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虎特部的篝火晚會一直到凌晨時分才漸漸散去，作爲新人的哲頓和哈雲，自然得到了族人們真摯的祝福。
薛破夜心中很想上去祝福，甚至想表明身份私下詢問兀拉赤的下落，不過好在理智克服了他沒有這樣做，隨着人們紛紛離開，蘇瑪優也領着薛破夜和小石頭回到帳篷，而離開之時，小石頭很明顯地用表情顯示了他對香葉子的依依不捨。
這是一個小帳篷，看起來是剛剛搭建起來，精緻嶄新，裡面的生活用具一應齊全，甚至有不少楚人的生活用具，由此可見，蘇瑪優雖然帶有北胡人的豪爽大度，卻也有女兒家的細心周到。
天已近凌晨，二人進了帳篷，微微整理一番，雖然很不適應新帳篷散發出的陣陣牛皮味，但一日一夜的疲倦，讓二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薛破夜醒來時，已是大中午，伸了個懶腰，猛地發覺睡在旁邊的小石頭已沒有了蹤跡，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很明白，在風平浪靜的巴爾虎特部外表下，實際上還掩藏着巨大的危險，自己竟然疏忽到連小石頭離開都不知道，不由拍了一下額頭，趕緊爬起來，正要出門去尋找，卻見帳篷掀開，蘇瑪優領着忽巴亥族長一同走了進來。
薛破夜急忙行了一禮，忽巴亥族長立刻託着他的手，慈祥地笑道：&ldqo;遠方的客人，你的到來讓我們巴爾虎特部充滿了歡樂，你是蘇瑪優的恩人，也就是我們巴爾虎特部的恩人，請不要謙恭，而是我們要表達對你的感恩之心。&rdqo;說完，老族長竟然彎身再次行了一個正規的胡禮。
薛破夜急忙拉住，忽巴亥族長順勢牽着他的手，徑自在地毯上坐下，揮手道：&ldqo;蘇瑪優，我的孩子，你可以爲我們送上馬奶酒嗎？&rdqo;
蘇瑪優知道他的意思，立刻轉身，便要出去，忽然想到什麼，轉身道：&ldqo;醜石大哥，小石頭被香葉子拉去騎馬了，你不用擔心。&rdqo;
薛破夜這才鬆了口氣，含笑點頭，見到蘇瑪優出去，這才轉視身邊的忽巴亥，猛地發現，忽巴亥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忽巴亥的楚語不是很好，但是足夠讓薛破夜聽明白他的意思，只聽他慢悠悠地道：&ldqo;客人是楚人？&rdqo;
薛破夜提起心眼，點頭道：&ldqo;正是！&rdqo;
&ldqo;聽說客人來草原，是爲了找東西？&rdqo;忽巴亥族長帶着慈祥的笑容，聲音很是溫和：&ldqo;客人救了蘇瑪優，那是我們的恩人。我們草原人有恩必報，客人既然要找東西，不如將你要找的東西說出來，我們草原人畢竟熟悉這塊長生天賜福的土地，能夠很快就找到你所需要的東西，就當是我們對你的報答吧。&rdqo;
薛破夜臉上帶着笑，但是心裡卻飛速地尋思着忽巴亥話中每一句字眼的意思，作爲巴爾虎特部的族長，他的資歷完全沒有必要親自來看望薛破夜，薛破夜雖然是蘇瑪優的恩人，但在表面上看，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大楚人，忽巴亥族長親自來探望，而且說出這番話，在薛破夜看來，非但不是什麼熱情，反而隱含着試探的意思。
薛破夜神色平靜，甚至帶着恭敬之色：&ldqo;族長，本來你們是草原上的主人，有什麼事情要找你們幫忙，肯定會是事半功倍。&rdqo;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作出一副感慨之色：&ldqo;可是&hllp;&hllp;哎，我找的東西，那是我內心深處的追求，只有自己找到，才最真最美，也才能讓我安心。&rdqo;
他這不倫不類的話，讓久經世事的忽巴亥族長一愣，似乎並沒有弄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弦外之音卻是聽出來了，那是薛破夜婉拒巴爾虎特部的幫助，不需要巴爾虎特族人幫忙找尋了。
忽巴亥沒有因爲薛破夜的拒絕而表示出任何不滿的神色，依舊是和藹的很，但是聲音卻嚴肅起來：&ldqo;客人，草原最近不太平，想必你也知道，我們草原在不久前發生了動亂，雖然叛兵被剿，但是還有不少餘寇逃脫，所以客人若是要在草原上找東西時，作爲我們的恩人，我們巴爾虎特部會派出最勇猛的武士跟隨着你，聽你調遣。客人千萬不要單獨行動，若是出了意外，我們巴爾虎特部不但深感愧疚，更會成爲草原上的笑柄。&rdqo;
忽巴亥說的很委婉，但是薛破夜的心裡卻是氣炸了，奶奶的，想不到草原人辦事的效率這樣快，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就要將自己控制起來。
都說草原人熱情好客，說北胡人耿直豪爽，現在看來，那都是在沒有利害關係的情況下，像如今北胡人懷疑了自己的身份，所表現出來的應對措施，那可真是老練的很，忽巴亥這個面目慈祥的老者，在隻言片語之間，就輕描淡寫地給自己擺下了套子。
讓北胡武士跟隨聽從調遣？那還不如直接說是控制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番話裡，最重要的就是&ldqo;千萬不要單獨行動&rdqo;。
不過薛破夜很快就釋然，如今正是北胡與大楚局勢緊張的時刻，而且北胡人最近抓了不少大楚的探子，也由不得他們不對大楚來人產生懷疑，如今沒有將自己和小石頭抓起來拷問，還有吃有喝有睡地伺候着，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ldqo;多謝族長的幫助！&rdqo;薛破夜做出感激之色：&ldqo;多謝草原上的朋友們。&rdqo;
忽巴亥摸着鬍子笑了笑，忽然道：&ldqo;尊貴的客人，我&hllp;&hllp;呵呵，作爲一個老人，我覺得這個時候&hllp;&hllp;嘿嘿，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hllp;&hllp;我覺得這個時候並不是找東西的好時候&hllp;&hllp;也許過一段時間會更適合，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qo;
薛破夜立刻搖頭，很直接地道：&ldqo;不明白，忽巴亥族長想說什麼？&rdqo;
&ldqo;我&hllp;&hllp;嗯&hllp;&hllp;尊貴的客人，如果你要回去&hllp;&hllp;我們巴爾虎特部會派出武士一直送到雁門關&hllp;&hllp;哦，不打擾了&hllp;&hllp;！&rdqo;忽巴亥緩緩站起身來，打量了薛破夜兩眼，還是一臉和藹的笑容，輕輕拍了拍薛破夜的肩膀，轉身便走。
薛破夜摸着鼻子，看着忽巴亥即將出賬的背影，猛見忽巴亥忽地轉過身，大聲道：&ldqo;你認識大商人？&rdqo;
忽巴亥這一聲出其不意，薛破夜在這瞬間竟然反應出忽巴亥這是出其不意的試探，立刻道：&ldqo;大商人？族長，你是說我和蘇瑪優回來時同行的大商人？他&hllp;&hllp;是什麼人？&rdqo;
他這樣反問過去，那自是說明不認識，忽巴亥呵呵笑了笑，擺了擺手，就此出帳。
薛破夜一等忽巴亥族長出去，神色立刻冷了下來。
形式比預想的更嚴峻，北胡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至少已經將自己當做了探子嫌疑人，以後的行動會非常非常困難。
薛破夜更清楚，忽巴亥族長今日親自過來，無非是勸說自己趕快離開大草原，不要繼續留在這裡。
這當然是看在蘇瑪優的份上，若不是救過蘇瑪優，那麼自己和小石頭兩個被北胡視爲探子嫌疑人的大楚人，定然會被暗地裡逮捕起來進行審訊。
忽巴亥臨走時的那一聲突如其來的質問，表明對方十分擔心自己已經認出了大商人，他們越是擔心，那麼此種的關係就越是重要。
薛破夜當然不會走。
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他掀開帳篷，兩邊立刻上來數名巴爾虎特武士，顯得都異常恭敬：&ldqo;尊貴的客人，我們隨時聽候您的吩咐。&rdqo;
薛破夜苦笑着搖了搖頭，北胡人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ldqo;醜石大哥，你&hllp;&hllp;！&rdqo;蘇瑪優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薛破夜轉頭去看，只見蘇瑪優正看着自己，神情有些自責。
薛破夜嘆了口氣，道：&ldqo;蘇瑪優，你能不能帶我四處走一走，透透氣？&rdqo;
蘇瑪優忙道：&ldqo;好啊，醜石大哥，那邊有一塊牧場，我們去那邊。&rdqo;
薛破夜點頭，轉身便走，巴爾虎特武士們立刻跟了上來，見薛破夜神色不善，蘇瑪優急忙伸手止住：&ldqo;你們不必跟來，我配醜石大哥走一走。&rdqo;
一名武士有些爲難：&ldqo;小姑姑，族長吩咐我們要隨時跟隨客人，聽從差遣&hllp;&hllp;！&rdqo;
&ldqo;我說過，我帶着醜石大哥四處走走，你們不必跟來。&rdqo;蘇瑪優立刻打斷，眉頭緊皺，顯得有些生氣，幾名武士互相看了看，一齊躬身：&ldqo;是！&rdqo;
青青的草，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
蘇瑪優和薛破夜並肩走在軟軟的草地上，草原上的清鮮風兒迎面吹拂，讓薛破夜本來有些壓抑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一些。
&ldqo;醜石大哥，我&hllp;&hllp;對不起！&rdqo;蘇瑪優忽然誠懇地道。
薛破夜微笑道：&ldqo;爲什麼說對不起？你沒有錯。&rdqo;
&ldqo;族長&hllp;&hllp;族長這樣對你，我&hllp;&hllp;！&rdqo;蘇瑪優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顯得有些拘謹，沒有了平時的灑脫直率。
&ldqo;我能理解！&rdqo;薛破夜緩緩道：&ldqo;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畢竟在這個時候，我與小石頭來的並不巧，惹人懷疑，也屬正常。&rdqo;
蘇瑪優輕輕嘆了口氣，並沒有說話。
在一處土坎上，薛破夜緩緩停了步子，坐了下去，望着天上的白雲，悠然道：&ldqo;迎着風，看着白雲，呼吸新鮮空氣，草原的生活實在是很不錯。呵呵&hllp;&hllp;如果沒有戰爭，我想大家都會活得很愉快。&rdqo;
蘇瑪優在他身邊坐下，輕聲問道：&ldqo;醜石大哥，如果北胡與你們大楚真的打仗，你與我刀兵相對，你&hllp;&hllp;會殺我嗎？&rdqo;
薛破夜摸着鼻子淡淡問道：&ldqo;爲什麼這樣問？&rdqo;
蘇瑪優明亮的大眼睛帶着期盼神色，追問道：&ldqo;醜石大哥，你會殺我嗎？&rdqo;
薛破夜望着天上的浮雲，良久，才平靜地道：&ldqo;在草原交鋒，我不會，一定不會，而且還會保護你。&rdqo;頓了頓才道：&ldqo;但是在大楚的國境交兵，我想&hllp;&hllp;我會的。&rdqo;
蘇瑪優嬌軀一震，望着薛破夜，然後慢慢地低下了頭。
薛破夜的意思很簡單，在草原交兵，是大楚攻擊北胡，他不願意做，但是在大楚的國境交兵，那就是北胡入侵中原了，他就有責任保家衛國，那個時候，金戈鐵馬，就談不上什麼交情了。
一陣沉默過後，薛破夜率先打開了僵硬的氣氛：&ldqo;香葉子是你的族人？&rdqo;
&ldqo;是！&rdqo;蘇瑪優神色黯然，但是提到香葉子，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ldqo;那個小姑娘，是族長的孫女，是草原上的花兒。&rdqo;
&ldqo;原來是忽巴亥族長的孫女。&rdqo;薛破夜摸着鼻子道：&ldqo;她爲什麼叫香葉子？這名字可有些奇怪。&rdqo;
&ldqo;香葉子身上從小就有一種香味，等到天暖的時候，這種香味揮之不去，所以大家都喊她香葉子，她的真名叫孛爾連月。&rdqo;
&ldqo;孛爾連月？&rdqo;薛破夜笑道：&ldqo;她微笑的時候，還真是像月亮一樣美麗。&rdqo;轉視蘇瑪優，見她嬌美的臉上帶着笑意，在藍天碧草之間，說不出的漂亮，就像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一般，薛破夜呆呆看着，直到蘇瑪優紅着臉垂下頭，纔回過神來，老臉也是一紅，呵呵乾笑了幾聲。
朝着西面望去，層層疊疊的帳篷在風中紋絲不動，面具大商人應該就在那邊了。
薛破夜回到帳篷時，心情頗爲複雜，如今被嚴密監控，這還從何下手去查探子們的下落。北胡人已有警戒，只要稍微動問探子方面的消息，便會更引起他們的警惕，這下子還真是棘手的很。
至於刺殺北胡鷹突帥，看來比曾經預想的還要困難的多，對方有了戒備，自己若想動手，只怕是難上加難。
只是那位鷹突帥至今還未見到，薛破夜還真有心想見上一見，畢竟對方是草原上不世出的大英雄。
&ldqo;師傅，你在啊！&rdqo;小石頭悄無聲息地鑽進來，見道薛破夜正皺眉凝思，於是輕聲叫道：&ldqo;咦，師傅你不開心嗎？&rdqo;
薛破夜瞧了小石頭一眼，見他滿面春風，顯然是心情極好，忍不住道：&ldqo;約會剛回來？&rdqo;
小石頭呵呵一笑，靠近過來，低聲道：&ldqo;原來香葉子是族長的孫女。&rdqo;
&ldqo;哦！&rdqo;薛破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故作不知道：&ldqo;原來是這樣，那她還說了什麼？&rdqo;
薛破夜賊兮兮地眨了眨眼睛，用低的只有二人能夠交流的聲音道：&ldqo;師傅，香葉子似乎知道探子們的下落！&rdqo;
這一句話，驚得薛破夜猛地坐起，抓着小石頭的手：&ldqo;你&hllp;&hllp;你說什麼？&rdqo;
小石頭哈哈笑道：&ldqo;師傅，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啊，你說過的，讓我學會你的八風不動，穩如泰山，我現在學着，你怎麼反倒不能穩如泰山啊？&rdqo;
薛破夜輕輕拍了拍小石頭的腦袋，笑罵道：&ldqo;小傢伙，真是沒大沒小，教訓起師傅了啊？這油腔滑調可要不得。&rdqo;低聲問道：&ldqo;究竟是怎麼回事？&rdqo;說完，站起身來沿着帳篷轉了一圈，確定無人在偷聽，才拉着小石頭的手，在帳篷中間坐下：&ldqo;你詳細說來。&rdqo;
小石頭這才輕聲道：&ldqo;香葉子今天喊我出去賽馬，哎，小石頭無用，丟了師傅的臉，比不過她。&rdqo;
&ldqo;她是北胡人，就是在馬上生出來的，你哪裡是她的對手。&rdqo;薛破夜笑道：&ldqo;下次你找她比劃船，看看誰厲害。&rdqo;
&ldqo;她可劃不了船。&rdqo;小石頭笑嘻嘻地道：&ldqo;她還纏着我，讓我講中原的故事給她聽，我看她懇求我的份上，就成全了她，說了好些故事給她聽。&rdqo;
&ldqo;懇求？&rdqo;薛破夜撇撇嘴，不屑道：&ldqo;恐怕是某人爲了與香葉子多待一會，才口若懸河地編故事騙人家小姑娘吧。&rdqo;
小石頭臉一紅，很是尷尬，頗有一種被窺透心事的感覺。
&ldqo;本來一開始，香葉子還聽得好好的，可是後來香葉子竟然說我說的不對。&rdqo;小石頭的神情開始嚴肅起來：&ldqo;我故意說杭州西湖上的荷花一年四季都是盛開着，漂亮得很，她說我說的不對，西湖上的荷花只在夏天盛開，冬天可沒有。我後來故意有說錯許多地方，她都一一反駁，我一開始還以爲是她的族人去過咱們大楚，回來對她講過，所以她知道這些事情。&rdqo;
&ldqo;這當然有可能！&rdqo;薛破夜凝視着小石頭道。
小石頭搖頭道：&ldqo;不過我當時有心一問，她隨口說是大楚叔叔們告訴她的，師傅，你聽明白了嗎？&rdqo;
薛破夜皺起眉頭，微微點頭。
&ldqo;我就問她去過大楚沒，她說沒有，然後我問她是不是中原來的商人告訴她的，她也說不是。&rdqo;小石頭眨着眼睛，眸子裡透着機靈勁兒：&ldqo;師傅，那你說，會是誰告訴她的？大楚叔叔們，嘿嘿，師傅，會不會就是被抓的那些探子？&rdqo;
&ldqo;你猜的也不無道理。&rdqo;薛破夜摸着鼻子尋思：&ldqo;可是香葉子怎麼會與那些探子接觸在一起？探子們怎會講故事給她聽？&rdqo;
&ldqo;我也奇怪。&rdqo;小石頭顯然已經深受自己師傅的感染，老是摸着鼻子：&ldqo;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她所說的大楚叔叔們是不是探子。只是後來我故意說我們中原有一種狗，有三條尾巴四隻耳朵，她半信半疑，但是沒有反駁，只說回頭再找我，那時候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rdqo;
薛破夜低聲道：&ldqo;你是說，她有可能去找那些探子詢問，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rdqo;
&ldqo;就是這個意思了。&rdqo;小石頭點頭道。
薛破夜腦中頓時有些雜亂，似乎在迷茫中找到了一條出路，可這條路卻有不是十分清晰，微微理了理思緒，才輕聲道：&ldqo;小石頭，若真是這樣，這件事情對我們可是大大有利。&rdqo;
&ldqo;師傅，我們該怎麼辦？&rdqo;
&ldqo;我們先暗地裡通過香葉子確定那些人是不是被抓的探子。&rdqo;薛破夜正色道：&ldqo;只有弄清楚這個，我們才能做下一步計劃。&rdqo;
&ldqo;要不我直接去問她？&rdqo;小石頭道：&ldqo;先前我擔心會惹麻煩，所以沒問她那些大楚叔叔是誰。&rdqo;
&ldqo;暫時不要問。&rdqo;薛破夜拍了拍小石頭的小腦袋，讚道：&ldqo;小石頭，你做得很對，我們要一切小心，你現在辦事可是成熟多了。這樣，你先慢慢試探，不要問的太直白，明不明白？從現在開始，我二人的一切言行都要小心，北胡人已經將我們列爲重大的探子嫌疑對像。&rdqo;
小石頭撇撇嘴，不屑道：&ldqo;北胡人？呵呵，我可不怕他們。&rdqo;
薛破夜端杯猛喝了一大口酒，才笑道：&ldqo;小石頭，可真有你的，這樣好看的北胡小姑娘，似乎看上了你。&rdqo;
小石頭臉一紅，但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ldqo;不過千萬不要傷害到這個小姑娘。&rdqo;薛破夜輕聲道：&ldqo;借她辦些事倒可以，但不可傷她的心。女人嘛&hllp;&hllp;哎&hllp;&hllp;！&rdqo;
小石頭腦中劃過蘇瑪優的影子，忽然明白師傅爲何嘆氣，想到爲了達成目的，兩個男人竟然要利用兩個姑娘，也不由&ldqo;哎&rdqo;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