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啓程
趙淮枳平日裡對待田長使的態度一直都是溫和的，那日竟少見的冷了臉，差點同田長使吵了起來。
如今這玉珠串到手，還是田長使趁着趙淮枳失明，讓人從那邊竊過來的。
趙淮枳正摸索着步數，朝前走去，眼前依舊是黑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她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中，尋不到光明，只能任由黑暗與恐懼將她吞沒。
“花玉。”
趙淮枳將腳試探性的往前伸了伸，卻找不着落腳的地方，只得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二公主！”
花玉一聲驚呼後，便很快跑上前來。她小心翼翼地攙扶住趙淮枳，將她往回引。
“方纔田長使那邊傳話來，說是柔芷宮偏殿人手不夠，將寺人侍女全都撥調了過去。”
“你爲何不走？”
“婢子僭越，家中曾有幼妹同公主年紀相仿，卻被婢子的爹早早發賣。婢子想，保護公主。”
趙淮枳步子一頓，隨後又邁起來，瞧着倒是比之前輕快不少，雖還有些不穩，卻是一步步踏得仔細。
花玉還怔怔愣在原地，不知曉公主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不是說要保護本宮麼，還不快跟上。”
趙淮枳將頭微微偏了偏，因辨不清花玉的具體方位，只得來回轉頭去看。胳膊突然被人攙起，緊接着花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來了。”
晴空萬里無雲，姜懷璧在霸宮拜別峻侯與諸位大臣。
馮欽站在峻侯身後，不經意朝姜懷璧點了點頭，昨夜二人已然詳談過，今日也並無其餘事可講，況且若是時常在一處，難免會被有心人告到峻侯面前去，得不償失罷了。
“大王，臣曾有幸教導大公子天文地理，可否容臣再與大公子說上幾句？”
太史令朝峻侯作一長揖，姿態恭敬。
“準。”
姜懷璧同太史令站在一處，單從二人言語來瞧，說的不過是“一路順風”之類的話，太史令突然伸手替姜懷璧理了理衣袖，右手指縫裡夾了張字條順勢遞了過去，姜懷璧朝太史令微微頷首，將紙條握住。
“此去路迢迢，路上小心。”
姜懷璧頗有些詫異的望了峻侯一眼，似是有些覺得奇異，峻侯竟會說出這番話來。
“望父君保重身體，懷璧告辭。”
姜懷璧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再未撩開簾子看一眼這西峻的風光。
少年的背影帶着決絕與堅定，像是一去不回頭，可在場的有幾位都知曉，不久的以後，那人定會帶着一身榮光歸來。
“孤山寺北，北……”
“賈亭西。”
趙淮枳屈指叩於桌，有些無可奈何地朝花玉的方向偏頭過去。
“平日裡瞧着倒是挺聰明伶俐的，怎半大個字總是記不下。”
花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將一碗溫茶遞到趙淮枳手上。
“婢子實在是學不會，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行！”
趙淮枳的語氣有些斬荊截鐵，隨後又緩了緩。
“聽聞大公主身邊的婢子個個都是樣樣精通的，本宮身邊只你一個，自是要悉心教導。”
花玉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明白二公主的性子爲何突然間同往日有些不同。
“婢子愚鈍，不知公主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