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氣,推門進了房間。
子鵲一見是王爺進來,立刻起身迎接。“奴婢見過王爺。”
安錦南把手裡拿着的藥遞給了子鵲。“弄好之後服侍你家主子喝下。”
接過藥,子鵲連忙福身退下。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吃藥了。”廉薇薇繼續撥着古箏,不看安錦南一眼。
“我是大夫,你好沒好,需不需要吃藥,我很清楚。”安錦南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明天是龍擡頭,早點起來,要去祭天。”
“讓陳佳晗陪你去唄。我這個樣子見不得人。”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夾上一眼。
剛想和她好好說說話,這人卻是一副刻薄的樣子。安錦南氣得把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拍。“你必須去”
“去就去你別板着臉,我不欠你錢”
“去就別那麼多廢話”陰鷙的目光閃過,嚇得廉薇薇手一哆嗦,箏聲立刻走了調。
這個人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行了,你交待的事我已經清楚了。請回吧。”現在這個男人不能沾惹,鬼知道他什麼時候又犯病了。到時候真被他弄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看來洗衣服和跪祠堂仍不夠啊”陰冷的聲音讓人聽了心底發涼。
“你說什麼真是極品男人你這極品指數都不知道是多少了。”廉薇薇手下一停,收了古箏便回牀上躺着去了。
“你現在敢這麼和我說話無非是因爲三個月後會有人爲你撐腰,爲你做主,不是嗎”
安錦南的一句話就讓廉薇薇的心疼震顫了一下。驀然回頭看着那個人,他怎麼會知道的
看着那驚訝的眼神,安錦南知道自己猜對了。“你以爲安崎南還會像以前那麼愛你”
安崎南怎麼扯到安崎南那去了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好不好
“有病如果安崎南想要幫我,現在就會叫他手下的人把我從這地獄裡撈走了。”廉薇薇又轉回了身,不再看那個陰鷙的臉。他在詐自己,險些着了他的道。
“他不是和慈鳶達成協議了嗎”又是幽幽地來這麼一句。
這回廉薇薇再也鎮定不下來了。慈鳶,他竟然知道慈鳶的事情。他之前不是說不知道慈鳶的底細嗎現在他怎麼又知道了之前他騙自己他的性格沒改變之前就在騙自己突然廉薇薇覺得十分地氣憤,可內心的擔心要比氣憤大得多。他不會作出什麼不利於慈鳶的事情吧
“他和慈鳶有身協議那是他們的事。你不妨告訴我一下,我看看這兩個本不相干的人是怎麼被你捏到一塊的。”廉薇薇慢悠悠地恢復一句,儘量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擔心。
“哦。原來安崎南沒想着幫你啊那你還對他那麼死心踏地”那輕飄飄地一句明顯是不信廉薇薇說的話。
“我什麼時候對他死心踏地了我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嗎你今天給我講明白”廉薇薇噌地做了起來,抓起枕頭就飛了出去
接住廉薇薇飛過來的那個枕頭,陰鷙的目光緊緊鎖住牀上的那個人。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要冷靜。安錦南慢慢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甩了手中的枕頭,頭也不回就去了淨房。
涼水洗了澡,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便換上了寢衣,大步流星來到牀邊,把人往裡推了推,就一頭倒下。
廉薇薇側臉瞧了一眼他,便轉身面牆不理會他。有些時候她也心疼他。現在的他性格變了,變得陰翳古怪。也就沒人懂他了,他變成一個孤單的人。可有時候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總想和他把事情掰個明白。
一雙大手從後面抱住廉薇薇,兩手放在她的腹部上摩挲着。“等我們有了孩子,你還會像今天這樣對我嗎”
孩子廉薇薇低頭瞧瞧自己的肚子。算了算日子,這個月的葵水沒有來沒來
連忙轉過身看向安錦南。“你說我現在懷孕了”
廉薇薇感覺有些窒息。自己懷孕了日思夜盼的孩子終於來了。可是“你怎麼知道的”
“把把脈就知道了。一個喜脈而已,有那麼難嗎”聲音輕輕的,有點以前的安錦南的味道,可還是少了點什麼。
如果是以前的安錦南會怎麼說替你把過脈,是喜脈,我們的孩子。最後還不忘送上一個吻。
那時語調雖然平淡溫和,卻很踏實,讓人心裡安穩。可如今這個人,總是一副自以爲是,高高在上的樣子。
“知道了。”廉薇薇垂眸不再看他。
她不高興她因爲和自己有了孩子而不高興了她心裡還記掛着安崎南,是不是剛剛壓下的火又疼地上來了。
一隻手突然又捏住了廉薇薇的下巴,擡了起來,讓那雙靈動的眼睛對上自己的眼。“如果你敢傷到這個孩子半分,我會讓你陪孩子一起去死。”
又是這種陰鷙的目光,又是這種該死的陰鷙語調,太冷,太寒,讓人受不了
“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孩子的娘,哪有當孃的會去傷害自己的孩子的”一巴掌把那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甩開了。“你心裡陰暗,別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
說完人又轉過身去,靜靜地看着牆壁。這個人的心裡怎麼這麼陰暗似乎還很敏感。
大手又把人摟在懷裡,讓她的後背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那幽幽的體香又慢慢地圍繞在他的周圍。這個熟悉的味道,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溫暖着他的心。
“你用的是什麼香”
“我從來不用薰香。”
“那你身上的味道從何而來”
“有嗎我怎麼沒聞到”廉薇薇擡手聞着自己的胳膊,又嗅了嗅自己的腋下。“什麼味道都沒有啊又騙我把我當狗了嗎”
輕聲冷笑了一下。“你這狗鼻子不靈。”
“那你的狗鼻子靈”
你安錦南白了一眼她,不再說話。靜靜地聞着他自己獨能聞到的幽香。
“王妃,該用藥了。”子鵲端着湯藥站在門口輕聲稟報。
“拿進來。”安錦南起身接過了湯藥,遞與廉薇薇。
廉薇薇聞了聞湯藥,又擡頭瞧了瞧安錦南那不錯的眼神。“這是什麼藥”
“安胎藥。你昨日在祠堂淋了雨,胎兒不穩。”安錦南從容地回答。
他有這麼好心廉薇薇真不敢相信,可最後還是一股腦把藥給喝了下去。“好苦。”
“王妃,吃點蜜餞。”子鵲拿來點蜜餞遞與廉薇薇。
子鵲偷偷溜了一眼安錦南,那表情不像是在說假話。自己家王妃有身孕了,那就不會再受冷落了吧。畢竟這是弘王府的第一個孩子。現在胎兒該不穩,不能讓別人知道纔是,不然陳佳晗肯定會暗中動手腳的。
“你說什麼”手一用力,精緻的玉簪子就硬生生折爲兩瓣。“那個賤人她竟然靠着生病把王爺拉到她的房裡了。我看她是活膩歪了。”
屋裡跪着一地的女侍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稍微一冒頭就成了陳佳晗的出氣筒。
天剛剛亮,安錦南就起來了,自己都穿好衣服了,也不見牀上那人動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別裝病,趕緊起來,一會還要祭天呢。”
廉薇薇揉了揉眼睛,活動了下身體。“我哪有裝病,本來就病着好不好。你說我現在病着,對胎兒是不是不好啊。如果可以檢查一下就好了。”
“給你開的藥方都是溫和的,傷不到。”安錦南說完把人從牀上拉了起來,摟在自己的懷裡。“等祭天儀式結束,你想怎麼睡就怎麼睡覺,沒人管你。”
許久,廉薇薇沒有被他這麼摟着,這麼面對面和顏悅色的說話,她似乎有些不習慣了。趕緊把人推開。“我去洗漱。”
不止是她,安錦南的心裡突然也覺得乖乖地,似乎有什麼在撓他的心。剛想俯身吻下去,卻被用力推開。惹得他又惱火地瞪了一眼那個背影。自己還是沒在她的心裡
安崎南,不就是三個月嗎三個月可以讓你做很多事情,可我也會做很多事情
梳洗打扮一番,廉薇薇託了託自己頭頂那足有三四斤的髮髻。
“爲什麼要這麼多的裝飾,累死人不償命。”轉頭看看安錦南。“今天需要我做什麼你提醒我一下,我可不是你們虢隆朝的人,我不懂這些。”
“走吧。”同樣一身盛裝打扮,襯托出人更加俊秀。
男人好看也是禍事啊
一出了王府,一座十六人擡的步攆停於弘王府門前,而王府門前盡是圍觀百姓。
“祭天而已,至於這樣嗎”廉薇薇低聲問了一句。
安錦南笑着看着四周的百姓,壓低聲音回答。“這是祈求一年風調雨順的重要日子。沒事,你少張嘴。”
這男人廉薇薇拉住那隻胳膊,作出比較親密的舉動,可卻暗地裡狠狠掐了一下安錦南的腰間。
疼得安錦南低下頭,作出低頭走路的樣子,等疼勁過去了,這才扶着廉薇薇上了步攆。
“廉音,咱倆的帳等祭天儀式結束後再算。反正有三天時間呢,慢慢算。”
三天時間什麼三天時間廉薇薇木然看了一眼安錦南,卻得不到一絲迴應。那個守着弘城百姓愛戴的弘王正衝着步攆外的百姓們釋放他那迷人的微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