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太子大婚,除了各方諸侯都要趕來朝賀,自然還有周邊小國的使者來賀。而這些事自然也用不着太子爺霍亦親自出場,自有朝中專門的人去接待。倒是夜間的國宴,得皇上和太后格外的重視。
因着今日是太子大婚,自然也不會以平素成親的規矩來,新婦太子妃自然會出現的。且太子和太子妃必定是一起出現的。
今日國宴設在太極宮,極其奢華,乃是皇上身邊的大監總管杜執親自督辦,這件事也體現了皇上對於太子的重視,衆臣也紛紛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
可是就算如此,有些人的心思那是擋都擋不住的。
皇上和太后位於主座之上,左側下一階便是太子爺霍亦和太子妃薄寧的位置,右側便是妃嬪的位置,爲首的自然就是皇貴妃,緊着便是順妃敏妃儀妃等人,末了還有幾個稍稍得寵的嬪位在此,倒也無傷大雅。
國宴,分爲六宴,彙集滿漢衆多名饌,擇取時鮮海錯,搜尋山珍異獸。全席計有冷葷熱餚一百九十六品,點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計餚饌三百二十品。合用全套粉彩萬壽餐具,配以銀器,富貴華麗,古雅莊隆。席間專請名師奏古樂伴宴,沿典雅遺風,禮儀嚴謹莊重,承傳統美德,侍膳奉敬校宮廷之周。
“太子,太子妃到!”大監報唱的聲音穿透力極強,殿中已然就位的大臣和妃嬪們都齊齊看向門口。
薄寧霍亦兩人皆是一身正紅色的華貴喜服,太子妃薄寧更是在太子爺霍亦的執手之下,走到正殿中央,龍章鳳姿,金童玉女,一眼看去便就是那天作之合一般,叫人羨豔不已。
兩人齊齊下拜,向皇帝請安:“兒臣叩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皇帝十分心悅,大手一擡,杜執和宇文嬤嬤便是會意的上前將太子爺和太子妃兩人扶起來。
“不愧是朕的兒子兒媳。”皇上見薄寧與霍亦攜手而來,頓時心花怒放,道:“入座吧,今日國宴乃是爲你二人準備。”
“多謝父皇。”霍亦薄寧兩人復又對着皇上謝恩之後這才走到了左側第一階那入座,而清玉滿玉和太子爺霍亦身邊的小德子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霍亦一路都是牽着薄寧的手,兩人親暱自若的態度已然是刺紅了某些人的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今日可還不錯?”霍亦微微側頭,似乎是隻爲將她鬢角的髮絲綰上,卻是悄然附在她耳邊親暱的說話。旁人看來也不過是兩人伉儷情深的表情罷了。
薄寧微微揚脣,手心捏了他一下,輕聲道:“自然是不錯的,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一切都好。”
“只你喜歡就好。”霍亦並未停留多久,但他與薄寧的手卻是一直都握在一起的。
薄寧微微頜首,她自然是知道霍亦剛剛問的是什麼。皇貴妃臉上的毒是他派了諸方去下的,那毒藥卻是從她手裡流出去的。她的打算霍亦也是清楚的,那毒藥的名字叫做‘萬物生’,她自己做出來的毒藥,可是姑姑邢嫿卻是早就知道了的。
把這樣的毒藥用在皇貴妃身上,打算自然有許多。其一,若是姑姑真的在皇貴妃手中,皇貴妃就算是中了毒藥也不用憂心,她也就能從皇貴妃的動作之中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其二,若是皇貴妃並沒有將姑姑控制在手中,也能給皇貴妃一點兒教訓。這麼明目張膽,光明正大的在她及笄禮上送那樣糟心鬧心的禮物,皇貴妃就確定她薄寧不會還手麼?未免也太自負了一點纔是。
而薄寧心中清楚,她做事素來都喜歡給自己留後路的。
那‘萬物生’若是皇貴妃沒辦法解開,自然也就是去求助太醫院的寧太醫,這一點薄寧和霍亦也是早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早就給寧太醫上了眼藥了,否則的話寧太醫怎麼會知道用貓尿這麼個陰損的法子呢?還多虧了清玉這丫頭出的主意。
薄寧莞爾,看着皇貴妃的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真摯的笑意。她是真的開心皇貴妃這樣吃癟的,雖說這一筆被皇貴妃記在了順妃頭上,薄寧倒也是絲毫不介意的。順妃敢拿她做人情筏子,她自然也要回敬一二的。
清玉跟在薄寧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薄寧這個眼神的意思。
她也跟着薄寧學過一些醫術,‘萬物生’這樣的小毒清玉倒是不放在眼裡的。其實要解了那毒藥的藥性也不難,用牡丹花汁混着食鹽煮沸了,再冷卻,將水敷在臉上也就可以消退得一乾二淨了。至於貓尿的話,其實清水也可代替,同樣也有暫時消退的效果。可是清玉知道皇貴妃這麼囂張的性子,便是聯合薄寧一同出了這個餿主意,現在看來皇貴妃很‘享受’嘛。
國宴開始,便是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飄然動聽,倒也不失爲一件享樂之事。皇上似乎對今日的國宴十分開心,目光落在出場的舞蹈之上,目不轉睛,認真的樣子好似真的在看那舞蹈一樣。
薄寧微微斂了斂神色,她如今已經是太子妃,之前幾位皇子妃也都在下首,即便如此薄寧還是能夠察覺到某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只是時至今日,薄寧也無需在意這個某人。
霍亦更加,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別人看他的目光,倒是將眼神留在了座上的餐點之上。
“今日的菜色倒是精緻的,你也好嘗一嘗,雖說比不過東宮的廚子,但御廚到底也不是徒有虛名的。”霍亦將眼前的一疊福字瓜燒裡脊和一疊龍鳳呈祥送到薄寧面前,俊逸邪肆的面容之上帶着寵溺。
薄寧擡眸嬌嗔霍亦一眼,這人當真是自負的很。就算是誇着宮中的御廚,也要將自己東宮的廚子給誇上一遍,真是一點兒虧都不能吃的。
雖然如此,可薄寧也還是提箸用了一點兒。兩疊前菜的味道都是不錯的,也沒有辜負這御廚之名,薄寧嘴角微微上揚。
霍亦見狀,便是親自提壺給薄寧斟酒,遞到薄寧手邊,道:“雖比不過你的手筆,也是上好的佳釀。”
薄寧一窘,這人當真是不忘記損人的。她喜歡釀酒這事他早就知道了,國色樓之事她也沒曾想瞞着他的。卻是不想今日竟然拿來逗她!
薄寧怒瞪了霍亦一眼,霍亦卻是一副欣然消受的模樣,叫薄寧愈發哭笑不得。
她以前是沒發現這人這麼無賴無恥的!
“好了,莫動氣。我不逗你便是。”
霍亦見薄寧瞪了自己一眼,頓時斂了神色,端坐在她身邊,那孤傲邪魅的模樣仍舊是衆人眼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薄寧愈發覺得哭笑不得了,這人還是真的變臉變得快得很啊。
太子夫婦的舉措也叫一衆人等看在心裡,尤其是家中還有女兒未曾出閣的大臣或者是命婦們。那些個人都指望着太子妃只是皇上指婚,並非太子自願,便是有機可乘,可順勢將自己女兒或者是侄女嫁入東宮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如今看到太子對於太子妃那叫一個殷切寵愛啊,目光之中包含的寵溺之情當真是甜膩了人心,一下子也覺得沒了味道。
不過有人死心,自然就有人想要迎難而上的。
不過今日是什麼日子呢,太子大婚的日子。皇上就算有心思給自己兒子多找幾個女人,也不會選在這樣的日子。更何況皇上對於太子妃的器重也是有目共睹的,當衆打自個兒臉的事兒,皇帝還是不會做的。
酒色笙歌時間倒也過得快些,太子夫婦畢竟是新婚,倒也不會久留,便是走個過場便可回了東宮了,國宴多半是留給諸侯和小國侍臣,再說皇上親自壓陣,誰還去管太子的事兒呢!?
—
霍亦今日本就是大婚之日,他好不容易等到能將小嬌妻光明正大的擁入懷中,可總有幾個不長眼的傢伙要惹他動怒。
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老四和十二,霍亦當真是面沉如鐵!
“諸方,良安,肆玖,給本宮把這兩個傢伙扔出去!”霍亦看也不看,便是將薄寧打橫抱起,直接往寢宮的方向走去,兩人皆是一身紅衣,妖嬈惑人得很。
方纔被點到名的三個人原本也是打算鬧一鬧主子洞房的,可看太子爺這模樣今日要是他們三膽敢妄動的話,必定會被太子爺修理得很慘的!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去修理四爺和十二爺!
這樣一想,諸方三人頓時便是圍住了霍啓和十二兩人,諸方眉頭一挑,說道:
“四爺,好走嘞您哪!”
三人頓時便是將霍啓和十二架着離開了東宮,愣是一點兒還手之力都不讓兩人有的。頓時也就來着一批東宮守衛將寢宮之外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了。
那廂……
“啊!”
薄寧驚呼,這人不常理出牌,竟然直接飛身進入寢宮!轉眼之間薄寧便已經被他抵在牀榻之上,幾乎就是面對面的看着他俊逸邪肆的面容,當真是魅惑衆生!
“寫意……”
他揚手一掌,掌風將寢宮之中的燈都熄滅,卻是藉着月色叫他將她看得分明。
“粉光猶似面,硃色不勝脣。遙見疑花發,聞香知異春。”
他覆上她的脣,輕柔相接,卻是欣然允愛。他方纔唸的一首豔詩,卻叫她羞得不知幾何,粉面嬌紅,他幾乎就要把持不住。
“施綾被,解羅裙,脫紅衫,去綠襪。花容滿面,香風裂鼻。”
他褪去她的衣衫,口中唸唸有詞,容不得她退怯半分,幽暗深然的眸子裡獨剩下一點兒的疼愛與寵溺,薄脣再度欺上,卻是薄被之下春光一片。
簾卷青樓,東風暖,楊花亂飄晴晝。蘭袂褪香,羅帳褰紅,繡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謝春融暖,偎人恁、嬌波頻溜。象牀穩,鴛衾謾展,浪翻紅縐。
一夜情濃似酒,香汗漬鮫綃,幾番微透。鸞困鳳慵,婭奼雙眉,畫也畫應難就。問伊可煞於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從此後、纖腰爲郎管瘦……
—
翌日清晨……
“唔。”
薄寧幽然轉醒,卻是驚覺腰間一隻大手,她倏然驚醒,睜眼卻是瞧見了霍亦那廝妖媚邪肆的面容。更甚者,霍亦見薄寧醒來,欺身上前,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愛妃,早啊~”
不過是道個早安,卻是聽得出霍亦語氣之中纏綿之意叫薄寧一下也紅了臉,這人也真是不要臉,正準備起身,卻是……
“嘶……”
薄寧低呼,腰間傳來的一陣痠痛叫她頓時變了臉色。霍亦見狀,連忙將她拉到懷裡,輕柔的按着她的纖腰,安撫道:“別逞強,昨夜是我累着你了。”
“還說!”薄寧擡眸,嬌嗔一眼:“無恥!”
“好好好,爲夫無恥無恥,行了吧?愛妃可不要動怒了,若是傷着了,可不好呢。”霍亦說着,手中的動作也不見放鬆,倒是叫薄寧稍微好一些。
倚在霍亦懷中,不知怎的想着昨夜他對自己做的事兒,薄寧羞紅了一張小臉。
霍亦見狀倒是頗爲得意,只是低頭看到她香肩之上的紅痕,也多了幾分愧疚——說到底她還是初次承歡,他不顧她的身子倒是叫她受苦了。
薄寧聽着霍亦的話,似乎還是有幾分得意,她便是氣不過,伸手在霍亦精壯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咱們太子殿下變了臉色,她這才鬆手。
她這纔剛剛鬆手,便是聽到門口的動靜了。
“太子爺,太子妃,快到辰時了,可是要奴婢們進來伺候主子們梳洗?”門口說話的是清玉,太子東宮原本就沒有近身服侍太子爺的宮女,待薄寧成了太子妃以後,自然也還是這樣的規矩。
“進來吧。”霍亦看了薄寧一眼,隨手扯過早已經放在了牀榻旁的肚兜給薄寧繫上,也不顧她粉面俏紅,說道:“今日還要去給太后和皇上請安,也帶你去一趟宗祠。”
薄寧一怔,隨即點點頭。去宗祠的意思,就是去見先皇后。
霍亦見薄寧有些愣神的模樣,心情大好,便是在她脣瓣之上偷了個香,叫進來的清玉和滿玉小德子三人瞧了個正着。
“奴婢/奴才什麼都沒看見!”
三人齊刷刷的捂着眼睛,倒是叫霍亦和薄寧兩人覺得十分好笑了。
“好了,過來給太子妃洗漱。”霍亦對着別人便是冷然高傲的模樣,只是清玉和滿玉也是習慣了,上前去給薄寧服侍。
小德子原本就是在東宮伺候太子爺的,此刻也知曉太子的規矩,上前去伺候霍亦去了。
三人本就是伺候太子和太子妃的人,動作起來也都快得很。再說薄寧早半年也在東宮住過,東宮的宮人們都是霍亦的人,自然也是對這位太子妃唯命是從了。
薄寧今日要去拜見太后,自然是要不能穿的太過奢華,也不能掉了太子妃的身份。而霍亦早有打算,故此薄寧今日便是穿了一件正紅色的鳳袍,袍子華貴,迤邐曳地,上邊兒正是繡着龍鳳呈祥,整件宮裝在金線的襯托下愈發的熠熠發光。
髮髻自然是不能梳做姑娘時的髮髻了,清玉便是請了封嬤嬤前來,給薄寧綰了個大氣又端莊不失純真的傾雲髻,戴上嵌着八寶南珠的太子妃鳳冠,右鬢簪了一支鎏金寶石鳳簪,簡單大氣。
烏髮蟬鬢,雲髻霧鬟,峨眉青黛,顧盼間,明眸流轉,溢彩非常。
太子妃當真是美得驚人!
而太子爺霍亦今日也是穿得格外妖嬈,一襲正紅色的曲裾深衣,腰間玉帶束身,顯得身姿挺拔。頭上的羽冠更是襯得他高貴冷豔,那雙勾魂奪魄的鳳眸此刻鎖在薄寧身上,寵溺之色不覺於情。烏黑的髮絲傾瀉而下,曲裾深衣之上鎏金暗紋更是顯得真個人都熠熠生輝,衣袂飛揚,當真是風華絕代又無比尊貴。
太子爺和太子妃當真是美得不似人啊!
“說什麼呢!”
清玉一聲嬌斥,小德子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將心中所想的話給說了出來了。小德子一愣,當即就要跪下給太子爺霍亦請罪。
霍亦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德子,卻沒有說什麼?...
,牽了薄寧便是往外走去,獨剩下那飄渺絕代的背影。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跟着主子走吧!”
封嬤嬤見小德子還愣着,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哦哦哦,多謝嬤嬤,多謝嬤嬤。”小德子得封嬤嬤這麼一提醒,也知道太子爺不打算追究自個兒剛剛的過失了,頓時便是對着封嬤嬤做了個揖,又小跑跟上了太子爺霍亦和太子妃薄寧的腳步。
而清玉和滿玉兩人見小德子又跟了上來,這會兒子還悄悄地笑了他一會兒。小德子自知理虧,也就沒說她們倆什麼,讓兩人給笑了笑。
“太子妃的肩輿呢?”剛剛走出了寢宮,卻是沒有見到太子妃的肩輿,霍亦臉色一冷,道。
小德子心叫糟糕,上前道:“回太子爺,這皇貴妃娘娘說前日裡送來的肩輿有些不對,叫內務府拿去重做了,奴才……”
霍亦神色愈發冰冷,“太子東宮的事也是她一個皇貴妃能管的?!”
薄寧的臉色也有些冷然,皇貴妃?看來你還真是不打算安生的過日子了,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題外話------
奈何,洞房花燭如此,親們將就着看吧~
新後臺能夠看到每一位親的訂閱,我很感激支持正版的親,也希望一些親能夠尊重我。我辛辛苦苦碼字,就是爲了的到親們的支持,尊重都是相互的,此事我就不多說了,也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