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頭領徹底憤怒了。
只聽他怒吼道:“一羣夯貨!灌了幾口馬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還不趕緊道歉!”
聽着護衛頭領粗魯的叱罵聲,贏初眉頭不由蹙起,微微露出厭惡之色。
說罷,護衛頭領很光棍地拱手道歉道:“抱歉,手底下兄弟們粗魯無禮,攪擾了賢伉儷,還望二位莫要見怪,我這個頭領在這裡向二位賠罪了。”
贏初聽得眼波一閃,白玉般的臉頰泛起兩朵暈紅。
“管好你的手下,別攪了我們的興致。”王夜擺手示意他下去。
護衛頭領連連道了幾句歉,看着王夜和贏初走的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到這些惶惶護衛們,一股怒火忽然不能遏制地涌上心頭。
“剛剛是誰起頭先鬧事的?”護衛頭領冷冷地道。
老鐵頂着一張黑紫大臉站出來,滿口漏風地道:“總鏢頭。”
啪!護衛頭領一耳光把他扇倒在地,又一腳把他踹飛出去,把這個混賬東西剩下牙齒都給打掉
施暴完畢之後,護衛頭領咬牙切齒地道:“你們他媽的知道惹了多大禍麼?”
“護衛頭領,這對男女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別的我不說。”護衛頭領冷冷地道:“我只知道那對男女和捕神賀剛古韶混在一起過,而且他們之間以兄弟相稱。”
“嘶——”一大片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被狂毆的老鐵臉色慘白,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幸好這位大人不計較。”護衛頭領臉色發白,道:“否則的話,就算今天我放過你,回頭大老闆也不會放過你!”
……
龍王鎮的鎮口處,隱約傳來河水聲。
那頭四爪黃龍在入駐龍王鎮之後,除了給自己開闢一個臨時洞府之外,還特別將鎮周圍的河水重新佈置一番,使得鎮上常年水流充沛。
站在河畔,王夜微微吐出一口長氣:“讓這羣夯貨給攪了興致。”
“先不說這個了。”贏初微搖臻首,望着遠處天際陰霾蹙眉道:“我總是感覺龍王鎮似乎會發生什麼事。”
“龍王鎮有四爪黃龍鎮守,安州城內也有高手坐鎮,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王夜知道四爪黃龍已經相當於【天人境】的高手,而安州城內則是佛門地盤,坐鎮着一位【武僧】和【真言僧】,都已經是法相境的修爲,這份實力不容小覷。
贏初微微搖了搖頭,有些焦慮地望着遠處火燒雲。
嗖!遠處鎮口上忽然高速掠來一道白光!
王夜目光一閃,攔在她面前。
這都白光來到贏初面前後倏然停下來,然後靈巧地躍到木樁上,竟然是頭皮毛雪白的白狸。
“吱吱!吱吱!”
這頭白狸對贏初發出吱吱哇哇聲音來,一雙小爪子很人性化地揮舞不休。
“小靈!”贏初看到這頭小白狸,登時露出驚喜的神色,伸手對這頭白狸勾了勾手指。
這頭白狸忽然縱身一躍,嗖地躥到她的懷裡,親熱地在她手臂上摩挲來去,時不時嗅了嗅她的頭髮耳朵,然後又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啾啾尖叫。
“小靈,你不是一直都在和阿蠻在一起麼?”
贏初把白狸抱在懷裡,發現它的皮毛十分散亂無光,連忙向它輸入一道真氣,問道:“阿蠻呢,阿蠻是不是不見了?”
白狸被贏初輸入一道真氣後,登時變得精神了許多,伏在她懷裡發出啾啾的悲鳴聲,在她懷裡發出吱吱的尖叫聲,又揮動小爪子向遠處抓了抓。
贏初吃了一驚,失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阿蠻出事了?”
白狸發出啾啾的悲鳴聲,從她懷裡站起來不停點頭。
“……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救她,小靈,你在前面帶路。”
贏初霍然站起身來,這頭通靈的白狸一躍從她懷裡跳下來,向她招招爪子,然後快速就向遠處跑去。
看到這一幕,王夜追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是我一位朋友豢養的靈狸,我那位朋友被人綁架到了這裡,王兄,你還是先回去吧。”贏初露出焦灼的神色,轉頭對王夜道:“我去去就來。”
“既然這樣,那我跟你一塊去。”王夜斷然道:“咱們速戰速決。”
贏初猶豫地道:“可是王兄,這件事非同小可,你沒有必要參與進去。”
“只要是跟巫神教有關,那就肯定牽連上我了。”王夜深深看了她一眼,斷然道:“咱們走罷。”
明月高照。
在小白狸的帶領下,王夜與贏初很快就趕到了關押白蠻少女的地方。
這是一個靜謐荒僻的小山村,尚未進村,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已經撲鼻而來,讓贏初俏臉煞白,接連在胸口拍撫了幾下才平撫下心頭的嘔意。
“你在外面等一下吧。”王夜看着贏初發白的俏臉,開口道:“我進去看看。”
贏初臉一白,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不,我跟你一起去!”
王夜一言不發地走在最前面。
兩人在踏入村裡後,被面前的慘案徹底驚呆住了。
村頭廣場上整齊地橫亙着近千名村民的屍體,屍體已經徹底乾癟了下拉,他們勃頸上都開了一道刀口,傷口處有乾涸的血漬,顯然是被人殺雞一樣割開脖頸,放光鮮血然後丟在這裡等死。
贏初臉色慘白,她緊緊咬着下脣,眼瞳中隱約有晶瑩閃爍。
王夜表情還算平靜,伸手撫平了旁邊一名死不瞑目的村民,額頭青筋暴起,拳頭被捏的噼啪作響。
簡直是一羣畜生!
“這些,都是巫神教乾的麼?”贏初微吸了一口氣,強自抑住了心中酸楚。
“除了那羣畜生,我還真想不到會有別人了。”王夜對着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喟嘆道:“這天下,可真的是要大亂了。”
“惹上這樣的敵人,你後悔麼?”贏初看他一眼道。
王夜手按着劍柄,臉色陡然變得冷酷起來:“對付這些巫神教徒就得以暴制暴,你看着吧,等我找到他們的祭壇後,先殺上一遍再跟他們說話,不立威,他們還真以爲我們漢人是泥巴捏的!”
贏初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白狸的幫助之下,王夜與贏初很快就找到關押白蠻少女的地方,就在東南角的一處竹樓下。
竹樓下面的門口處,駐守着兩名黑蠻族男女。
那名黑蠻族的巫女,正在蹲在地上逗弄着手中一條肋生雙翅金色小蛇,她衣着頗爲暴露,手臂大腿甚至肚臍都裸露在外,古銅肌膚透着一股野性的風情魅力。
而旁邊另一名黑蠻族男子神情肅穆,如同雕像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處,手中捧着一把長達五尺的蠻刀,這把刀鋒的造型有些類似唐刀,長刀被他捧在手中,薄薄刀鋒在風中輕輕搖晃,彷彿有生命的活蛇一般。
正在逗弄懷裡小金蛇的黑蠻巫女忽然眉頭一皺,站起身來,疑惑地環顧周圍一圈。
確認周圍沒有動靜之後,黑蠻巫女抱着懷裡的小金蛇轉返回來。
抱刀男子眉頭一皺,沉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小金兒有些不安分。”黑蠻巫女輕撫着懷裡小金蛇,漫不經心道:“也許是被血腥氣給引誘的吧?”
“當心一點。”男子抱刀在手,淡漠地道:“咱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保護少主。”
“少主還要等一會兒纔回來。”
黑蠻巫女看着旁邊抱刀男子,忽然腰肢扭動,舔了舔香脣,對他露出個誘惑的笑容,挑逗道:“也許,咱們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
抱刀男子對她的挑逗視而不見,面無表情地道:“我現在沒有絲毫心情做別的事。”
說罷轉過身去了,氣得黑蠻巫女直跺腳。
“呸,有什麼了不起的。”黑蠻巫女惱怒地在原地跺了跺腳,低聲道:“我就不信,我還勾引不到你。”
王夜和贏初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是兩人功力已臻至化境,將這對男女的話語全部收入耳內。
王夜爲之暴怒的是,這對黑蠻族男女的態度,他們好像對外面死難的村民絲毫不在意,彷彿死掉的只是一羣畜生!
由此王夜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黑蠻族在崖州對漢人到底做出了多少血腥髮指的事情!
更何況黑蠻族的背後還有巫神教在後面推波助瀾。
躲在草叢中的贏初露出一抹厭惡的神色。
“不,別過去,那個黑蠻族巫女是玩蠱蟲的大家,她肯定在房前屋後都設置了蠱蟲作爲預警,我們逃不開的。”王夜按住她道:“你要是真讓他們知道你是爲了白蠻公主而來的,真動起手來關鍵時刻他們肯定會拿公主作要挾,屆時咱們就投鼠忌器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贏初悚然一驚,追問道。
“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來應付。”王夜冷靜地道。
那名黑蠻巫女有一搭沒一搭地挑逗着旁邊抱刀男子,一門心思地勾引着他,而抱刀男子卻是對她的勾引視而不見。
“什麼人!”黑蠻巫女忽然感到旁邊氣息有異,厲聲喝道。
一個身穿儒衫的男子大步走過來,神情嚴厲。
黑蠻巫女眼眸眯了起來,仔細地打量着面前這男子,而旁邊持刀武士則本能地握住長刀。
作爲一個武者的直覺,他已隱隱感覺到面前這個男子的不凡。
“我們是安州的修行者。”王夜看着他們,聲音嚴厲地道:“這村裡的血案,可是你們做下的!”
他語氣不用僞裝,也透着一股憤怒之意。
黑蠻巫女和抱刀武士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
原來只是個自恃正直的安州俠客,既然不是衝着公主來的,那就好辦了。
“村裡的血案不是我們做的。”抱刀武士神情不屑,冷冰冰道:“不過我們留在這裡卻有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