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平羽林

厲烏見大局已定,臉上終於露出怪異的笑容,揮手道:&ldqo;將他們押下去,回頭再交由刑部審理,嘿嘿,刑部這會兒太忙,可沒空審他們。&rdqo;

太極營羽林衛答應一聲,便要帶下公羊月二人。

忽聽一個聲音淡淡地道:&ldqo;厲副總衛,你太極營的人,來我風火營抓人,這有些不合適吧!&rdqo;聲音雖然平淡,但是這聲音卻給風火營帶來無窮的力量,聽得風火營衆將士高聲叫道:&ldqo;薛副總衛,薛副總衛,薛副總衛&hllp;&hllp;!&rdqo;一時附近上百羽林衛都振臂高呼起來。

火光之中,只見一騎緩緩過來,馬上騎者雖然身着輕裝,但是氣勢凌厲,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給人以無比的恐懼。

公羊月和趙天達臉上露出驚喜的同時,厲烏的臉色卻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他的眼角抽搐,愕然地望着緩緩走近的薛破夜,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ldqo;還不放了他們!&rdqo;薛破夜走到近處,目光凌厲地看着捆綁兩名都尉的太極營羽林們,羽林衛們見到薛破夜凌厲的目光,心中俱生寒意,緩緩退了下去。

風火營的羽林衛們都是欣喜無比,眼見副總衛大人回來,每一個人都充滿了鬥志,竟是再次反將包括厲烏在內的太極營羽林俱都包圍了起來。

厲烏終於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地道:&ldqo;原來是薛副總衛回來了,嘿嘿,好得很,你的部下犯上作亂,我正要幫你處置一番,既然薛副總衛回來了,那就全憑薛副總衛自己處置了。&rdqo;

薛破夜乘坐在馬上,似乎並沒有下馬的意思,手中緊握着馬鞭,淡淡地道:&ldqo;犯上作亂?厲副總衛,我的部下向來規矩的很,只知道精忠報國,護衛着皇宮的安危,你所說的犯上作亂,卻不知從何說起?這樣吧,厲副總衛只要說出道理來,本官自然嚴加處罰,否則&hllp;&hllp;嘿嘿,厲副總衛,我風火營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兒。&rdqo;

厲烏臉一寒,眸子裡閃過一絲慌張,但表面卻兀自鎮定道:&ldqo;本官見藤總衛與薛副總衛不在羽林營,如今又是非常時期,所以想暫管風火營,好教羽林三營齊心合力,共同護衛皇宮。&rdqo;

&ldqo;這是好事啊。&rdqo;薛破夜摸着鼻子道:&ldqo;我的部下難道要阻擾不成?&rdqo;

厲烏一愣,眸子迅即閃過一絲喜色,點頭道:&ldqo;原來薛副總衛也是這般想的,哈哈,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不錯,這本是好事,可是你部下的這兩名都尉,卻是百般阻擾,更是對本官屢有不敬之詞,不是犯上作亂又是什麼?&rdqo;

薛破夜&ldqo;哦&rdqo;了一聲,臉上帶着一絲怪異的笑容,道:&ldqo;百般阻擾?哦,對了,厲副總衛,你可拿出聖上詔書或是總衛令啊?若是有這兩樣東西的任何一樣,他們還敢百般阻擾,本官第一個就不放過他們,必定在這裡親自斬殺他們。&rdqo;

厲烏冷笑道:&ldqo;聖上駕崩,藤總衛病重,本官卻是沒有那兩樣東西。&rdqo;

&ldqo;厲烏!&rdqo;薛破夜猛地一喝,馬鞭指着厲烏,冷聲道:&ldqo;你既無聖上詔書,又無總衛令,便要越權來我風火營接管兵權,更是誣衊我的部下犯上作亂,你居心何在?&rdqo;

風火營數百羽林手握鋼刀,漸漸逼近,將厲烏等人壓縮在一個極小的圈子裡,更是有人已經上前解開了捆綁在公羊月和趙天達身上的繩子。

厲烏想不到薛破夜竟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出現,本來已趨向順利的奪權計劃眼見便要成功,橫裡殺出來薛破夜,一切隨之都化爲泡影,怒上心頭,但是風火營人多勢衆,而且看上去每一個人都想將自己撕碎,禁不住心裡有些發虛,故作鎮定道:&ldqo;兵臨城下,事急從權,薛副總衛該當理解纔是。&rdqo;

&ldqo;你即知兵臨城下,不領兵前去皇宮護衛,卻在這裡爭權奪勢,厲副總衛,你還真是閒得很啊。&rdqo;薛破夜冷笑道:&ldqo;來人啊,先請厲副總衛他們下去喝茶,等事情過後,再交由刑部審理,如今&hllp;&hllp;嘿嘿,如今刑部只怕沒有空閒呢。&rdqo;

這是厲烏方纔說過的話,此時從薛破夜口中說出來,充滿着諷刺意味。

趙天達正憋了滿肚子的火,薛破夜一下令,第一個操.起傢伙,一腳傳中一名太極羽林的膝蓋,那羽林衛咬了咬牙,吃不起疼,還是跪倒在地,身邊頓時衝上兩名風火羽林,按倒在地,其他雨林紛紛動手,便要將太極營一干人全都拿下,卻聽厲烏大聲道:&ldqo;住手!&rdqo;他中氣十足,這猛然一喝,到時將衆人震了一下。

但是羽林衛們可不是怕事的人,雖然頓了一下,但厲烏在風火營的影響力幾乎爲零,即使有影響力,那也是負面的,所以沒有人理會他的&ldqo;動手&rdqo;,還是按到了兩個人。

薛破夜揚起手,高聲道:&ldqo;兄弟們,且等一等,看看厲副總衛還有什麼吩咐!&rdqo;

厲烏臉色陰沉,看着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的薛破夜,緩緩道:&ldqo;薛副總衛,能不能借一步說話。&rdqo;

&ldqo;借一步說話?&rdqo;薛破夜笑道:&ldqo;天下事,天下人,天下言,有何不能明言?&rdqo;

厲烏淡淡地道:&ldqo;我要對薛副總衛說的話,還真是不能明言。&rdqo;

薛破夜雖然知道厲烏既爲三大羽林副總衛之一,手底下的功夫硬得很,但是卻一絲兒也不畏懼,他完全有自信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擊敗厲烏,微一沉吟,這才下了馬來,道:&ldqo;厲副總衛如此神神秘秘,本官倒是好奇得很,請!&rdqo;當先走到了旁邊一個稍微僻靜一點的地方。

厲烏緩步走了過來,竟是開門見山地道:&ldqo;薛副總衛,你是想要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還是要死無葬身之地?&rdqo;

薛破夜摸着鼻子,淡淡地道:&ldqo;厲副總衛想說什麼?&rdqo;

&ldqo;你若想死無葬身之地,儘管將我們扣押起來。&rdqo;厲烏道:&ldqo;只待四皇子攻破京都城,到時候你的下場我不說你也該明白的。&rdqo;

&ldqo;四皇子&hllp;&hllp;原來厲副總衛是四皇子的人!&rdqo;薛破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態道。

厲烏有些得意地道:&ldqo;不錯,事到如今,本官已經可以承認自己就是四皇子的人。&rdqo;

薛破夜摸着鼻子,故意奇道:&ldqo;據我所知,咱們羽林營是完全有聖上直接統管的禁衛軍,外面的勢力極難插進來,而且聖上最忌諱羽林營官員與外界任何勢力有關聯,厲副總衛卻是如何同四皇子交接上了?&rdqo;

厲烏似乎並不忌諱說明這種情況,眸子裡反而顯着得意之色:&ldqo;聖上有恙之時,四皇子就暗地裡找過我,他的意思&hllp;&hllp;嘿嘿,總之而言,咱們羽林營是效忠皇家的禁衛軍,四皇子也是皇家的人,效忠四皇子&hllp;&hllp;並沒有錯&hllp;&hllp;!&rdqo;

薛破夜嘆了口氣,道:&ldqo;聖上歸天,厲副總衛要尋求新的靠山,這似乎並沒有錯啊。不過太子纔是大楚的正統儲君,厲副總衛投靠四皇子,是不是站錯了隊啊?&rdqo;

&ldqo;太子?&rdqo;厲副總衛毫不掩飾對於太子的不屑:&ldqo;他當初想憑一百兩黃金收買我,小肚雞腸,莫非我厲烏只值一百兩黃金?當時我效忠聖上,嚴詞拒絕,相比已是得罪了他,他要是登基大寶,哪有我厲烏的好日子過。&rdqo;

&ldqo;原來是太子給的少了。&rdqo;薛破夜明白道:&ldqo;太子當時便該拿出一千兩黃金纔是。&rdqo;

厲烏有些尷尬,但是這種尷尬只是一秒間的事情,瞬間即去,微微靠近一些道:&ldqo;據本官所知,薛副總衛與太子似乎也有些誤會,薛副總衛難道就沒有想過,一旦太子得勢,你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我想滿朝文武,絕對無人會因爲區區的羽林副總衛去和新皇過不去。&rdqo;

薛破夜嘿嘿笑道:&ldqo;厲副總衛說的似乎很有道理。&rdqo;

厲烏更是湊近道:&ldqo;薛副總衛,如此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遇明主而輔,四皇子深明大義,仁德無雙,只要薛副總衛投在四皇子門下,保不準日後榮華富貴前途無量啊。&rdqo;

薛破夜故意嘆了口氣,搖頭道:&ldqo;四皇子&hllp;&hllp;哎,我與四皇子之間恐怕也有些誤會。&rdqo;

&ldqo;薛副總衛放心。&rdqo;厲烏拍胸道:&ldqo;你我同屬羽林營,你和四皇子的誤會,厲烏會出面爲你們解釋清楚。&rdqo;

薛破夜嘿嘿笑道:&ldqo;如此看來,厲副總衛是真的投在了四皇子門下。&rdqo;頓了頓,皺眉道:&ldqo;卻不知藤總衛突患重病,與厲副總衛有無關係?&rdqo;

厲烏也皺起眉頭,微一沉吟,終於道:&ldqo;藤總衛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他不得不病,他是中了毒,不過死不了,等到四皇子大軍進城,到時候再審他。&rdqo;

薛破夜嘆道:&ldqo;藤總衛精明能幹,卻也折在厲副總衛的手上,厲副總衛實在是厲害啊。&rdqo;

厲烏擡頭看了看天色,臉上微微顯出一絲焦急之色,問道:&ldqo;薛副總衛,厲烏對你極盡坦白,乃是想與你共做一番大事,至於如何抉擇,還要看你的意思了。若是薛副總衛真心要投四皇子,那就必須快做決定,你我還有大事要做。&rdqo;

厲烏猶豫着,並沒有立刻回答。

薛破夜笑道:&ldqo;厲副總衛,你要說服我,總要拿出你的誠意來。&rdqo;

&ldqo;薛副總衛,你的意思,是願意投靠四皇子?&rdqo;

薛破夜淡淡地道:&ldqo;至少要讓我知道你所謂的大事值不值得我冒這個險,如今四皇子固然勢大,但是太子卻是天下正統,在四皇子沒有真正成功之前,他只能算是&hllp;&hllp;叛軍!&rdqo;

厲烏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被風火營控制住的部下,心中明白,到了這個時候,要麼說服薛破夜成爲自己的同盟,然後完成四皇子交託的大事,要麼成爲薛破夜的階下之囚。

一旦四皇子交託的任務沒有完成,叛軍攻下京都城後,性格怪僻的四皇子,一定會將損兵折將的責任發泄在自己的頭上,到了那是,死路一條,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勸服薛破夜聯手。

他現在還真是後悔了,早知道薛破夜會突然出現,他打死也不會只帶幾個人來風火營奪權,先前看似英雄氣十足的舉動,此時卻變成了狗熊掰棒子一樣的蠢事。

&ldqo;合兵一處,控制皇宮,裡應外合,迎接四皇子!&rdqo;許久,厲烏才一字一句地道。

薛破夜盯着厲烏,冷聲道:&ldqo;原來厲副總衛想控制皇宮,挾持太后太子?&rdqo;

&ldqo;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rdqo;厲烏冷冷地道,伸出手來,道:&ldqo;願不願意幹?&rdqo;

&ldqo;我們羽林營的本職是保護皇宮,保護太后,保護太子,厲副總衛卻要反其道而行之,這&hllp;&hllp;嘿嘿,還是羽林營嗎?&rdqo;薛破夜似笑非笑,探出手去,猛地由掌變成指,正是銷魂指法。

厲烏想不到薛破夜說變臉就變臉,正常情況下,他的本事雖然不一定強過薛破夜,但是應付過百十招的能力卻是有的,只是薛破夜出其不意,而且那速度快得驚人,更加上探出的指法詭異無比,一道勁氣已經透入了厲烏的左肩,厲烏只感覺左肩劇痛鑽心,知道是找了薛破夜的道兒,大喝一聲,便要拔出腰刀,卻聽&ldqo;嗆&rdqo;的一聲,手還沒有碰到刀把,卻被薛破夜一指點斷了刀繩,大刀落到了地上去。

厲烏心頭是又驚又怒,今日看來,是一招失手滿盤皆輸了,咬牙便要搏上一搏,雖是輕弩之末,但是這個時候如果有足夠的運氣拿下薛破夜,以他爲要挾,或許還有改變局勢的可能性。

只是這種奢望很快就變成了失望。

薛破夜銷魂指法鬼神莫測,虛虛實實之間,帶着凌厲的勁氣,很快就封住了厲烏的十多處穴道,堂堂太極營副總衛,在風火營副總衛驟出不意的攻擊下,竟是瞬間便被制住。

風火營官兵頓時高聲歡呼起來,聲浪陣陣,遠遠傳了開去,每個人都對薛破夜生出欽佩之心,畢竟能夠瞬間制住厲烏,即使是出其不意,那也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到的。

薛破夜看着癱倒在地的厲烏,嘆了口氣,搖頭道:&ldqo;要造反,厲副總衛有這膽子,我薛破夜可沒有。薛破夜是老實人,做不得大事的。只是&hllp;&hllp;只是厲副總衛盡敢來風火營奪權策反,我不知道你是太有勇氣,還是&hllp;&hllp;太愚蠢!&rdqo;

厲烏臉色鐵青,但眸子深處又有着深深的恐懼,甚至到帶着莫名的乞憐。

薛破夜自然無視這種混雜的表情,走到趙天達面前,揮手吩咐道:&ldqo;厲副總衛身體不適,帶着他和他這些部下去好好休息。&rdqo;頓了頓,盯着趙天達,正色道:&ldqo;讓弟兄們保護好了,等叛軍平定之後,藤大人還要出來和厲副總衛談話呢。&rdqo;

趙天達雖然夯直,但是薛破夜的話他是明白的,所謂的&ldqo;休息&rdqo;,不過是暫時的扣押拘禁而已,一揮手,數名羽林衛上前綁起癱在地上的厲烏,然後與那些太極營官兵一起,厲烏等俱被押了下去。

風火營兵士都是欣喜的很,但公羊月卻皺起眉頭,上前低聲道:&ldqo;大人,厲烏是太極營的副總衛,咱們囚禁他&hllp;&hllp;會不會惹得太極營兵變?&rdqo;

薛破夜摸着鼻子,擡頭看了看黑乎乎的夜空,一顆星辰也沒有,似乎叛軍的兵臨城下,驚嚇的星辰也不敢露面。

&ldqo;太極營的人不來,我還要去!&rdqo;薛破夜聲音低沉:&ldqo;他們是皇家禁衛軍,哪怕天塌下來,都要替皇家扛着這片塌下來的天。公羊都尉,點齊兵馬,速速調往宮中,下令嚴守皇宮九門,任何人不得出入。&rdqo;

公羊月立刻遵令,吩咐羽林校尉點齊兵馬,迅速向皇宮進發。

&ldqo;叫上幾名兄弟跟我去太極營。&rdqo;薛破夜摸着鼻子道:&ldqo;那裡還有一干兄弟羣龍無首呢,我總要命令他們前去護衛皇宮。&rdqo;

&ldqo;大人!&rdqo;公羊月驚道:&ldqo;你&hllp;&hllp;你要去太極營?&rdqo;

太極營副總衛前來風火營,被擊倒囚禁,而風火營副總衛薛破夜卻要在這個時候僅帶幾個人去太極營,這也未免太瘋狂了吧。

太極營有上千羽林,一旦知道自己的副總衛被薛破夜所制,又見薛破夜前去,說不定會將薛破夜撕成碎片。

&ldqo;我剛剛還在說,厲烏囂張跋扈前來風火營奪權,有些愚蠢,可是&hllp;&hllp;嘿嘿,我現在反過來要去太極營整軍,是不是也很愚蠢呢?&rdqo;薛破夜微笑道:&ldqo;或許真的很愚蠢吧,只是我若不去,說不定太極營的弟兄們會被其他人利用&hllp;&hllp;我一直相信,羽林三營的弟兄,都是忠於皇家的戰士!&rdqo;

公羊月疑惑地看着薛破夜,眼神漸漸從疑惑變成欽佩,道:&ldqo;大人,卑職陪你去。&rdqo;

&ldqo;不。&rdqo;薛破夜擺手道:&ldqo;你速速領兵護衛皇宮,這纔是大事。四皇子若是遲遲不見厲烏動靜,恐怕要提前攻城了,守備軍的戰鬥力遠不如叛軍,而且敵我力量懸殊,京都四門說不定很快便要被攻破,咱們羽林衛,就是保護朝廷的最後一道屏障,所以全部的精力都要投入到保護皇宮的任務中去。&rdqo;

公羊月心知薛破夜所言在理,一咬牙,恭敬道:&ldqo;卑職遵命,大&hllp;&hllp;大人保重!&rdqo;當下吩咐十多名羽林精銳跟着薛破夜,自己與趙天達一起,領着風火營衆羽林校尉,調軍前往皇宮護衛。

此時,薛破夜已經隱隱聽見了京都城外響起的戰鼓聲和號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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