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段揚送出場地之外後,王夜飛身落到骸骨魔王身邊。
戰場已經步入尾聲。
對面骸骨魔王受到巫神血咒的壓制之下,眼凹中火焰逐步渙散了起來。
“消耗10點元神,是否將其收入手下?”
“是!”
王夜一點眉心,射出一道青光,凝成一道符文,屈指彈入骸骨魔王的眼凹中,骸骨魔王眼凹中渙散的靈魂火焰忽然緩緩凝聚起來。
段揚驅使的巫神血咒是能夠直接抹殺骸骨魔王的靈魂,然後重新生成道真靈。
天數之下總有一線生機,然則巫族的血咒卻是沒有任何生機,所以巫族終究還是被滅亡了。
身材高大的骸骨魔王緩步走到王夜面前,低頭跪倒在地,發出誠服訊息。
這頭骸骨魔王雖然已經身死,但如今已經擁有了一絲真靈,而且憑藉自身領域能力,他的真靈也在不斷壯大。
“竟然收服了這頭魔王!”
“這可是領域境的魔王啊!他怎麼收服的!”
觀衆臺外的衆多長老妒忌的幾乎要發瘋,王夜這可是收了一個領域境的打手啊!
雖說骸骨魔王的真實戰力已經比不得真正領域高手,但是它身上的領域卻是貨真價實的領域!
盟主表情的陰沉至極,檀木扶手已經被他生生捏成碎片。
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王夜把獎品炫耀了一下之後,轉身從旗門中走了出來。
剛剛落到場地中,人影一閃,一個氣度雍容的老儒出現在他面前,目光凌厲。
儒家煉氣士最是講究禮儀輩分,王夜不敢怠慢,連忙行了大禮。
“嗯?”老儒輕捋長鬚,凝視着他道:“看汝浩然元神已然修養有成,領悟大道,緣何又修習旁門左道?”
一開口就是責備。
王夜行禮不敢擡頭,恭聲道:“家父家母受奸人所迫,危在旦夕,不得已轉投朝陽派門下。”
“原來如此,你如今修爲就漸深,當迷途知返,我儒家大道纔是康莊正途。”
老儒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悄然離開。
王夜撇了撇嘴,儒家的修士歷來都是如此,尤其喜歡多管閒事,這個老儒大概是看不慣他兼修儒家心法所以纔出口教導。
返回到宅院內,陰沉着臉的傳功長老批頭就是一句:“你這回可是把盟主給得罪狠了,那老傢伙連水檀木椅的扶手都捏碎了。”
“那又怎麼樣?”王夜呵呵一笑,不以爲然道。
傳功長老嘆了一聲道:“你以爲盟主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麼?還是你以爲這位盟主大人根本就是一個草包?”
王夜冷笑一聲:“看他如今把聯盟弄成這德性,說他是草包一點也不虧。”
傳功長老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混賬東西,說話就沒個忌諱?你別忘了朝陽派也是聯盟的一份子!他要是草包,那我們都成什麼了?”
看着滿臉青筋的傳功長老王夜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一句話的打擊面有些大了,把自家的門派都給囊括進來。
“總而言之,這老東西的手段很多。”傳功長老嘆道:“他可不是玄女殿主那樣的貨色,你要多加謹慎纔是。”
“放心吧長老,現在什麼事都擺在明面上,他就算想要玩手段,也玩不出花花來。”王夜笑了笑道:“再過一段時間,就算他就是有再多機會恐怕也沒工夫施展下手。”
聽到王夜這麼一說,傳功長老眼中眯出一線精光。
雖然王夜透露的東西還不太多,但是作爲修行界中的老江湖已足夠他去推斷的了,也能夠根據相應的蛛絲馬跡做出足夠的應對計劃來。
“下一場比賽將會在一個月後。”王夜站起身道:“我準備去趟雲凰樹海。”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凰青黛。
那個讓他生死兩難最終涅槃的女子,不知是否已在絕地火窟之中重生了呢?
……
絕凰嶺,濃煙滾滾。
嘹亮的清啼自空中炸響!
一道漆黑如墨的優雅身影自空中款款落下,黑焰悄然散去了,傾國傾城的羽墨悄然屹立於山頭上,一雙俏目寒冷如冰。
“羽墨姑娘,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裡了麼?”一個說不出的古怪刺耳的聲音忽然從地下傳來。
羽墨面無表情,她的身側忽然出現一道流沙漩渦,一個渾身土黃色的赤裸身影從裡面鑽了出來,發出桀桀怪笑聲。
如果王夜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肯定會吃驚的跳起來。
因爲這個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他壞掉肉身的鬼心道人!
復活後的鬼心道人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枯瘦猥瑣,赤裸彪壯的身軀上面佈滿一層層血色圖騰,一雙眼瞳血光吞吐極是攝人。
鬼心道人擡手在地面上一拍,一片沙霧在他身上凝成一件土黃衣袍,遮住他赤裸的身軀。
“就是這裡了。”羽墨淡淡地道。
“那好,咱們就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鬼心桀桀怪笑,眼瞳中血光四射:“你去把雲凰樹海的飛禽引開,我去偷鳳凰蛋,事成後兩不相欠。”
“這是自然的了。”羽墨鄙夷道:“你也不要以爲可以一直利用我,鬼心,我只是想要安心修行,不想再讓雲凰樹海中的這羣老古董們再來煩我。”
……
王夜來到雲凰山附近一處小村,停頓下來。
這座村莊他前世曾經在這裡停頓了一段時間,而且還爲隊友降服了一頭重明鳥爲坐騎,這裡山林茂密,棲息無數稀有的鳥禽,周圍巨大的樹木林立,遮天蔽日。
鳳凰一族是最神秘,也是最高貴的一族,這一族對於優雅完美的追求,已近乎達到變態的程度。
剛一進入小村中,王夜就已聞到股濃重的血腥氣。
村子裡數百名無辜的村民倒在血泊中,同時倒在血泊中的還有村民們豢養的禽鳥。
王夜臉色陰沉下來,忍着濃重的血腥氣,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些死去村民的傷勢,發現他們身上竟然全無任何氣息。
他正準備去追殺這個兇手的檔口,遠處忽然飛來一片紅雲。
“褻瀆者!竟然膽敢在雲凰山坐下如此髮指之事!”
尖利的清音傳來,一大片洶涌的火雲向王夜直罩而下。
王夜手中帝師劍一挽,一道浩然領域應手升起,將滿空劈頭蓋臉襲來的火焰紛紛攔截住,劍光一絞,這些火焰已紛紛被絞散開來。
“嗯?竟然會是浩然正氣?”火雲之中傳來疑惑之聲。
空中火雲悄然斂起,露出數十個英姿颯爽的絕美女子,緩緩自空中落下。
爲首頭戴鳳冠女子冰冷地凝視着他:“陌生人,你來我們這裡做什麼?這裡發生的血案可與你有關係?”
“我來自是有我的理由。”王夜收起帝師劍,沉聲道:“但這裡的殺戮卻不是我乾的。”
“哦?”鳳冠女子眼神寒氣更盛:“有什麼證據可證明你說的話?”
背後一排紅衣女子手持血紅長劍齊刷刷地指向了他。
“這種事情不需要他證明,我就可以證明。”一個慵懶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
一個身穿青色羽衣的男子忽然自空中輕飄飄地落下來,興致盎然地打量着古韶。
“世子殿下。”
見到這個身穿青羽衣的男子,在場所有女子躬身向他一絲不苟的行禮。
王夜以爲儒家已經足夠重視禮儀了,但跟鳳凰一族還是沒辦法相比,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女子依舊一絲不苟向男子行禮。
能夠被這些護凰血族行禮的男子自然絕非一般人,乃是雲凰樹海的世子青燎。
青燎也對鳳凰一族的禮儀很不耐煩,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都起來吧,都這時候還行這麼多虛禮作甚?”
王夜仔細掃過在場所有的屍體。
“這世上無論是道、儒、釋、魔、妖但凡出手必然會有元神氣息殘留,無論再高明的修士也無法遮掩。”
“只有一種人出手殺人,卻偏偏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王夜凝視着護凰血族的首領,淡淡道:“巫族。”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如炸開一個驚雷!
巫族!
“原來竟是巫族下手。”青燎眼中透出一股戰意:“我正想要拿這些傢伙來試試手,他們就來了!”
“好了,你們可以退下了。”青燎對護凰血族擺了擺手道:“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兩個人就可以處理。”
“雲凰樹海一向人跡罕至。”青燎凝重地道:“如果沒有外人引路,是很容易迷失在樹海之中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鳳凰一族中出了內奸?”
青燎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是我們鳳凰一族的秘辛,你還是不要多問了。”
“是因爲鬼車?”王夜問道。
青燎如碰見鬼一樣跳起來,指着他問道:“你怎麼知道?”
王夜笑而不語,他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青燎一直都在暗戀着鬼車,當初鬼車被逐出雲凰樹海的時候,還是青燎偷偷將鳳凰一族秘技傳授給她,否則羽墨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修爲。
“你到底還知道多少?”青燎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還知道她現在的名字叫做羽墨。”王夜笑了笑,將羽墨那些事蹟全部道了出來,聽得青燎一時之間入神了。
“謝謝你。”青燎認真地看着王夜:“你幫助羽墨很多。”
“不用客氣。”王夜擺了擺手道:“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我也幫不了她太多,關鍵還是你們鳳凰一族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才能化解。”
“這怎麼可能呢?”青燎痛苦地揪着頭髮道:“長老會的那羣老古董們,整天都在我耳邊絮叨,我早就聽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