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奪取東因帕爾戰役的勝利之後,西進兵團立即着手解放東印度的軍事行動。西進兵團由凌厲任兵團司令、陳geng擔任名義上的副司令。讓身爲第五野戰軍司令的陳大將軍指揮兩個縱隊作戰,未免有點委屈,掛名而已。根據雙方達成的協議,這兩個縱隊完全由狼之隊指揮。要想讓過慣了苦日子的前輩們將一支攜新勝之威的精銳,完全交給別人指揮絕非易事。前輩們之所以將自己的精銳,放心的交給狼之隊指揮,除了從反法西斯事業的大局考慮,更多的是想從狼之隊身上學到真正的叢林作戰技能。對於絕大部分來自溫帶的前輩們來說,熱帶叢林作戰畢竟還是一個十分陌生的課題。此外,狼之隊以往的經歷、實力,可以稱得上是一支值得信賴的軍隊。因此,前輩們經過反覆權衡,才下定決心。
凌厲對處理與前輩們的關係也是動一些腦筋。他利用交流學習,共同訓練,士兵聯歡等形式加強彼此的溝通、瞭解,並且不顧前輩們的一再要求,始終讓他們作爲輔助力量使用。凌厲此舉也不完全處於某種所謂的姿態,更多的是從實戰考慮。前輩們對叢林的認識依然粗淺,對現代戰爭的理解還需要進一步加深。只有通過近距離的學習、訓練和適當時機的實戰,才能在儘量少付出代價的前提下,更好地提升前輩們認知水平。
對於前輩們來說,磨合同樣是一個痛並快樂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前輩們尤其是一些中下級軍官並沒有把狼之隊當成自己老師看待,總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還有一些人認爲狼之隊乃至華僑軍之所以厲害不過是因爲他們的裝備好罷了。如今咱自己不僅也鳥槍換炮,而且彈藥充足,憑咱這政治覺悟、作戰技能,不見得就比狼之隊差。隊伍中的種種想法,也是高級軍官們的最擔心的事情。雖然經過反覆動員,但是這種擔心卻從未真正消除。經過初步的授課訓練之後,“不過如此”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狼之隊並沒有顯擺賣弄自己裝備的習慣。
然而,一場仗打下來,前輩們從上到下對狼之隊除了震驚,就只有欽佩兩個字了。首先,直升機、坦克裝甲車、火箭炮等武器在戰場上的運用,讓前輩們真的開了眼。他們這才發現,自己手中握着的那點令自己興奮了很久的資本,的確不那麼值得一提。更重要的是,狼之隊厲害得不僅僅是擁有並嫺熟運用幾種先進武器,他們的作戰意志、戰術素養、作戰技能都堪稱一流。與這樣的軍隊交手絕對不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其實,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一樣,實力往往都是決定性的,用實力說話同樣也是最有說服力的一種手段。凌厲和他的同事們等得也是這一刻。無需任何語言,他就知道前輩們真的已經放下了。
“諸位,”區翔以西進兵團參謀長的身份宣佈作戰計劃“第200師、第117摩步師、第131步兵師、第5炮兵師和2縱,作爲進攻主力,向達卡方向攻擊前進。119摩步師、第126、第130步兵師、第106山地師作爲右翼,向迪斯布爾方向進攻。第108山地師佯攻吉大港。3縱第47師第66師爲總預備隊。”
“我對這次戰役的部署有點意見”3縱司令何啓明臉色陰鬱地說道:“不是我懷疑第108師的作戰能力,可是,僅憑一個山地師就擔負佯攻吉大港的作戰任務,我認爲對形勢估計得是不是有點過分樂觀了?第二,戰役必須有預備隊的道理很淺顯,可是我們3縱已經充當了一次預備隊了,這次戰役再充當預備隊,是不是不相信我們3縱的作戰能力啊!”
“何司令,請不要誤會!”凌厲與區翔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連忙說道:“貴部作爲預備隊,完全是出於作戰的實際需要,絕對沒有懷疑的成分。僅憑一個山地師就要進攻哪怕是佯攻一個重要港口,自然不是一個好主意。還會有其他部隊參與進攻,不過這些部隊不屬於我們管轄,因此沒有涵蓋在我們的作戰部署之中。第108師與其說是佯攻,不如說是支援。何司令請看,”說罷,凌厲走到地圖前,吉大港是東印度最大的港口,而且是天然的良港,它的重要性不言自明。而他的東、南、北,三個方向均爲山脈阻隔。
只有從其西北方向的阿加爾塔而進攻最爲方便,但是進攻的阻礙同樣非常大。如果不能及時佔領該港,日本鬼子很可能會由此逃往緬甸,這樣對我們相對薄弱的西線防禦將構成極大的威脅。相反,如果我們能夠機制佔領該港,就可以徹底截斷盤踞在東印度日僞軍的退路。因此,必須要在戰役打響後至少要在三日內奪取該港。而僅憑我們西進兵團的力量很難完成該項任務,所以,總部會對我們進行必要的支持。我們也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該港。正因爲如此,距離該港最近的部隊就是在其東北方向的第108山地師。由於需要翻越山脈叢林,因此,動用精於山地叢林作戰的第108師就成爲順理成章的決策。”
說到這裡,凌厲走到陳司令身邊,微笑着說道:“3縱的作戰能力無須質疑,不過,貴部對熱帶地區的山地叢林作戰環境還需要一段時間熟悉和適應。”
“凌司令所說都是實情,”陳司令說道:“我承認我們對新的作戰環境還不十分熟悉,對新的作戰技法還不完全掌握,但是如果不給我們實戰的機會,那麼我們又怎麼能儘快的熟悉和掌握呢?”
“陳司令,您的心情我們完全能夠理解,”面對前輩,區翔沒有凌厲那麼重的心理負擔,所以他的話也就沒有那麼婉轉“可是,如果在指戰員們還未熟悉和掌握作戰環境和技能的時候,就把他們投入到戰場之中,其結局會是什麼樣子,我想並不難想象吧!”
“打仗總會有犧牲。我們不能因爲害怕犧牲就畏縮不前。”陳司令對區翔的話非常不感冒“小鬼子打到家門口了,欺壓屠殺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能借口自己還沒準備好,就不去抵抗嗎?”
“這是兩回事!”區翔臉上有種哭笑不得的表情的說道“從大的方面陳司令您說的非常對,但是具體到一個戰役一次戰鬥,一邊是精於此道的專業人士,一邊是還未完全掌握的新手,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您又會用誰去衝鋒陷陣呢?不存在誰看不起誰的問題,只不過是根據實際需要而採取的慎重決策。我們必須爲每一名戰士的生命負責。”
“我看不如這樣吧!”凌厲知道再說下去很可能會發生不愉快,所以他攔住了區翔的話頭“3縱抽調一個團左右的兵力,協同第108師一起行動,這樣既可以鍛鍊隊伍,又不至於影響原定的作戰計劃。”
隨後,經過陳司令努力爭取,又增加了2個營組成一個加強團,協同第108師的行動。
能夠入選加強團的前輩,自然都是部隊裡面的尖子。他們承載着部隊的驕傲、榮譽以及戰友們的羨慕加入第108師的作戰序列。興奮的好心情很快就被現實打磨的褪去了顏色。雖然每個人或多或少地有了那麼一點叢林中行軍的經歷,但是相較於第108師這種僅次於急行軍的節奏,前輩們依然感覺有點吃不消。這不是意志品質的問題,而是身體的問題。毋庸諱言,前輩們的伙食標準遠較狼之隊爲低。長期的營養不足,導致身體素質的欠缺,而這種欠缺絕不會在短時間內可以彌補。身體素質上的差距在平時或許並不十分明顯,但是在山地行軍尤其又是在潮溼悶熱的熱帶雨林中行軍的時候,這種差距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體現了出來,並被不斷放大。
前輩們顧不上身體的疲憊,拒絕了狼之隊的幫助和降低行軍速度的建議,毫無例外地咬緊牙關頑強堅持,努力跟上狼之隊的腳步。都是站着撒尿的爺們,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誰願意認這個載啊!強者永遠只會敬重強者和努力成爲強者的人。狼之隊的小夥子們,在剛開始的時候,有那麼一點想給前輩們一個下馬威的意思。漸漸的他們被前輩們的頑強和堅毅所感動。於是他們放慢了有些偏快的腳步。沒有人幫助前輩們扛槍減負,那無疑會被認爲是一種憐憫或者小小的“侮辱”。但是,你不能拒絕遞過來的水壺和拉你起來的大手。
就在第108師和前輩們出發後第三天,也就是戰役發起後的當天,吉大港正在遭受它歷史上最大規模的轟炸。一架架轟炸機,成羣結隊的對吉大港重要軍事設施實施地毯式和手術式相結合的轟炸。港口內的防空炮火在第一時間就遭到了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那些隱蔽下洞庫、堡壘內的防空火炮只要一露頭,就幾乎在第一時間遭到“天火”的嚴懲。在港口外的潛艇羣,對停泊在港口內、絲毫沒有察覺的鬼子艦船展開了猛烈襲擊。來自空中的攻擊早已經打亂了這些艦船的防禦陣型,大大小小的艦船,在突如其來的魚雷擊中。噸位偏小一些的幾乎當場就沉入海底。空中和水下的夾攻,使得鬼子艦船陷入極大的被動。這裡的艦隊,絕大多數屬於近海防禦的中小型艦船,再加上久未作戰疏於防範,所以很快就喪失主動,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
吉大港的鬼子,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被認爲是最安全和最值得羨慕的服役駐紮地點。駐守在這裡的鬼子,很多時候都會產生某種幸福的幻覺。落後不見得一定會捱打,但是在戰爭中疏於防範,在任何時候和地點都意味着厄運馬上就會降臨,日本海陸軍用自己的死亡做了悽美的註腳。鬼子們的厄運還遠未結束,在轟轟的爆炸聲中,一朵朵傘花競相綻放在吉大港上空。這是華僑軍第77空降師的官兵們。正如凌厲所說,“總部會對我們進行必要的支持”,只不過這個“總部”指的不是狼之隊而是特區軍委。
在吉大港上空熱鬧非凡,不僅有轟炸機、護航戰鬥機、傘兵、炸彈、導彈,還有直升機羣構成的低空突防力量。200餘架攻擊直升機和運輸直升機載着狼牙,迅速抵達制定地點。司令部、電廠、彈藥庫、油庫等重點要害部位。要麼爲空中轟炸指示目標,要麼直接佔領,要麼直接摧毀目標。在直升機的掩護下,狼牙們按照戰前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展開。突如其來的進攻摧毀了這裡的指揮通訊中樞,使得整個吉大港守軍根本無法阻止其有效的防禦,各部隊不是孤軍奮戰就是陷入極大的混亂之中。狼牙們在這樣的環境中如魚得水,在混亂中製造更大的混亂以便渾水摸魚,這是特戰隊員們的必修課。混亂使得訓練有素的傘兵得以較爲順暢的集結和展開,在空中打擊力量的支持下,一邊佔據有利地形構建防禦,爲後續部隊的到來建立穩固的支撐點和降落場,一邊向城市縱深發展,接應支持特戰隊員們的行動。
槍炮聲和硝煙火光淹沒了吉大港這座古老的港口城市,似乎預示它飽經滄桑的生命,被東西方的強盜們蹂躪之後的身軀,必將在這春雷般的轟鳴聲中,再次煥發青春的火力。勝利的曙光已經在不遠的天際閃現,指引它的兒女們奮起反抗,打破暗夜的陰霾迎接一個燦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