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到戴安瀾師長了。區翔向心中的英雄、軍人的楷模、中國遠征軍第5軍第200師師長戴安瀾敬禮之後,二人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狼支隊的到來極大增強了****精銳第200師全體官兵的信心。
區翔率領兩個團的兵力,在高山密林中艱苦行進了4天,終於遇到已經與第5軍失去聯繫,準備在緬甸中北部山區打游擊,並尋隙退回國內的第200師。此時的第200師不僅有本部人馬,而且還有遠征軍第66軍新28師、新29師的部分部隊約一千餘人。4月30日,窮途末路的遠征軍長官部終於下達撤退命令,令集中在曼德勒的各部隊向伊洛瓦底江西岸撤退,續向八莫、密支那後撤。由於命令既未明確各部撤退路線,也未指明相互協同的行動計劃,各部撤退實際是各自爲政。遠征軍在撤退開始之後由於毫無章法可言,幾近潰敗。在臘戍以南的新28師、新29師這兩支部隊部分呈解體態勢,部分隨第5軍行動或爲其他部隊收容。
區翔簡要向戴安瀾介紹了狼支隊入緬的情況和下一步行動計劃。幾乎處於絕境之中的戴安瀾得知這些之後其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兄弟率部入緬以來連戰連捷,無奈大廈將傾獨木難支。我遠征軍十萬將士兵自動員伊始每日枕戈待旦,每日訓練更不敢有絲毫懈怠。入緬之後,各部奮勇殺敵屢挫敵鋒,誰知竟淪落至此”戴安瀾在行軍路上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慨和無奈。
“將軍不必如此!”區翔找不到更好的語言來安慰這位身經百戰,壯志難酬的將軍。
“是啊!我等現在只能克盡本分,協助更多友軍脫離困境。”戴師長對狼支隊的大膽而又精密的作戰計劃既震驚又敬佩。但是,精研過華僑軍隊作戰技戰法的戴師長非常瞭解,他們尤其是狼支隊每次作戰都看似行險不可爲,可是每次都能取得重大戰果。這裡面不可能僅僅是僥倖。戴師長雖然情緒低落,但是他不願放棄這個近距離了解觀摩狼支隊作戰的機會。更願意於這支戰功卓著的部隊並肩作戰。交談中,他發現這位參加過上海1。28抗戰的前****中尉連副,現任山地師副師長的區翔,對機械化裝甲作戰的理解甚至在自己之上。連一支輕裝山地部隊的軍官尚且有如此見識,那麼他們真正的裝甲作戰部隊的水平可見一斑。如果有機會真想見識一下與他們齊名的那支“陸地之虎”。
合兵一處的中隊,在曼德勒至蠟戍之間細包以南三十公里處設置阻擊陣地,阻擊遲滯向南撤退的日軍第56師團。不論戴師長對狼支隊的能力如何信任,他對此計劃依然心存疑慮。按慣例,阻擊日軍一個師團至少需要****五個齊裝滿員的師,結果都還不能保證。現在以萬餘名名大部士氣低落的疲憊之師,進行這樣的作戰,戴師長的疑慮是可以理解的。戴師長並不懼怕鬼子,他的200師也稱得上是****中絕對的精銳,和倭寇作戰屢有勝績,可是200師入緬之後和鬼子打得都是硬仗惡仗,折損近四成。新28師、新29師的殘部戰鬥力又非常有限。雖然他努力提振官兵士氣,但是他在內心對此戰的結果,依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中隊的阻擊陣地還只有一個概略模樣的時候,就和鬼子的前鋒接上火。處在第一線的自然是狼支隊。按照區翔的建議,遠征軍集中了僅存的十餘輛坦克(同古保衛戰時只有三兩,其餘留在蠟戍。後來陸續歸建。)置於防禦陣地後面,以備隨時支援步兵作戰。第56師團的鬼子入緬以來也終於嚐到了退路被斷的焦慮和巨大壓力,因此,進攻也異常兇猛。只不過失去大部分重炮的鬼子的攻擊力大打了折扣。第一次衝鋒很快就被狼支隊猛烈的火力擊退,空留下一片片醜陋的屍體。也正是這次短促的攻防,讓戴師長初步領略了狼支隊的戰鬥力。隨着戰鬥的進展,戴安瀾發現區翔執着的使用非常忌諱添油戰術,可是效果卻非常明顯。
在叢林隘口作戰,與廣闊平原作戰完全不同。受地形的限制。在平原地帶防禦作戰中最爲忌諱的添油戰術在山地叢林中卻是首選戰術。對付鬼子規模不大的進攻時,區翔基本不使用預備隊,只有在鬼子較大規模的進攻時,則果斷使用預備隊。由於陣地容量有限,又由於陣地上不便機動,區翔在何時動用哪級預備隊臨機果斷處置。“添油”的時機非常重要。添早了,增大陣地上人員密度,遭致不必要的傷亡;添遲了,影響防禦的穩定。他通常利用戰鬥間隙,敵火減弱利用敵人觀察的死角隱蔽機動時機迅速增添。在運用“添油”方式方面,戴師長髮現狼支隊一般採用由後向前接力式的梯次增添,也就是各級預備隊梯次前推,依次接替。這樣,既保持了及時增加防禦力量,又使各級始終保持一定的預備力量。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戴師長和他的中高級指揮參謀人員,對狼支隊超越教科書式戰術戰法、時機把握、火力配置和發揮深表欽佩。他們的勝利不僅僅憑藉武器裝備精良和作戰意志頑強,而是有深厚的軍事素養爲支撐,這纔是深層次的原因。曾經牛氣沖天的第200師的官兵們,今天終於明白天外有天。包括戴師長在內他們內心的忐忑總算平復,對堅守到尾追部隊形成合圍的把握和希望,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增長。就在這個時刻,天邊傳來熟悉、恐怖的引擎轟鳴聲。“防空”所有****兄弟不約而同的相互提醒着高喊着驚慌失措的奔入叢林之中。少頃,十幾個黑點漸漸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內,越來越清晰地露出猙獰的模樣。狼支隊守在已經得到一定程度加固的陣地內,鎮定的觀察着遠處鬼子的動向。間或有幾名新兵會好奇的仰望一下天空。
突然,令戴師長以下所有****兄弟驚奇的一幕出現了。天空中猛然出現十幾道火焰,直接衝向不可一世的鬼子飛機。由於有了前車之鑑,這次鬼子們的飛行員要謹慎了許多,沒有囂張的採取低空飛行。可是面對陡然出現的不明飛行物,鬼子的飛行員們依然被驚出一身冷汗。反應慢的幾乎在冷汗還未從毛孔中溢出就被打得凌空解體化身做一蓬璀璨的煙花。反應快的則立即採取各種規避動作,然而老式螺旋槳飛機的速度哪裡是不明飛行物的對手。轉眼之間,在緬甸上空驕橫跋扈幾個月的飛機消失的無影無蹤,旨在天空中留下悽美而短暫的痕跡。****兄弟來不及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的歡呼聲甚至超過了槍炮聲。誰也沒有想到噩夢般的空襲竟然在瞬間煙消雲散。那些已經做好接受空隙過後悲慘景象的士兵們,無異於又活了一次。而對面的鬼子“肯定下巴眼鏡掉了一地”(區翔語)
不明飛行物當然就是肩扛式單兵防空導彈。向區翔這樣在叢林中進行急行軍穿插,你能指望他們攜帶多少重武器呢?他們能帶上8門75山炮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防空導彈連是狼支隊內入隊最晚也是最爲神秘的部隊。他們是這次緬甸作戰前才緊急配屬給狼支隊的。全部由現代戰士組成,直接歸各師師長直接調配,對外稱特種勤務連。就連區翔這個副師長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今天謎底總算揭開了,原來是專門對付鬼子飛機的秘密軍事力量。李華雄之所以這麼下本錢也是無奈之舉。狼支隊的補給一直是大問題,特區的空軍在短時間內無法給予狼支隊有力的支持,那麼習慣於快速穿插,迂迴作戰的狼支隊在高山密林之中根本不可能攜帶防空火力快速機動,那麼單兵防空導彈就成爲唯一的選擇。李華雄信任郎朗更信任他的狼支隊。
****弟兄只有興奮,沒人在意是怎麼打下飛機,畢竟生存在戰場上太重要了。像戴安瀾這樣級別的軍官自然不變深入探究友軍的秘密。鬼子們的士氣卻受到了極大打擊。可是前有堵截後又追兵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了。進攻!只有進攻,擊潰前面的阻敵纔有希望。強烈的求生促使鬼子們向狼支隊的陣地發起一輪又一輪瘋狂的進攻。已經重樹信心的****精銳,抖擻精神按計劃不斷向前線添油,替換疲憊的狼支隊。有崑崙關大捷、同古保衛戰和東芝收復戰經驗的第200師的官兵,原本就作風頑強技戰術水平和訓練水平都高出氣他****一大截,他們並不懼怕日本人,只是由於入緬之後大量的無用功和窩囊氣,極大打擊了他們,導致他們暫時的情緒低落。經過狼之隊的啓迪,他們的雄心壯志再次氣衝霄漢。兩支中國最優秀的軍隊有機的融合在一起,那就只能活該第56師團倒黴了。在狼支隊的幫助下,第200師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最爲輝煌的戰果。敗退中的部隊根本無法經受被遲滯二十四小時的後果。
高旭帶着雖然不很適應但是心中從未這麼痛快的****兄弟來了。原來仗可以這麼打!堅持,再堅持!我們困難敵人比我們更困難!狼支隊的每個人似乎話都不多,但是每一句都在關節點上。狼羣在墜機獵物時除了相互聯絡是不不會把多餘的體力浪費在嗥叫上的。它們永遠只會在得手之後才仰天長嘯。狼支隊的戰士們在不如自己的節奏之後,絲毫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他們咬緊牙關死死追逐,爲了在最後一刻把敵人踩在腳下,奮力撕裂敵人的喉嚨。鬼子們有組織的阻截漸漸變成無序的潰敗。狼支隊用自己的堅忍和強大的火力驅趕着鬼子,壓縮着鬼子的空間。
他們追上去、勇敢的楔入敵羣,恣意衝殺分割,一點一點迅速的吞噬鬼子們骯髒的生命。猛衝猛打,以無數小規模作戰單位,打亂鬼子的部署,阻止鬼子重新集結,他們沒有給荒亂中的鬼子任何機會。區翔帶着早已形成默契的狼支隊,在鬼子最爲困難的時候奮力發起****。數量有限的坦克隱沒在戰士之中,爲進攻中的戰士提供抵近火力支持。山地步兵和坦克戰車形成了有機的配合,充分發揮各自的優勢,形成強大的突擊力量迅速插入鬼子陣地。200師的弟兄們在他們是長的親自率領下,嘶吼着一起殺入敵羣。把全部的憤怒委屈鬱悶統統發泄在鬼子身上。沒有人願意給鬼子生存的機會,他們調動了自己全身所喲偶的能量,只求更多更狠的消滅眼前晃悠的土黃色身影。
槍聲、吶喊聲、嘶吼聲伴隨着硝煙烈焰,躍動的人羣強悍的身軀,在異國的土地上、在熱帶夕陽的映照下形成一幕又一幕雕塑般活動的剪影,描繪出一副壯闊雄渾的畫卷。戰鬥還沒有結束,可是敵我雙方都知道結果已經無法改變。
中人把日本鬼子死死困在數個狹小的地帶。
“我們不需要俘虜!”區翔冷冷的說道。
“我們更不需要!”戴安瀾的聲音斬釘截鐵。
“殺光鬼子!”馬維驤想自己的將士傳遞明確的指令。
“老規矩!”高旭淡淡地揮了揮手。
仇恨具有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受夠了失敗屈辱的中人終於拋棄了他們的憐憫和仁慈,把侵略者的做的孽加倍返還給他們。
三天後,在中隊離開戰場之時,日本陸軍步兵第五十五師團除了騾馬之外,全部留在他們夢寐以求得的異國土地上。唯一給這片土地帶來的實惠,就是爲茂密的雨林增添了近三十噸優質環保的肥料。
戰鬥只是告一段落,還遠未到結束的時候。中國遠征軍第200師、新編第29師和狼支隊第106師,現在有充足的理由和力量直插曼德勒至密支那之間,接應哪裡的第五軍和第66軍。新近進入緬甸的狼支隊第107師越過邊境之後就由八莫直奔密支那。第108師一部駐防臘戍繼續收容接應撤退的中國遠征軍,一部加入到第106師的序列全力接應遠征的將士們,少一些損失和磨難,儘快回到祖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