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
劉病已似有不信,心中暗忖道,“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這個人怎麼可能是東方不敗?東方不敗又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你說一個男人沒了那玩意兒,那是什麼?太監,沒錯,那就是太監,不管你練多高深的武功,都不可能改變這個特性。
太監是什麼樣子?看看魏忠賢,看看安德海?就可以想想東方不敗是個什麼樣子,剛纔那人不但豪氣沖天,而且渾身上下都充滿陽剛之氣,試問這樣的人一個,又怎會是閹割掉的東方不敗?
董伯方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江湖上以訛傳訛的事還少嗎?你又沒見過東方不敗,又怎知他不是東方不敗?”
劉病已對東方不敗的瞭解,來自一本叫《笑傲江湖》的書,金庸老先生在裡面非常明確地記錄着,東方不敗趁任我行練功走火魔之際發動叛亂,並將其囚禁,成就梟雄霸業。
在位期間卻因練葵花寶典,而不惜揮刀自宮,從此性情大變,寵幸楊蓮亭,將好好的一個日月神教弄得烏煙瘴氣!
所以當董伯方說他就是東方不敗的時候,劉病已可以說是打死都不相信,董伯方見他神色,知他不信,也就微微一笑道:“信不信也由得你,當你有一天上到黑木崖見到東方不敗時,你就知道了!”
劉病已深深地吸口氣,緩緩地道:“東方不敗也好,西方不敗也罷,現在也沒空去理他了,士瀚他們在那邊殺戮了半天,也不情況如何了,我得過去看看!”
說完之後,又道聲告辭,便匆匆而行,董伯方提氣追上來,略帶不滿地道:“你這人到底怎麼啦?怎麼說走就走?也不帶上我?”
劉病已直話直說道:“帶上你幹什麼?咱們之間又不熟,對你的來歷更是一無所知,逢人但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這是本候爺行走江湖的準則!”
董伯方笑道:“你這人說話倒也爽快,董某向來喜歡心直口快的人,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你想上黑木崖奪取黑木令,董某的武功雖然低微,但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劉病已很自然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是上黑木崖,又怎知我們要奪黑木令?”
當劉病已問完這句話時,不禁暗罵一聲笨,自己帶着楊士瀚去到天柱峰將上官金虹殺得措手不及,接下來又帶着張丹楓在襄陽奪了乾坤令,隨後又馬不停蹄地向黑木崖進發,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董伯方則掩嘴笑道:“這麼笨的問題你也好意思問?你先奪青龍令,再奪乾坤令,擺明要將那個武林盟主坐實,而日月神教在江湖上頗具勢力,你又怎會放過?”
劉病已則道:“就算本候爺要奪黑木令,似乎跟你也沒啥關係,你這樣跟着到底有啥企圖,不妨明說?”
董伯方又笑道:“原因非常簡單,因爲董某也不甘寂寞,也想在江湖上幹出一番事來,你既是當朝候爺,又是皇上親封的武林盟主,有這兩個身份,成事就容易許多,如果有一天真能一統武林,那我就是開國功臣,其好處自不必說了!”
劉病已沒有說話,因爲他說的也似乎在理,更主要的是這人的來歷不明,而且武功奇高,自己就算不想讓他跟着,似乎也辦不到,所以就聽之任之,順其自然了!
兩人的輕功都是非常高明,很快便迴轉到落日谷,笛聲既停,殺戮自然不在,但現場卻顯得異常的凌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空中飄散!
楊士瀚跟楊丹楓等人仍然守在那個山頭,居高臨下,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而左冷禪跟嶽不羣等人,則如霜打的茄子,盡皆耷拉着腦袋,或坐或臥,亂七八糟的的散落在四周。
小昭見劉病已來到,一聲歡呼,飛撲到他的懷中,喜極而泣,劉病已輕輕地扶着她的肩膀,柔聲道:“是我不好,回來得太晚了!”
郭襄原本想上來打招呼的,見小昭這樣子,反而不好意思上前了,僅對劉病已揮揮手,一抹淡淡的愁緒從雙眼閃過,生怕別人看出什麼,又別過頭去望向別處!
經過連番斯殺,楊士瀚也顯得異常疲憊,就坐在那塊血淋淋的巨石上,見劉病已上來,都沒力氣站起來打招呼,而張丹楓跟孟元超等人,則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正相互包紮着呢!
劉病已看到這副景象,心裡也感到特別的內疚,這些人原本嘯居山林,不知過得多逍遙,多自在,如今卻爲了自己四處徵殺,內疚中也帶着特別地感動,心中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江湖中闖出自己的名堂,以給他們最好的回報!
張丹楓的目光沒有放在劉病已的身上,而是放在董伯方的身上,反覆打量着,臉上爬滿了問號,疑惑中帶有警惕,沉聲問道:“敢問這位兄臺是……”
董伯方見他神色並不友好,也不以爲意,笑道:“看兄臺的裝束,估計是白馬書生張丹楓了,小弟董伯方幸會幸會!”
“董伯方?”
張丹楓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江湖中有一個叫董伯方的人,而且武功還如此高深,看他的輕功身法,竟能與劉病已的凌波微步相比,這讓他不得不懷疑!
劉病已在安撫好小昭後,來到張丹楓的面前,將離去後的所遇如實地講述一遍,說到驚險處,衆人盡皆動容,完全忘了剛纔也是同樣的驚險。
楊士瀚耷拉着雙手,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過來,目光一掃五嶽劍派人的人,問道:“大哥,這些人中了喪屍之毒,據說活不過三天,要如何處理?”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腳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身上,剛纔大家還在生死相搏,但現在,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同情之色。
董伯方看着眼前這些人,沉沉一嘆道:“看他們的樣子,的確中了喪屍之毒,這種毒似乎沒有解藥,與其留他們多活三天去害人,不如現在就……”
說到這兒,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便期期地望着劉病已,等待着他最後的決定。
劉病已看着眼前這羣要死不活的人,心裡也是一聲嘆息,難以決斷,殺之,於心不忍,不殺,當他們的巨毒發作之時,又狀若瘋狂,遺害無窮!
孟元超聽聞,忙將自己的快刀遞到董伯方的面前,非常誠懇地說道:“看董兄兩手空空,我這對快刀雖然不咋地,但要殺個把人,還是能對付的,董兄既然要殺他們,那就請自便?”
董伯方非但沒有接孟元超的快刀,反而將雙手背縛在身後,正色地道:“孟兄跟他們斯殺半天都下不了手,董某跟他們素不相識自然下不得手了!”
當他說到這兒的時候,目光不自然地停留在楊士瀚的身上,只因楊士瀚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就像在血水中浸過似的。
楊士瀚雖然年紀幼小,警覺之迅速卻是非常了得的,見狀忙擺手說道:“你別這樣看着我,我楊士瀚不殺毫無反抗之人!”
劉病已沉沉一嘆道:“難道真要殺他們嗎?喪屍是什麼你我都沒見過,何謂喪屍還不是以訛傳訛,說穿了,這喪屍之毒不過是一種興奮劑而已,他們服的不過是有點過量罷了!”
“聽候爺的語氣似乎有解救之法?”董伯方有點奇怪的問道。
“解救之法暫時沒有,他們不是還有三天的命嗎?如果在三天之內找到下毒之人,也許就有解救的之辦法!”劉病已沉吟道。
“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歹毒,若讓我楊士瀚遇見,看我不一錘砸扁了他!”楊士瀚語帶殺氣,恨聲接道。
“不管那吹笛之人是不是東方不敗,但此事跟東方不敗一定脫離不了干係,咱們得儘快上黑木崖,至於眼前這些人,可以先制住穴位,留在落日谷!”張丹楓適才聽完劉病已的陳述,同樣不太相信那人就是東方不敗,故爾有此一說。
劉病已點點頭,接道:“張大哥說得沒錯,這東方不敗爲了控制日月神教,竟然喪心病狂地用三尸腦神丹控制下面的屬衆,這五嶽劍派跟日月神教向來不睦,手段自然不會光明到哪兒去!”
董伯方則不無擔心地道:“從這兒到黑木崖還有一天的路程,來回就去掉兩天,你能確信在一天之內就可以搞定東方不敗?”
劉病已掃一眼腳下那些要死不活的人,非常堅毅地道:“事在人爲,這東方不敗就算有三頭六臂,我劉病已就算拼掉小命,也要爲他們求來解藥,這上百條人命,可比我一條要值錢得多!”
楊士瀚一旁接道:“大哥說得對,這黑木崖不論是刀山也好,火海也罷,我楊士瀚都願同大哥同生共死!”
郭襄見他們一逼慷慨赴死的樣子,有點擔心地道:“你們別什麼死呀活呀的好不好?你們的命可以他們的命值錢多了,你們做什麼事我都支持,但有一點,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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