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誰動誰心

溪朝國的人一年中最看重三個節日:春節、元宵節和中秋節,在這個時空並沒有什麼清明節、端午節和七夕節,正因爲可過的大型節日少,春節、元宵節和中秋節就顯得尤其重要和隆重。

靜月瞭解到,在溪朝國過中秋節時,每家每戶都要製作八樣點心,寓意八珍玉食,生活安康,閤家團圓,幸福吉祥。即使是在貧窮人家的中秋飯桌上,也可以看到努力湊齊的八樣代替點心的粗食。

當今皇上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無論是大節日還是小節日,他都喜歡羣臣陪着他一起樂,也不管文武百官是不是心甘情願,似乎他看不得別人一家開開心心地過中秋,留他自己在皇宮一樣。

靜月從剛回京城的時候,就比較討厭皇帝的自作主張,沒事給宋家添什麼搗亂的嬤嬤,雖然他也可能是受害者,但自己過得不順心,也不要給別人找不自在呀!

“月兒妹妹,你沒事吧?”

靜月正悶着頭腹誹此刻高高端坐在大殿龍椅之上一臉喜氣洋洋的皇帝時,宋靜珂見她從進宮到坐下飲宴開始臉上一直是神遊天外的表情,不禁出聲相問。

“靜珂姐姐,我沒事!”反正自己以前是個傻子,而且現在還時不時會“復發”癡病,就算在皇家宴會上發呆也不會擔心有人找她麻煩。

今日皇宮的中秋晚宴,宋家只來了宋老爺子、宋戰遠、蘇氏、宋景祁、宋靜珂和宋靜月。原本宋家人是沒想讓靜月進宮的,但皇后親自下口諭一定要讓宋府嫡女到場,宋老爺子等人也沒有辦法。

靜月進宮後表現得很乖巧,一直低着頭跟在蘇氏身後,身邊也只跟着冷眉一個丫鬟。

宋家人進宮的時間比較晚,等他們到的時候,正式的宴會也要開始了,靜月也因此避過了和那些貴婦小姐們打招呼寒暄的機會。她想,爺爺應該是故意踩着點兒進宮的。

一進入大殿,靜月和靜珂就坐在了蘇氏的身後,她們的左邊是安寧侯府的人,右邊是威遠將軍府的人,正對面則是蘇府的人。大殿中除了皇室的人,其他皆是男子坐前排,女子坐其後,以品級高低爲順序而坐。

不過,靜月發現也有例外的,那就是她被靜珂叫回神後,竟看到夜雲天也在,而且還和蕭辰域、賢王坐在一起。這蕭辰域和夜雲天不是彼此看對方不順眼嗎?什麼時候能同桌飲酒了?難道是打出來的革命情誼?

靜月在偷瞧蕭辰域和夜雲天的時候,這兩個男人也在留意她,更確切來說,是從她一進入他們的視線開始,兩個男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察看着她,當然,他們也沒有忽視對方留在靜月身上的視線,只是礙於賢王在場,只能暗地裡較勁。

“域兒,夜莊主可是本王請來的貴賓,你不可怠慢呀!”賢王見蕭辰域對夜雲天總是視而不見,就用長輩的口吻說道。

蕭辰域臉色沉得可怕,只是端着酒杯微微點了點頭,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賢王的不能不給。

“賢王爺說的哪裡話,雲天是您的晚輩,平等待之即可!”夜雲天最敬重的人便是賢王,所以當他盛情邀請他前來赴皇宮中秋晚宴的時候,他便來了。按說,江湖人是不參與皇家事的,但想着來這裡或許能見上靜月一面,而且是穿着女裝的她,夜雲天就不再猶豫了。

“既然雲天你這樣說,本王可就不客氣了!呵呵!域兒比你小兩歲,說起來,他喊你一聲大哥也不過分!”賢王爺可是給杆子就爬的人,夜雲天如果能夠成爲他們這邊的人,那是再好不過了,但即便成不了,他也不希望夜雲天變成他們的敵人。

蕭辰域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什麼?賢王爺看着蕭辰域愣了,心想:域兒今天真是奇怪,以夜雲天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只可好言好語對待,絕不應該多爲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夜雲天溫潤地笑着說:“越王說的是,不需要!”他也不想有這麼一個像冰塊的弟弟,更何況——哼哼!

大殿正中央宮中女子表演的助興舞蹈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在場的貴女小姐們爲皇上以及衆人表演才藝的時候。

第一個表演才藝的是皇上還沒有出嫁的小女兒憐花公主,她的年紀和靜月相仿,長得是膚如凝脂,杏眼明仁,亭亭玉立,儀態萬千。

憐花公主身穿七彩紗衣,長袖曳地,隨着宮中樂師悠揚婉轉的音調而翩翩起舞。一甩袖如彩練飄空,一扭腰似楊柳隨風,舞姿翩躚,宛若精靈。

不愧是皇家公主,要跳出如此美麗流暢的舞蹈如果沒有五六年的功底是根本不可能的。靜月在心底暗暗稱讚憐花公主。

“下一位香菱郡主!”薛公公高聲喊道。

靜月看到一身奢華大紅紗衣的嫵媚女子輕移蓮步來到大殿中央,美若天仙,豔若桃李,不過她眉眼微擡,顯得有些目中無人,心高氣傲。

這香菱郡主乃是當朝四王爺蕭奇之女,亦是鄭太妃的嫡親孫女,聽說她是溪朝國最難纏的一個女人,曾自詡是“溪朝第一佳人”,就連凌可人見到她,也是繞着彎走。

香菱郡主表演的才藝是古琴,只見她優雅端坐在琴案前,蔥蔥十指輕撫琴絃,琴音清脆悠遠,引人入勝,稱讚一句“天籟之音”也不爲過。看來這香菱郡主還是有真功夫的,

一曲結束,衆人鼓掌歡呼,紛紛稱讚香菱郡主琴技高超,無人能超越。聽到這些讚美聲,香菱郡主得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下一位雲國公府雲譚雪表演!”薛公公的嗓門雖然尖細難聽,但穿透力還是很強的。

不過雲譚雪站起來之後,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對皇上說道:“啓奏皇上,臣女爲了中秋佳節宴會上要給皇上助興,特意邀請了幾位閨中好友一起編排了竹劍舞,請皇上允許臣女等去換衣衫一同表演。”

“哦——是何人與你一起表演呀?”皇上也來了興致,每年的中秋宴會都沒什麼特別的心意。

此時,靜月身邊的宋靜珂,和左右兩邊的唐敏、李紫盈都站了起來。三人走到大殿中和雲譚雪跪在一起說道:“啓奏皇上,是臣女!”

“好,好!你們快去準備,朕等着欣賞你們四人的竹劍舞!”皇上龍顏大悅地說道。

很快,雲譚雪、宋靜珂、唐敏和李紫盈就換好衣服出來了。靜月一看宋靜珂她們的裝扮,禁不住心中一樂,這四個人竟然穿着一模一樣真絲面料,荷葉領,對襟盤扣的銀白太極服飾,齊腰長髮還全都高高用黑色緞帶束起。

不用說,一定是宋靜珂見靜月和冷霜幾人每日早上穿着太極服練劍,纔想到這一個點子的。

四人奇怪的裝束立即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再加上她們手中都有一把綠竹削成的長劍,站在殿中真像四位英姿颯爽的女戰士。

鼓聲起,四柄長竹劍合爲一處,或你推我擋,或步伐身姿一致,一招一式乾淨凌厲,氣勢十足。

大殿中的人都有些看傻了,尤其是那些貴門公子,他們以往只聽說雲譚雪、宋靜珂、唐敏、李紫盈是溪朝國有名的四隻“母老虎”,不善針織女紅、琴棋書畫,偏偏喜歡舞刀弄槍,沒有一點兒女孩子家的溫柔可愛。如今看來,這不溫柔、不可愛之人也別有一番風情和滋味。

殿中的貴女小姐們有羨慕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嫉妒,尤其是香菱郡主、凌可人、鄭曼兒和鄭煙兒。

這一場中秋獻舞,讓雲譚雪四人揚名整個溪朝國,更讓她們成爲很多豪門公子癡戀的對象,但同時她們也給香菱郡主、凌可人、鄭曼兒、鄭煙兒一個聯手對付她們的契機,給自己樹立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接下來的貴女小姐們也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但比起憐花公主的舞、香菱郡主的曲,以及雲譚雪四人的新穎,都是差強人意了些。

就在靜月以爲全部的才藝表演都結束的時候,薛公公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最後一名錶演者——宋家靜月!”

搞什麼!沒人給她報名要參加殿前表演啊!她假裝驚詫地擡頭,恰巧看到凌皇后嘴邊那快速消失的冷笑。想陰她,高興的不要太早!靜月一臉懵懂地站起來,走到了大殿中央,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然後就不吭聲了!

皇上也納悶了,這宋戰遠的女兒癡病是好還是沒好呀,既然要表演,爲什麼不吭聲呢?其實,皇上不知道,宋家和靜月根本就沒有要表演才藝的打算,是有人暗中使了手段,想要看宋家的笑話。

“丫頭,你要表演什麼?”皇上瞅了一眼宋戰遠和蘇氏,發現二人眼中都有擔憂,於是就和顏悅色地問靜月。他現在好不容易和好友的關係緩和了一點點,可不能欺負他的女兒。

靜月擡頭很平靜地問:“皇上要我表演什麼?”

“大膽,皇上面前豈能自稱‘我’,宋家是怎麼教女兒的,這麼沒規矩!”凌皇后聲色俱厲地喝道。

靜月理都沒理她,反正她在別人眼中是個隨時要復發癡病的傻子,她不懂人情世故和皇家規矩也沒什麼。於是,她繼續又笑着問了一遍皇上:“你要我表演什麼!”

好嘛,這次連皇上都不喊了,直接是“你”。殿下的羣臣及家眷都爲宋家的這位嫡小姐捏了一把汗,她這是找死呢,沒看到皇后的臉都快被她氣變色了。

皇上也不在意,他坐在龍椅上,已經明顯能感到四周的低氣壓,這些“氣壓來源”有身邊的皇后、太后和太妃,還有宋家、蘇家,再來就是賢王那個方向。

他這個皇上招誰惹誰了,又不是他欺負人家小姑娘,沒看他正低下身段遷就她嗎?

“丫頭,你就表演自己最拿手的吧!”皇上說話更加柔和了。心中不斷催眠自己:他是厚臉皮的皇上,看不到皇后投來的怨懟,看不到宋蘇兩家發射過來的不滿,更感覺不到自家兒子看他時的冷冷眼神。

“嗯?這樣啊。我以前在千荒山的時候,有個種地的老爺爺教我念了幾首詩,我念給你聽吧?”裝傻裝癡誰不會,等着吧,讓她表演可是要有表演費的。

“好,你快唸吧!”皇上巴不得讓她念完趕快回去。他不是欺負癡傻少女的壞人,他是個好皇上呀!

“春種一粒粟,秋成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官倉老鼠大如鬥,見人開倉亦不走。健兒無糧百姓飢,誰遣朝朝入君口?”

“老農家貧在山住,耕種山田三四畝。苗疏稅多不得食,輸入官倉化爲土。”

“半夜呼兒趁曉耕,羸牛無力漸艱行。時人不識農家苦,將謂田中谷自生。”

“運鋤耕劚侵星起,隴畝豐盈滿家喜。到頭禾黍屬他人,不知何處拋妻子。”

一口氣唸了五首與農有關的詩,每念一首靜月的聲音就高一度。鏗鏘有力的少女聲音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着每一個人的心,尤其是此刻坐在龍椅之上,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蕭玄。

蕭玄二十歲登基爲帝,一心勵精圖治想要打造一個太平盛世,但朝堂風雲詭譎,大權旁落,如今他這九五之尊還要看臣子臉色,更可憐他溪朝百姓也身陷苦難,度日艱難。這哪是五首詩,分明是打在他臉上響亮亮的五個巴掌。

“皇上,還有一首,你要不要聽?”靜月無心關注其他人聽到她說出的這些詩,臉上是個什麼表情,她只關心龍椅上的那個掌管天下百姓生存的男人。

“說!”皇上恍然間明白,這個剛纔臉上還表現出什麼都不懂的少女,此刻正在用天下百姓的心聲,來和他這個帝王做交談。

“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靜月眼神明亮,一字一句說得擲地有聲。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好,好!哈哈哈,是朕的錯,朕的錯!”皇上仰天大笑,只是他這笑聲中,更多的是帝王的羞愧、自責和悲苦。

他這個皇上當得也很辛苦吧!靜月看着突然從龍椅上站起來的皇上,心中同情地說。

“薛公公!”皇上凜然而立,不怒自威,君王氣勢,無人可敵。

“在!”薛公公趕緊跑到皇上跟前。

“傳朕旨意,通令全國,百姓免田稅三年,休養生息!”他不要再做一個窩囊的皇帝,不要再做一個畏首畏尾的皇帝,他是溪朝國的君主,他不能讓他的子民餓死。

此話一出,滿殿譁然。凌蘭傑和賢王更是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只不過一個是震驚和惱恨,另一個是欣喜和激動。

“皇上英明,百姓之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所有人都要站出來發表意見的時候,靜月突然中氣十足地喊道,而且第一次真心實意地朝着皇上跪了下去。

緊接着,雲國公府、錦寧侯府、安寧侯府、宋府、蘇府、威遠將軍府以及其他幾名官員及家眷都聚在大殿中,朝着皇上口呼:“皇上英明,百姓之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聲音震得整個皇城都聽得到。

第二天詔令一出,舉國歡騰,百姓更是家家燃放爆竹慶祝,猶如過年一般。

當夜,宮宴散去。皇宮御書房內,更是喜氣洋溢,君臣同樂。

“痛快,痛快!朕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通暢淋漓過,哈哈哈。碩弟,戰遠,你們可看到凌蘭傑臉上的神色,都要被朕氣得七竅生煙了,哈哈哈!”皇上一直在書案前興奮地走來走去,臉上的開心笑容怎麼也隱藏不住。

“皇兄說的是!今日這一道旨意下的好。這些年來,雖然不是皇兄本意,但百姓連年來的確因賦稅嚴重和天災人禍,而變得家中無米可食,地中無糧可收。”賢王也是一臉喜色。他以爲自己這個總是要有萬全之策後才行動的皇兄,是不會像今日這麼果斷的,沒想到,一個宋家小小的丫頭就激得他如此毅然決然。

相比較賢王這個親弟弟來說,其實宋戰遠比他更瞭解皇上蕭玄。今日這“三年免稅”的聖旨看起來是因爲靜月的那幾首詩讓皇上下的旨,其實不然,恐怕比誰心計都深的皇上是早有此想法,只不過趕巧兒被自家女兒碰上了。

“戰遠,你有一個好女兒呀!你給朕說實話,那丫頭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傻過?”皇上臉上帶着笑意,有些眯起眼睛問老老實實地站在賢王身邊的宋戰遠。

宋戰遠一聽,臉上就閃過了怒色和無奈,他沒什麼情緒地說:“皇上說笑了!當年臣的寶貝女兒爲什麼會癡傻,皇上不是比誰都清楚嗎!難不成我宋家還有天大的本事,讓整個太醫院都跟着撒謊嗎?”

皇上聽完宋戰遠的話,臉上所有的喜氣和探究都沒有了,只剩下愧疚。他張張嘴,想要對宋戰遠解釋些什麼,終究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賢王趕緊出來打圓場:“大將軍,皇兄並不是不相信你,更不是不相信宋家,只是你家丫頭前後變化實在是大,就連本王在千荒山見她之後,也覺得你這個女兒實在是聰慧異常。”現在,賢王更是如此覺得,這宋家靜月絕對不能小看。

宋戰遠依然平靜地說道:“王爺說笑了,月兒福大能撿回一條命,是我們宋家列祖列宗看顧,至於聰慧,我家月兒自小就聰明伶俐。說起來,如果不是某人多事,她此刻的不凡又有誰會認爲異常呢?”

皇上和賢王想想也是,宋家靜月一直可都是宋蘇兩家的手中寶,當年小小年紀的她琴棋書畫便已經有所涉獵,而且比同齡孩童顯得更爲聰穎,如果不是她突然癡傻,恐怕皇上早就預定她爲皇家兒媳。不過,如今也不晚。

“戰遠,月丫頭還有一年就要及笄了吧?說起來,她早就該是朕的兒媳,只是——唉,往事已矣,如今她已經癡病全好,又變得如此知書達理,溫婉賢淑。你看,她和朕的域兒喜結良緣可好?”皇上覺得好女孩不能被別人搶走了,一定要先給自家兒子預備下。

宋戰遠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道:“皇上,不可!月兒此生絕不會嫁入皇家!”

“爲什麼?”這次是皇上和賢王一起出聲問道。

說實話,他們兩個都想靜月變成蕭辰域的妻子。雖然目前來看,靜月有多大的能耐他們還不知道,但以蕭宋兩家的淵源,如果日後蕭辰域坐上那個位置,那麼後宮之中必定有個顯赫的地方是留給宋家的女兒的。

宋戰遠斬釘截鐵地說道:“月兒不適合皇家,我宋戰遠也絕不會送女兒進皇宮。皇上和賢王應該清楚後宮就是一個不見硝煙的戰場,臣寧願帶着妻女駐守苦寒邊疆,也不想女兒與他人共侍一夫,整天爾虞我詐。”

皇上和賢王聽得出宋戰遠話中的決絕,不過皇上還是不死心,他就是想看到自己冷冰冰的兒子和人家暖洋洋的女兒在一起,況且這曾是他和心愛之人的期盼,他也想爲那泉下之人彌補上這一份遺憾。

於是,皇上放軟語氣,有些悲涼地說道:“戰遠,朕知道你心中對朕一直有怨。當初,朕沒有護得了婉兒,又一念之差害的你女兒變癡傻,你怨朕是應該的。只是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禍延子孫,朕看得出域兒對你家月兒是有心的,況且如果不是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們兩個原本就應該是一對夫妻。”

宋戰遠知道皇上這次說的話是內心深處的真誠之語,只是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猶豫心軟,所以他也直截了當地說:“皇上,臣心裡從來沒有怨過皇上。當年那條路是婉兒師姐自己選的,她未曾後悔過,所以臣也從未埋怨過。至於月兒那件事,皇上本意也是好的,所以,臣也不怨。只是,越王非臣女兒良配,他心大性狂,冷血無情,雖是帝王之才,但絕非良婿之選。臣只願自己的女兒能夠找個知她疼她護她一生的好男人,安順平和地快樂生活。”

皇上聽完宋戰遠這番話,臉上已經是氣出了顏色,就連賢王的臉色也是不好看。

“朕的兒子就這麼不堪?配不上你宋家之女?”皇上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蕭辰域雖然性子不好、名聲不好,但說到底也是他堂堂一國之君的兒子,是溪朝的越王,怎麼能被說的這麼不堪呢!

宋戰遠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和皇上槓到底:“皇上贖罪,不是越王配不上臣的女兒,是臣的女兒無福消受。皇上,宋家對蕭家的忠誠是不需要一樁婚事來加牢的。”

“戰遠,這麼多年了,難道朕還不信宋家嗎?你真的就以爲朕是爲了鞏固皇權纔要域兒娶你家靜月?域兒這些年過得有多苦、有多累,你們不是都比朕還要清楚?朕狠心送他去龍山,卻沒想讓他變得心冷如冰;朕思子心切接他回宮,卻沒想讓他一夜間嗜殺成魔。這些年看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無心無情的世界裡,朕這個當父親的能不心痛嗎?朕今晚第一次見他用溫和的眼光看人,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讓朕看到了希望。我要的是一個有心有情的兒子,戰遠,你明白嗎?”皇上字字肺腑,句句痛心,說得眼圈都紅了。

賢王也是心痛不已,蕭辰域雖說是他的侄兒,但和蕭辰樑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一樣的。

他見皇上已經有些哽咽,甚至背轉過身去,不看他們,就對宋戰遠說道:“大戰遠,皇兄他是一片真心,你先莫要如此激烈反對。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皇兄今日只是一個提議,如果域兒和月兒彼此無心,強扭的瓜也不甜,但如果他們兩情相悅,難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要棒打鴛鴦不成。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莫要爲孩子們無法預知的事情傷了和氣。今日該是暢飲美酒的時候,本王家中藏有百年老酒,咱們兄弟三人好好醉上一場!”

要不說,有了賢王在,這天下再難解決的事情,也能先解決一半。皇上和宋戰遠聽完賢王的勸解,心中激動的情緒都平復了一些,而且二人仔細想了想,賢王說的也沒錯,來日方長,什麼事情都不需要這麼着急!

不過,皇上想的是:時間還很長,讓自家兒子和宋家女兒兩情相悅,還是有機會的;而宋戰遠想的是:事情還不急,他有足夠的時間來給女兒挑選一個稱心如意的好郎君,但絕對不姓蕭。

只是,皇上、賢王和宋戰遠都不知道,他們三人在御書房的對話,全都被某人聽了進去,而且他是黑着臉離開皇宮的,嚇得一路上遇見他的宮娥太監都像躲瘟神一樣的躲着他,心中還不停地嘀咕道:“誰今日把閻羅似的越王惹惱了?這不是要人命嘛!”

靜月哪曉得自家老爹在皇宮裡爲她的婚事據理力爭,一回到宋府,她就被宋戰傑、宋站偉叫到了宋老爺子的書房,誰讓她的那幾首詩太轟動,還沒有離開皇宮就已經傳來了。

面對宋戰傑和宋站偉的連連追問,靜月只得告訴他們,自己在大殿上脫口而出的那些詩是無意中在平山鎮一個落魄書生的書畫攤看到的。宋老爺子見靜月臉上有爲難和疲累之色,就做主讓她回房休息去了,靜月這才被兩個叔叔放了一馬。

回到歸夢院,問了錢嬤嬤幾句話,靜月就洗漱上牀了,幾個丫鬟也讓她打發回去休息了,不過她沒有躺下休息,屋裡很是安靜,最適合她躺在牀上想事情。

自己最期待的春節和中秋節全都被皇上攪合了,靜月想想還有點小委屈。中秋佳節,本應該是一家團圓賞月的時候,可是進宮回來都快深夜了,家人也都累了,哪有什麼興致再欣賞皓月凌空。

“唉——”終究忍不住,靜月還是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嘆氣?”就像一陣毫無預料的秋風一樣,蕭辰域突然出現在了靜月的牀前。當然,靜月還不想承認,是對方武功太高深,竟然能避得開她靈敏的耳朵。

猛地坐起來,靜月大睜着雙眼看着蕭辰域問:“你怎麼來了?”

“你也討厭我來?哼,我偏來又如何!”蕭辰域陰鬱地盯着靜月說道,然後還沒等靜月有所反應,他就迅速地坐到牀上,將靜月抱了個滿懷。

“蕭辰域,你怎麼了?沒病吧?”靜月覺得此刻的蕭辰域有些不對勁,有些故意和她較勁似得,她今天沒有得罪他呀!說起來,她還幫了他大忙了呢,怎麼現在倒有些像興師問罪?

“你喝酒了?”靜月被蕭辰域抱着掙脫不開,她聞到有淡淡的酒味從蕭辰域的身上散發出來。

“一點點!”這丫頭的鼻子這麼靈?他來之前已經喝了醒酒茶,還專門洗了澡,竟然還能讓她聞出來。

“你先把我放開,有話好好說!”靜月可不想養成蕭辰域見她就抱的壞習慣,萬一以後戒不掉怎麼辦!

“放了,你會跑嗎?”蕭辰域問得意有所指,但可惜某些人沒聽出來。

“爲什麼跑?這裡是我的房間,就算有人離開,也是你好不好?快放開我,你把我抱得喘不過氣了!”靜月帶着一絲惱怒地說道,蕭辰域這才把她放開。

“不要怕,我永遠不會離開!”蕭辰域眼睛放光,語氣堅定。

怕?她怕什麼呀!蕭辰域今天是不是腦袋裡進了漿糊,怎麼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而且她也沒聽懂。他在哪裡受了刺激嗎?靜月還真猜着了,蕭辰域的確是受刺激了,而且還是從眼前之人的親親老爹那裡!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蕭辰域沒頭沒腦地躺在靜月的身側,看着牀頂說道。

“什麼?”靜月以爲自己聽錯了,傻愣愣地坐在牀上問道。

“無事!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都只能是我!”蕭辰域單手握拳抵腮,自信滿滿的看着靜月說。

靜月一時被蕭辰域弄糊塗了,她不明白蕭辰域發的是哪門子瘋,深更半夜跑到她房間裡問一些有的沒的。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想要和蕭辰域說清楚。

“蕭辰域,你不要忘了,當初我們談交易的時候可是說好的,我們之間除了合作,絕不牽涉太多。我想你心中也很明白,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你記住,就算有時候我對你特別關注或忍讓一些,也是因爲你是我的合作對象,別無其他,你懂嗎?”靜月說得直白,她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或許有些傷到了蕭辰域,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懂,你儘管利用我便是!但今夜我也想告訴你一句話,此生我蕭辰域只寵你一人,只愛你一個,這份愛你負不得,我也決不允許!”看來,他也有必要說得這麼直白,否則再繞彎子下去,自己的女人都要變成別人家的了。

靜月萬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蕭辰域霸道的告白,她原是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蕭辰域這些話卻讓她緊守的心房慌亂地跳了起來,她不能把心遺失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絕對不能,可她的心慢慢不受她自己控制了,怎麼辦?

“你——我討厭霸道的男人,你根本不是我的理想型!”靜月口不對心地說道。

“那你的理想型是什麼?”蕭辰域還真的比較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事實上,今夜前來,除了幽會佳人,就是爲了探明這個問題。

“我的理想型是夜雲天那樣光明磊落、義薄雲天的大俠!”靜月用了這世上最傻的一個藉口,說完她自己也有點後悔,咬着嘴脣懊惱地低下頭埋怨自己:說誰不好,怎麼偏說夜雲天,這不是故意和蕭辰域作對嘛!

“你看上他了?”蕭辰域突然坐起來,抓着靜月的手臂問道。心中一團無名火起,讓他此刻就想把夜雲天從這個世上除掉。

靜月被蕭辰域抓得有些疼,使勁甩掉他的手說:“沒有!你快放開!”

“沒有就好,以後也不許有!記住,你要離他遠點,否則我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蕭辰域惡狠狠地說。

“你除了喊打喊殺,還會些什麼!”靜月也被蕭辰域的無理取鬧弄得有些心煩意亂。

“你想知道我還會些什麼?”蕭辰域臉色變得極快,明明剛剛還是惡魔臉,轉眼就嘴角含笑地曖昧靠近她,說一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你別靠過來呀,否則我不客氣的!”靜月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一副小綿羊遇到大灰狼的可憐樣子。

蕭辰域低笑出聲,停止靠近的動作,說道:“我等着你的不客氣,不過今夜不行,你太累了,休息吧!我就在你旁邊,不會碰你的!”

休息?他還在她旁邊?這——是個女人能睡得安穩嗎?看來,她又要無眠一宿了。

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四羅山半壁懸崖上的夜雲天和宋戰明。

夜涼如水,秋風瑟瑟,夜雲天昂然站立在懸崖峭壁上,靜靜看着懸掛於碧空之中的皎潔明月。

宋戰明立於他的身側,手中拿着一個酒罈,一邊飲酒,一邊好奇地看着發呆的好友問道:“月亮有什麼好看的?每年不都是一樣嗎?難道今年的特別圓?”

夜雲天輕笑一聲,說道:“今日的確不同往日,人同月不同,心動情亦動。”

宋戰明故意嗤笑出聲說:“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酸秀才?江湖兒女應是豪爽本色,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

夜雲天看了宋戰明一眼,然後繼續轉頭看着空中銀月說道:“沒什麼大事,只是最近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心罷了!”

這下,宋戰明來了精神,詫異地問道:“男人還是女人?”

夜雲天想了一下,說道:“勉強算得上傾城傾國的少女。”

宋戰明疑惑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說道:“勉強?傾城傾國?少女?天下有這樣的女子嗎?雲天,你可要注意了,對一個美貌女子產生好奇心,可是男人‘丟心’的第一步。”江湖上愛慕夜雲天的女子很多,但從未見他對什麼女人動過心,這一次看來好友有些認真了。宋戰明暗想道。

夜雲天低聲自語道:“是嗎?這樣說,我可就更有好奇心了!”

雖然夜雲天說的聲音很小,但宋戰明還是聽到了。這下他就更好奇了,忙問:“快說說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名門閨秀?改天我也要見上一見!”

夜雲天笑說:“現在可不能告訴你!”

宋戰明不解地問:“爲什麼?”

夜雲天只是給宋戰明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宋戰明見好友不想說,也沒有再逼問,感情的事情不好說,他這個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

當然,這一夜中秋無眠之人絕不止這幾個。皇宮中皇后居住的鳳儀殿徹夜燭火,間歇還能聽到杯盞砸地的聲音。太后居住的慈安殿也是三更天才熄了燈。至於鄭太妃居住的奇王府,以及凌國公府、鄭國公府的書房內,全都是恨聲連連,抱怨滿腹,一怨宋家不識擡舉,二怨皇帝借題發揮,三怨宋家靜月無事添亂。

中秋之後一月內,京城之中到處都是討論皇帝免除三年田稅的聲音,遷往東大街的福滿樓更是成爲人們聚集論事的地方,其中傻子小姐宋家靜月也成爲人們茶餘飯後掛在嘴邊的人物之一。

靜月似乎早就料到會變成這樣,所以中秋第二天她帶着丫鬟故意招搖地出門逛街,回到宋府之後就“癡病復發”,據說是被外面的人嚇着了。

不過,這一次,京城裡的人發現宋家人沒把靜月送到北郊田莊,聽宋家的下人們傳揚說是有高僧說那裡的風水不好,不利於宋家小姐靜養,南郊田莊雖然地貧人稀,但是山清水秀、風水絕佳,很適合病人養病,而且高僧還說,靜月至少要在南郊休養一年,期間更不能回京,就這樣靜月被家人一輛馬車送到了南郊田莊。

當然,根本就沒有什麼高僧,也無關風水,去南郊田莊是靜月自己要求的,她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目標,就不能放在良田衆多的北郊田莊,宋家在京城南郊的田莊纔是最好的暫時居住之地。

只是,看着眼前的破屋爛瓦,她有些無力了。京中百姓都說南郊窮,可也太窮了點吧,怪不得這裡除了一些難民和原本就世代住在這裡的農民不願離開,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人來過了。

“小姐,我們——我們還是去西郊吧!”冷雨從來沒有來過南郊,她也沒想過京城的南郊竟然是這樣的窮困和貧瘠,雖說這裡離京城中心最遠,可以避開很多麻煩,但這裡可比千荒山還偏僻,小姐怎麼在這裡生活一年呀!

“沒關係,房子破了我們可以自己修,土地瘠薄我們可以多施肥,日子不怕苦,就怕人懶散。好了,閒話少敘,大家開始幹活吧!”靜月拍拍手,抑鬱之氣一掃而空,地方破點兒窮點兒怕什麼,只要有她宋家靜月在,還不變廢爲寶,荒地變良田。

“二小姐,小的是田莊的劉管事,先跟您告個罪,現在請您進屋躲一躲,免得待會傷了您!”宋家南郊田莊的劉管事驚悉靜月到來,一大早就在門前等候,只是事不湊巧,偏偏今日要有禍事降臨。

“劉管事,發生什麼事情了?”胸中幹勁十足的靜月,被劉管事出口的一句話激起了好奇心。她纔剛來南郊田莊,怎麼就攤上事了呢?

“這——”劉管事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地看着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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