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德掙扎,可始終沒能站起來,他轉頭看着艾薇,看着艾薇的蝠翼,眼中閃過悔意,不是後悔自己造成的屠村慘事,而是後悔自己沒能看清艾薇真正的實力。
艾薇的突然變身,成爲了他落敗的關鍵原因之一,林天暗中出手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他拿林天也沒有辦法。
還有噬魂之刃的恐怖,超出了預料,因爲他並不知道,噬魂之刃已經被詛咒之力強化過。
說到底,噬魂之刃的變化還是林天造成的,如果沒有古戰場上的破壞,夏洛特就不會找創世者之眼修復,噬魂之刃也不會具備詛咒的能力。
“爲什麼,爲什麼你是初階長老,血族聯盟中卻沒有任何關於你的名聲?”朗德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心有不甘。
以艾薇的實力等級,在血族聯盟中應該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按理說,她所屬的棘秘魑族親王會親自授勳,進行封爵,安排重要職務,並在血族聯盟內公佈,讓所有血族氏族知道,這是盛事,也是地位和榮耀,不可能草率。
但血族聯盟內就是沒有艾薇任何晉階的信息,他哪裡知道,艾薇是最近才晉階的,而且也沒打算去要那些地位和榮耀,因爲她只忠誠於夏洛特。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艾薇冰冷道。
朗德沒有回答,但心裡確實很不甘心,明明實力比艾薇強,卻因爲不知道對方真實實力而落敗。他現在深刻地體會到東方國度華夏的一句古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己不知彼,就是落敗的下場。
“朗德,你不甘心,你可想過,村民垂死掙扎時的不甘心,你是咎由自取,如果上天都不能懲罰你,那麼我今天便代天行事,替那些村民和我的父母報仇!”艾薇冷酷地說道,眼中的仇恨沸騰到了頂點,她舉起了手中的噬魂之刃。
“你不能殺我,我是長老,血族聯盟會制裁你的!”朗德驚恐地大喊,看着鋒利的噬魂之刃,他真切地感覺到了恐懼。
在這麼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也許,當年那些村民也是這樣的恐懼和無助,可一切地遲了。
艾薇沒有任何停頓,噬魂之刃刺入了朗德的心臟,毫不猶豫。
“嗬……”
朗德條件反射似的的拱起身體,喉嚨深處發出嗬哬的雜音,眼神也開始渙散,他嘴巴一張一合,艱難地發出最後的聲音:“我不甘心啊……”
一聲長長的“啊”,接着身體頹然一鬆,聲音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任何氣息,朗德徹底的死了。
但是死了不代表着結束,刺進心臟噬魂之刃瀰漫出一股黑氣,鑽進朗德的心臟和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接着他的身體開始萎縮,最後變成了乾屍。
艾薇用力一陣刀刃,朗德的身體頓時碎裂,就像風化破碎的岩石,變成了粉末顆粒,連屍體都不再存在。
朗德死了,死無全屍,林天和夏洛特幾人都安靜地站着,沒有打擾艾薇。艾薇緩緩地站起來,恢復了人身,噬魂之刃也恢復了原樣。她慢慢地轉到一個方向,然後砰的跪下,久久地伏在地上。
如果能看到她的眼睛,林天心想,這個女血族一定在無聲地流淚,解脫?傷痛?還是迷茫?在復仇結束的這一刻,她的心情一定是複雜的,而她所跪拜的方向,也許是那遙遠的家鄉。
她不知道那些村民長什麼樣,甚至記憶中父母的影像也是模糊的,但那是她心靈一角永遠的慰籍。
“艾薇,你終於報仇了。”夏洛特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艾薇連忙地低頭,不知是處於恭敬,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淚水。她恭敬地捧起噬魂之刃,俸還給夏洛特。
夏洛特接過刀刃,微微地閉了一下眼睛,然後說道:“噬魂之刃,一個長老只是開始,以後,你會償到親王的血。”
林天知道她什麼意思,這把噬魂之刃,以後會刺進那些親王的胸膛,那些當年策劃滅族的高階血族,夏洛特要用它飲盡他們的血。
“謝謝領主大人。”艾薇對着夏洛特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沒有噬魂之刃的加持,她不可能報仇,夏洛特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在意。
對自己領主行完禮,艾薇又走到林天面前,她膝蓋一彎就要跪下,林天彷彿料到一般,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下跪。
艾薇只好彎腰行了一禮,感激道:“謝謝林天大人成全,如果不是您擒來朗德,我不知何時才能報仇,此恩賜我不敢忘,艾薇心甘情願爲林天大人女僕,隨意驅使,以報大恩。”
“女僕這個詞會讓人誤會,我看還是算了。”林天一本正經地說。
張靈雨差點笑出來,不由說道:“人家那麼嚴肅認真,你也太破壞氣氛了。”
艾薇聽了,臉上也有些羞意,她想起來,在現代社會,“女僕”這個詞已經被賦予了其他含義。
林天也懶得計較有沒有歧義了,對艾薇說道:“艾薇,把你的蝠翼放出來。”
艾薇有些奇怪,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背部一動,化出了巨大的蝠翼。血族的蝠翼說不上猙獰,倒是有些哥特式的美感,但艾薇的蝠翼此時卻真的有些猙獰。
因爲她蝠翼的爪勾被朗德生生地撕了下來,連帶爪勾附近的翼膜組織也被扯地血肉模糊,傷口太嚴重,到現在還沒癒合,甚至還在滴血。
在化出蝠翼的時候,艾薇的身體和蝠翼都在微微顫抖,這還是她極力壓抑了傷口的劇痛,不願在林天面前顯得太脆弱。如果換成普通人,被扯斷一條手臂,早就暈死過去。
林天伸出手掌,一枚血珠從手心升起,他輕輕一彈,血珠射到了艾薇蝠翼的傷口上。殭屍之血一接觸血肉模糊的傷口,便緩緩滲透進去。
艾薇只覺傷口微微一涼,那種撕裂般的疼痛竟然減輕了很多,這種清涼從蝠翼遊走到後背,然後到全身,疼痛再次慢慢減輕,最後竟然消失了,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