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乖巧模樣的鬼撲滿,靜靜飄在半空。
當聽完陳志凡的問話後,它甩了一下自己那又細又長的蠍子尾巴,搖頭回道:“主人,沒有了,人家到處都找遍了,就只找到這麼多。”
某青年聞言,點了點頭。對於小傢伙找好東西這點的能力,他還是願意相信的。
在掃了那十幾塊鐵礦石一眼,發現因爲沒有了陰氣的持續灌入,其表面符紋漸漸淡去後,陳志凡朝鬼撲滿揮了一下手說道:“東西先放你那裡,等有空了再好好研究一下。”
瞬間眼睛就是一亮的鬼撲滿,歡快的甩動着蠍子尾巴,小嘴一張,那十幾塊鐵礦石就眨眼間消失不見了蹤影。
眼角餘光瞄到小傢伙半眯着小眼,臉上是一副欣然十足的模樣,他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的輕輕晃了一下頭,然後將視線全部放在了手裡的水晶球表面上。
根據畫面所顯示的內容,可以判斷出,在那充斥着濃濃灰黑色煙霧的空間裡,溫度非常的低。
因爲在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裡,陳志凡就已經看到有好幾片呈半透明狀的冰晶在煙雲裡倏然出現,又忽然隱沒。
其中有一次,一隻浮蛉獸大概是貪吃本性發作,一口就吞進了一片大概有小孩巴掌大的冰晶。幾乎是在瞬間,那隻浮蛉獸身上就浮現出了一層薄薄的青灰色寒霜來。
要不是浮蛉獸本就生活於常年溫度極低的鬼界,否則的話,早就被凍成了一團冰坨子了。不過也從側面證明了,在地底深處的那個空間,環境幾乎和鬼氣瀰漫的鬼界都差相彷彿。
“你是在外面待着,還是跟我一起下去?”偏頭看着鬼撲滿,陳志凡問了一句。
探頭朝着不遠處正冒着絲絲輕煙的漆黑洞口瞄了一眼後,小傢伙嘟嘴搖頭說道:“主人,人家還是待在外面等你啦。”
“那就隨便你了。”他微聳了一下雙肩說道,“不過不要跑太遠,要是出現什麼危險的話,第一時間通知我。”
鬼撲滿甩動着它那又細又長的蠍子尾巴乖聲應道:“知道了,主人,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等你。”
我聽着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深深的盯了小傢伙一眼的某青年,暗自撇了一下嘴後,縱身一躍,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深邃幽黑的坑洞裡。
望着主人的身影迅速沒入到了黑暗裡,鬼撲滿先是老老實實的落在了地上的一塊鐵礦石上。閉上眼睛假寐了一會兒後,它忽地睜開了眼睛,鼻孔聳動間,原地飄起,晃晃悠悠着,漸飛漸遠。
一條水泥鋪就的大路,好似一條細長的巨蟒般,在山嶺之間蜿蜒盤旋。
大路的一頭,止於赤鐵嶺邊緣的兩座山口之間。夜色下,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山口兩邊橫呈着一大片破敗的房屋之類的建築。
在數十年以前,那裡還是一片車來人往,一派興盛熱鬧之狀。
只是隨着當時扶桑政府發佈了對整個國家不可再生資源的調配政策後,赤鐵嶺礦場在大勢之下,不得不關閉,往日之興盛,瞬間就頹敗。
如是幾十年下來,曾經住滿了人的房屋,現在倒是成了蟲鳥野獸們的棲身之地。
沿着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大路一直向前,穿過一片高只有不到兩三百米的起伏山嶺,在一處山嶺環抱之間,坐落着一個小小的村落。
因爲之前明玄臺宗那個老鬼破封而出引起的地氣振動,使得這個村落裡的人以爲發生了地震,因此雖然夜色正濃,村子裡依舊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大路從村落一旁斜斜繞過,繼續往前大概三四公里後,起伏的山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小小的平原。
再往前七八公里,在大路的右側,有一個岔路口。拐進那個岔路口一直往裡進去十一二公里,一座規模頗大的監.獄,就出現在了岔路口的盡頭。
如果從高空看去的話,起於兩座山口之間,到那個岔路口之間的那一截大路,是以一種半圓形的方式,將赤鐵嶺給包圍了起來。
從距離上來講,赤鐵嶺深處發生的那場震動,位於岔路口盡頭監.獄裡的人感覺應該還要比那小小村落裡的人還要明顯纔對。
只是因爲有一座高上千米的大山橫躺在了監.獄和赤鐵嶺之間,所以監.獄裡的人才幾乎感覺不到震感。
不過此時的監.獄裡,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寧靜。本該漆黑一片的環境,卻被一盞盞散發出無比透亮光芒的探照燈,給照得恍如白晝。
與此同時,在直通赤鐵嶺山口的那條大路尾端,馳來了一輛車燈閃亮的警車。
十幾分鍾過後,警車以一種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唰的一下就駛過那個岔路口,絲毫不減速的徑直朝着前方的山嶺開了進去。
透過散逸的燈光,可以隱約看到,車裡坐着的,正是之前在紫櫻花拍賣大樓前目睹了一場天降羣屍好戲的那兩個一年輕一中年的警察。
年輕警察小林中野,那張還顯稚嫩的臉上,掛滿了十分的着急。
坐在駕駛室位置上的他,兩眼直直凝視前方,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不顧坑坑窪窪的路面,腳下油門一陣狂踩。
副駕駛位置上,感受着屁股底下傳來的陣陣顛簸,大野雄健那張猥瑣的中年男臉上,浮現出好幾分的心慌和恐懼來。
忽然,在車燈的照射下,前方几米遠外的大路中間,陡然跳出來一個大概車輪大小的黑色坑洞。
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的大野雄健,嚇得聲音都變了地大叫了一聲:“小心!”
瞪大了雙眼的小林中野,瞳孔微微一縮,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一陣猛拐,總算是搶在跌入坑洞裡之前,控制着警車從邊上繞了過去。
腦門上掛着一圈冷汗的大野雄健,在扭身看了車屁股後面一眼後,回過神來一揚手,“啪”的一下就扇在了小林中野的帽檐上。
心有餘悸的他憋着嗓子沉聲喝道:“你這小子,想死也別拉着我啊!”
同樣心臟咚咚咚跳得飛快的小林中野,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扶正了自己的帽檐。輕吐出一口短氣後,他偏頭看着大野雄健語帶十分真誠的說道:“前輩,對不起,這麼晚了還要讓你跟我一起跑這麼偏遠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