻荒:想盡辦法0029抱着:半斤八兩00118行之:我恨你的0068神秘:翊生說滾00180翻案:弒君殺父00131迫切:他在害怕0018陷阱:仰視天顏0010七國:互相傷害0057七國:皇上死了00142交鋒:他很殘忍0021謀劃:目標頤和00263不說:皇陵地圖00168賜婚:太后反擊0065往事:身世之謎00114算計:他都知道001七國:和親撕逼00211變數:接着死人0072表哥:陷阱乍現00141賞花:調戲哀家00123殉葬:生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