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在保護部落的同時,也會享受部落敬獻的祭品。這是傳統,並沒有什麼人會覺得不妥。
噶吱吱!
房門打開,張洋邁步走了出來。
咕嚕斯凱的身體俯得更低了,老臉幾乎搶地。
他的身後,十幾名少男少女也歸附地上,既有飛人族,也有地人族,女的身體玲瓏,男的肌肉鍵澤,一看就是選的最健康、血氣最旺的
這些人不敢擡頭看張洋,但是,他們的眼神和哆哆嗦嗦的身體,卻是暴露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他們敬畏英雄,可是,並不意味着他們願意作爲祭品,被英雄吸嗜成乾屍。
突然,張洋覺得這些人很可憐。生活在食物鏈的底層,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控。
嘆一口氣,張洋喜歡吸嗜精血,可他如果真得接受這些祭品的話,那就太沒有人性了。
“退下去吧!本尊不需要這些祭品!”張洋嘶啞的聲音響起。
咕嚕斯凱和那十幾名少男少女聞言並麼有驚喜,而是渾身篩糠,一個個冷汗直流,後面的十幾個少年中,甚至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嚶嚶啜
“英······英雄恕罪!是小的思慮不周,請英雄千萬不要生氣。”
張洋突然覺得有些沒來由,自己不要祭品,咕嚕斯凱這種表現還能說得過去,可是,身後那十幾名少年怎麼會如此畏懼?
“下去吧!不要爲難這些少年!”張洋向着,補充了一句,擺手讓咕嚕斯凱離開。
折返回屋,張洋並沒有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十幾名凡人,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值得考慮的事情。
盤膝坐好,感受着周圍濃郁的陰氣·張洋的心情又開始大好起來。
手指一彈,將血奴釋放出來。
“在門外駐守·同時自行修煉。”張洋下達了命令。
“是,主人!”血奴答應一聲,邁步走到門外,叉腿而立,成爲了一個最忠誠的衛士,同時,長期修煉之下·吞噬功法已經小成·皮膚開始自主吸收周圍的陰氣。
張洋滿意地點點頭,翻手拿出一枚玉簡,神識侵入。
這枚玉簡,正是大詛咒術心法。
自從得到這心法之後,張洋還沒來得及修煉·就進入到無盡深淵之中一番跋涉。在無盡深淵之中,到處都是粉碎旋風,危險處處,張洋甚至連人類分身都要陷入沉睡狀態,全身心趕路,哪能分出精力來修煉功法?
現在危險解除·立刻拿出玉簡,一番探查,磅礴的信息立刻進入到腦海之中。
“原來是這樣!竟然有如此神妙的功法!”
張洋口中連連感嘆着。
張洋的神識極其強大,但是,這玉簡中的信息量卻更是龐大到無法想象。張洋很快就進入到奇妙的冥想狀態之中。
一間略顯逼仄的小木屋中,昏暗的燈光搖曳飄搖,透過牆壁上破碎的木板·在屋外的地面上投下一條亮影。
咕嚕斯凱端坐正位——這正位,也只是一件破舊的木墩而已。
屋中,還有另外四人,乾脆連座位都沒有,都是蹲坐在地上。這是普通的地人族一家·父母臉上都是滄桑的溝壑,和深深的無奈。
“老塔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英雄不接受那十幾名少年,肯定是嫌祭品的數量不足,這可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如果在天亮之後我們不能給英雄一個交代的話,英雄的怒火,可不是我們寨子能夠承受得了的。”咕嚕斯凱蒼老的聲音說道。
“哎!”那個年老的人類嘆了一口氣,看看旁邊個頭較高的那個少年,眼中濁淚橫流,“族長大人,真的不可避免了嗎?我們家布奉是下一批既定的祭品,按說爲了寨子,將他獻出去,我應該無怨無悔。可是,如果能讓他再陪我一段時間……哎!”
老人又是嘆一口氣,無能!無奈!
“老塔拉,你也是老族人了,怎麼還會說出這麼不曉得道理的話?你家兒子想多留一段時間,你說,讓誰家孩子頂上去?”咕嚕斯凱的聲音已經有些嚴厲了。
“我!我願意替布奉去做祭品!求族長準允!”旁邊的老婆子涕泗橫流,上前抱着咕嚕斯凱的大腿。
啪!
她話剛說到一半,一個重重的耳光就抽了下來,一個趔趄,幾乎將她抽翻在地上。
“你是成心想要觸怒英雄,爲我黑格達部落招來災難嗎?用一個年老的人類來作爲祭品,虧你想得出來!”咕嚕斯凱厲聲喝問道。
“我!我願意替布奉去做祭品!我年輕!”這時候,那個各自矮些的少年站了出來,雙眼中都是決絕之色。
“不!弟弟!你退下!我願意去做祭品!這本就是寨子的習俗,既然輪到我了,我布奉也無怨無悔,只希望……只希望在我去之後,族長大人能夠照顧好我的家人。”說到最後,布奉的聲音已經哽咽。
兩個老人早就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你放心,你們家已經敬獻出兩個孩子作爲祭品,你父母是值得尊敬的老人,寨子是不會虧待他們的。”咕嚕斯凱的語氣終於變得和緩。
一炷香時間之後,少年布奉跟在咕嚕斯凱的身後走出了小木屋。
布奉被跟那十幾名少年圈禁在一起,咕嚕斯凱本人則是繼續向着下一家走去……
對於數十個特殊的家庭來說,這注定是充滿了眼淚的一個夜晚。所有人都知道,因爲英雄大人不滿意,所以,作爲祭品的少年數量由十幾個上升到了五十個之多。
還好,因爲寨子中對這種事情早有安排,少年們都被排上了編號,就連咕嚕斯凱的孩子也不能避免,在這一點上,人族安排的是十分公平的。
眼看着天色即將發亮,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勞累了一夜的咕嚕斯凱拖着疲憊的身軀正要回家,就聽見寨子最西面一陣喧譁。
咕嚕斯凱神情一凜。
寨子的最西面,那可是祭品少年們的所在,如果出一點意外,寨子的末日恐怕就要來臨了。
咕嚕斯凱瞬間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背後羽翼一展,快速向着喧譁的來源衝去。
唰!
一道人影迎頭過來,正是少女烏曼,滿臉急惶的表情:
“族長大人,是幾隻赤惡,剛剛從西面突入寨子,快快請英雄出手吧!”
“赤惡?”咕嚕斯凱臉色一變。
寨子中經常有司冥獸突入,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只是一般的司冥獸的話,甚至都不會引起什麼大的喧譁。
因爲,那些司冥獸在吃飽之後,自然會離開。至於犧牲的是誰,就要看各自的運氣了。
可是,如果是赤惡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赤惡兇名甚著,就是因爲這種司冥獸一旦突入寨子,不光是吃飽就走,而是會將範圍內的獵物全都咬死,這根本就是一種純粹以殺戮爲樂趣的獸類。
“請英雄出手?我們送上的祭品英雄大人不滿意,已經退回來了。而新的祭品還沒有來得及送過去,這個時候,如何請英雄出手?”咕嚕斯凱滿臉苦笑,“罪人!我是部落的罪人啊!如果我動作快些,早些召集那些少年送過去,現在又何至於此?”
“族長大人,現在也不一定來不及啊!快些召集祭品,給英雄送過去,祈求英雄的原諒,也許他會願意出手幫助我們寨子的。”烏曼急忙建議道。
“好!這也是唯一的機會了。現在趕緊跟我走,那些少年就在寨子西面,如果他們被赤惡咬死的話,一切都完了。”
咕嚕斯凱說着,趕緊揮動翅膀,向着寨子最西面而去。
遠遠地,就能看到數只渾身紅色絨毛,體型肥胖,爪子鋒利,長着滿口利牙的赤惡正在橫突直撞,將一個個木柵撞翻,直接衝進屋子裡面,將一個個躲在屋子裡的人咬死。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在夜空之中分外刺耳。
赤惡進寨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大規模的恐慌還沒有開始。
那五十個少年剛剛被集中起來不久,原本都在爲自己的命運而啜泣,聽到外面的混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一些擔心自己家人的,就開始鼓譟。
這時候,咕嚕斯凱正好趕到,衝着大家招呼道:
“現在有赤惡進入寨子,大家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所有人,都跟我走!動作要快!要想讓你們的家人不受傷害,就不要有任何猶豫。”
咕嚕斯凱這句話作用很明顯,大家立刻打開柵門,跟着咕嚕斯凱往東面而去。
因爲怕暴露目標,就連飛人族的少年也都是收起翅膀步行。
飛人族少年和地人族少年的數量相當,但是,人類普遍力弱,讓一個飛人拖着一個地人飛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噠噠噠噠!
大街上都是輕輕的腳步聲和惶恐的面孔。
雖然知道自己作爲祭品的下場也是被吸乾精血,但是,得知赤惡入寨,還是難免的恐慌。這就是人的心理在作怪。
咚!
一聲沉重的腳步聲,一個龐大的身影突然擋在了前面道路的正中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