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億康來到德川幕府,本就預料到此行必是兇險異常,但是卻沒想到,兇險來得如此之快。德川幕府中人是如此的彪悍,剛纔那個東條英機就是,根本沒讓自己說話就直接放箭,若不是自己見機的快,很有可能沒有見到德川家康就動起手來。
動手姜億康雖然不怕,但是自己挑唆德川和豐臣幕府內鬥的計劃就會落空,好在姜億康突發奇想,以內褲化白旗,才化解了剛纔的危機。
但是這一次,德川家康收了禮物,竟然毫無徵兆地立即翻臉,而這十六龍大陣的威力,就連姜億康也暗自心驚,並且這德川家康一出手,就令大陣開威力大開,看樣子,要一下子置自己於死地。
雖然姜億康自忖祭出天羅傘或者變身殭屍,立即可以化險爲夷,但是同樣也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前面所作的努力立即化爲泡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姜億康不會如此做。
更重要的是,自從進入到廣島之後,姜億康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總是感覺有一個實力極爲強大的人一直在暗中觀察着自己。
而且姜億康感覺到,一旦自己顯露出非渣魔族的身份,這個強大的人會立即對自己出手,如今自己在明處,那人在暗處,姜億康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應付得了這人。
所以,一見十六龍奔騰而來,電光火石之時,姜億康就有了一個冒險的想法,所以,任由十六龍到了自己眼前,姜億康卻一絲未動,竟然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笑聲直衝而上,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蔑視。
十六條巨龍已然到了姜億康身前,可就距離姜億康只有一步距離的時間,十六條巨龍同時停住了,十六個巨大的龍頭將姜億康周圍的空間擠滿,巨龍巨大的眼珠比姜億康的腦袋還大,姜億康甚至能夠感覺到巨龍鼻中噴出的炎熱的氣息。
“你笑什麼?”德川家康問道。
姜億康心中卻終於鬆了一口氣,心道:讓我說話我就有辦法,不過這個德川家康可真夠狠的,不要緊,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心中雖想,姜億康臉上神色不變,回答道:“我笑德川家康真和個娘們一樣。”
“你說什麼?”德川家康還未說話,東條英機卻大怒道。
“讓他說。”德川家康一擺手,衝着姜億康說道:“我給你機會繼續說,但是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讓巨龍把你撕成碎片,來懲罰你的不敬。”
姜億康一笑,心道:不論我說什麼都要把我撕碎,那乾脆別讓我說了唄,明明就是言不由衷。所以,姜億康根本沒有把德川家康的威脅放在心上,說道:“我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豐臣大將軍雖然與德川大將軍有舊仇,但是他能夠放下往是恩怨,與你結盟,可見豐臣大將軍是個幹大事的人。反觀德川大將軍你,只是盯着往日的那一點小恩怨不放,連整個長琦送到嘴邊都不要,這難道不是婦人之見?我說你像個娘們又有什麼錯?”
聽到姜億康這麼說,德川家康沒有發怒,反而低頭陷入沉思之中,良久,德川家康擡起頭,緩緩說道:“豐臣秀吉表面說得好聽,要和我共享東瀛,但是如果真的消滅了足利尊氏,豐臣秀吉難道不會倒打我一耙?”
“哈哈哈。”姜億康又一次仰天大笑。
“你又笑什麼?”德川家康慍道。
“我說你是婦人之見,果然不錯,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滅了足利尊氏,得到了長琦島,到時候兩家真的翻臉,也是在情理之中,到時候是德川幕府滅了豐臣幕府,還是豐臣幕府滅了德川幕府,那就各憑天命了。難道德川大將軍沒有統一東瀛的野心嗎?”
聽姜億康說得如此直白,德川家康臉色陰沉了許久,突然間臉色一霽,仰天大笑:“哈哈哈,好,我第一次聽到這麼實在的話,這番話正合我意,豐臣秀吉的城下之盟,我答應了。”
姜億康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德川大將軍將這些小蛇收了吧。”說着,姜億康擡起手來,捋了一捋一直在自己面前晃動的一條巨龍的龍鬚。
德川家康一擺手,十六條巨龍倒轉回去,重新附在金色石柱上,再次變爲石雕。
德川家康轉頭對東條英機說道:“你將這黑盒送到蓮花寶座之內,另外也領着我們的客人去蓮花寶座看一看,以盡地主之宜。”
東條英機從德川家康手中接過黑盒,答應了一聲,但是與德川家康四目相對之時,看到德川家康向他使了一個眼色。東條英機立即會意,微微一笑。
不過,此時東條英機背對姜億康,姜億康根本沒有看到兩人的眼神交流。東條英機捧着黑盒,轉身領着姜億康和蒼上空出了大殿,向大殿後面走去。
大殿之後就是白木山深谷,這深谷陰暗之極,並時不時吹出一股股冷風,讓人不由得打個寒顫。但是對於姜億康等人來說,這冷風正是死氣流動而成,所以,吹到他們身上,不但不會覺得冷,反而會感到十分舒坦。
越向深谷內走,死氣越來越濃郁,直到最後,幾乎整個空間中都充斥着無盡的死氣,這些死氣,如果是普通陰死一族吸一口的話,立即會增加修爲。
這些死氣雖然對姜億康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這麼濃厚的死氣,姜億康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驚異不已。
看到姜億康的表情,東條英機輕狂地說道:“這只是蓮花寶座的外圍而已,再往前,纔是真正的寶地。”
“蓮花寶座!”姜億康沒有說話,卻記住了這個名字。
果然,越向前走,死氣越濃郁,走到山谷盡頭之時,姜億康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數人高的盛開的巨大蓮花,這座蓮花座落於羣山之下,正是這巨大的蓮花,不斷向外散發出無盡的死氣。
“這蓮花……”姜億康初時還以爲這巨大的蓮花是一件什麼寶物,但是仔細一看,卻嚇了了跳,只見這座巨大的蓮花寶座共有十八片花瓣組成,十八片花瓣的中心隱隱約約簇擁着一個銀色蓮蓬。
最讓姜億康吃驚的是,這朵蓮花的每一片花瓣,每一支花蕊,都是由無數法寶拼接起來的,整個蓮花,竟然是由成千上萬件法寶拼積而成。
每一件法寶都在散發着死氣,成千上萬上寶物彙集在一起,散發出的死氣更是無窮無盡,而且這些寶物並不是簡單地拼湊在一起的,而是遵循着某種規則,成倍地疊加,而這種疊加顯示着這座蓮花寶座應當是又一個極爲高明的陣法。
而且,姜億康又想到,整個廣島之上的籠罩的死氣不散,應當就與這蓮花寶座有關。
看到這裡,姜億康也不由得不被德川家康的大手筆而歎服。
東條英機笑了笑,說道:“這蓮花寶座也不算什麼,蓮花寶座中蓮蓬上纔有一件真正的寶物,你不來看一看嗎?”說這話時,東條英機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姜億康如同沒有看到這絲狡黠一般,跟着東條英機進了蓮花寶座之中,而蒼上空也緊跟着走了進去。
三人先是踏上一片花瓣,走進了蓮花,接着又穿過一層又一層的花瓣,層層而入,漸漸進入到蓮花的正中心。
蓮花正中,是一個蓮蓬寶座,蓮蓬寶座上盤膝坐着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說是人,因爲他有四肢、身體、頭頸,要說是非人,因爲這東西沒有臉孔,沒有五官,就像是一個雕塑,剛剛雕刻好了輪廓,還沒來得及雕刻細節一般。
但是姜億康一看到這個人,眼神立即被吸引住了,因爲,他發現這個人形物體內蘊含着一股巨大的死氣,而且這股死氣正在徐徐運轉,就如同普通的陰死之人一般,但是同時,這個人形物體之中卻沒有任何意識和靈魂。
“這是……”一直不曾說話的蒼上空突然叫道:“這是身外之身?”
東條英機一愣,說道:“你竟然知道身外身?”
蒼上空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東瀛在幾百年前曾發生了一場血戰,無數天皇族前輩身死,血戰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爲了爭奪一件寶物,這件寶物就是身外身。聽說,到得身外身的人,可以將身外身煉成第二分身,這第二分身可以擁有與本尊同樣的修爲和智慧,只是近些年來卻不曾聽說過這身分身的消息,原來是被德川大將軍得到了。”
東條英機點了點頭,仔細看了蒼上空一眼,說道:“你知道的不錯,這正是東瀛第一寶,身分身。”
姜億康說道:“既然能煉成第二分身,放在這裡不是可惜了,德川大將軍要是有了同樣修爲的第二分身,那不就是天下第一了?”
東條英機沒有回答,蒼上空卻回答道:“我聽說幾百年前的那次血戰,本來爭奪的是身外身法寶和控制身外身的法訣,但是爭鬥之時,法訣卻消失了,估計德川大將軍雖然得到了身外身,但是並沒有法訣,所以只能放到這裡了。”
聽到蒼上空說得如此詳細,姜億康再次仔細看了蒼上空一眼,卻沒有說話。
只是,聽完蒼上空的話後,東條英機卻不些不悅,說道:“看也看了,我們走吧。”說完,打開手中黑色盒子,向下一翻,將十一隻黑色甲蟲倒了下來。十一隻黑色甲蟲一出現,蓮花寶座中立即出現了一股吸力,將十一隻甲蟲緊緊吸在其中的一片花瓣上。等十一隻甲蟲落在花瓣上後,花瓣上的其他法定慢慢蠕動,恰好空出甲蟲這麼大小的空隙,甲蟲立即填補在這些空隙之中,嚴絲合縫,就像本來就是一體。
“好厲害,這陣法竟然能夠自動吸納寶物。”姜億康一眼就看出,這定是寶蓮陣法的功效。
東條英機得意地一笑,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沒有有感覺到奇怪,整個蓮花寶座就這麼放着,根本沒有一名看守在看管。”
姜億康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就算是有心之人偷不走整個蓮花寶座,就是上來偷走一兩件寶物呢?”
東條英機回答道:“你正好問到關鍵之處了,這蓮花寶座有一種法力,就是進入蓮花寶座的法寶,絕對出不了蓮花寶座,也就是沒有任何人敢打蓮花寶座的主意,因爲進了蓮花寶座,不但什麼也帶不走,而且還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說話間,東條英機已經走出了蓮花寶座,他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億康。
此時姜億康已走到了蓮花寶座的邊緣,恰好要跨步走出蓮花寶座,只是一條腿剛剛邁下花瓣,就感覺到自己腳下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接着手指一動,戴在手上的星芒戒指竟然被吸離了手指,“鐺”的一聲落在腳下的花瓣上,如同剛纔的甲蟲一樣,那片花瓣的上法寶同時蠕動起來分出一個空隙,星芒戒指直接落到空隙之上,鑲嵌在其中。
“我的戒指?”姜億康神色大驚,因爲姜億康感覺到星芒戒指一鑲嵌到花瓣上後,立即與自己失去了心神的聯繫,任自己如何感應,星芒戒指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