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巫神教堂主一聽王夜竟然打他巫咒的主意,對他怒目而視:“你休想知道!”
王夜看着他的表情,慢慢陰冷下來:“巫神教堂主,你不必跟我耍花樣,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右手一晃,手中忽然出現了十幾顆水晶球,每一顆晶球上面佈滿金色花紋,還有不少水晶球裡面封印着無數兇獸元神。
“這是,這是封魔石!”巫神教堂主震驚地道:“你、你要把我封在裡面!”
“沒錯。”王夜冷冷地道:“巫神堂主,你可以考慮,究竟是被我封在裡面不見天日,或是跟着那些山民一樣轉世重生。”
雖然已經失去肉身,巫神堂主額頭仍然不停地滲出冷汗。
別的且不說,王夜只需將他封印在封魔石內不見天日,就是一種莫大的酷刑!
雖說自己所做作爲差不多足夠下十八層地獄了,但堂主還是認爲進入輪迴總比進入這封魔石內更好一些。
在封魔石威脅之下,巫神堂主也只得將所有實情都道出。
堂主是被巫神教從黑蠻族中選拔出來的弟子,在巫神教內的地位並不太高,實力也不怎麼強,但卻頗有幾分精明狡詐,在巫神教內修煉的時,偶爾一次不經意中,他在巫神教的藏寶庫內找到這枚詭異骨碗。
這隻詭異的骨碗周圍寸草不生,蟲豸盡死,而且這隻骨碗還能自發吸取自身精氣,之後堂主就開始潛心研究巫咒,之後他在追隨黑寡婦姘居了一段時間後,從黑寡婦的手中學到巫咒,結合十萬大山之中黑蠻白蠻平日修行,竟然被他琢磨出一些道理來。
除那個詭異【收魂骨碗】之外,堂主還有一段能催生山魁晶核的【寄生巫咒】與控制夜魑等家臣的【控靈巫咒】,只有這三種巫咒,但前提條件是必須要有山魁晶核、巫族精血之類東西作爲媒介催動。
所謂【寄生巫咒】,就是將夜魑晶核打入敵人體內,這樣夜魑晶核就能迅速汲取對手精元血氣,最後將從對手的體內重新生成一頭夜魑。
這一段話聽得王夜心頭髮寒,巫族的咒法,果然是通天徹地。
王夜親自嘗試了一下【收神骨碗】的效果之後,確認這堂主再問不出什麼來王夜手中長劍一揮,割破他的太陽穴。
一縷青光從他頭顱之中飛出,戀戀不捨圍繞着頭顱轉了一圈,轉身沒入虛空輪迴之內。
與此同時,採花賊與鍾離獲鬥爭已經接近尾聲。
採花賊刀法雖很快,但是鍾離獲的劍術更快!
一柄無鋒鈍劍使得如驚雷閃電,劍身上附帶無上大力,將採花賊給壓制的節節後退。
這纔是真正的墨家苦行者!
叮叮噹噹!
剎那之間,鍾離獲連續劈出七劍,將這名墨者手中的雙刀同時擊斷成兩半!
一股劇烈震盪勁力傳入體內,採花賊登時口中鮮血狂噴!
他噴出鮮血的剎那,忽然一個轉手飛出一枚煙幕彈。
這枚毒煙彈並不是射向鍾離獲或是王夜,而是直接飛向莊園廳堂之中,那裡面關押着無數的婦人孩子。
“混賬!”鍾離獲勃然大怒!
他猛然向地面上一拍,一股土浪忽然升騰而起,向這枚毒煙彈直接攔截過來。
“何必這麼費事?”旁邊傳來王夜冷笑聲。
一道潔白光環憑空乍現,毒煙彈如撞入一團膠水之中般,滴溜溜地在太極輪圈內一個旋轉,卻沒有炸破。
“好本領,以柔克剛的太極圈。”鍾離獲忍不住讚了一句。
趁此機會,採花賊勢如飛鳥一般向遠處樹林之中飛奔而去。
只要逃入樹林之中,他就能借助樹林獨特的地形逃離這裡!
嗖!一隻閃爍着詭異亮光的鐵爪忽然從旁側飛來,這隻鐵爪在空中拐了個彎,一把將其抓住。
“嗯?”
採花賊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從空中墜落下來。
一隻大手忽然閃電般地從他背後疾探而出,五指如鉤,一把口扣住他的脊椎骨!
採花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且住,休要下毒手!”背後傳來鍾離獲的驚呼聲。
但爲時已晚,王夜雙手接連施展狠辣擒拿,咔嚓咔嚓兩聲採花賊一聲慘叫,雙臂軟綿綿塌了下來。
沒等他轉身逃跑,王夜反腿一踢又是兩記柺子馬,踢斷他的小腿迎面骨。
採花賊再也承受不住,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
急速衝過來的鐘離獲看到這一幕,面色鐵青。
他低頭檢查了一下采花賊的傷勢,發現他的尺腕骨這些關節要害全部都被王夜打斷,恐怕治好了也是殘廢!
他轉頭對王夜怒道:“爲何非要下這等毒手?”
王夜收起手來,冷冷地看着他:“你要知道這混蛋究竟犯下什麼樣的罪孽,就知道我下手輕重了。”
鍾離獲長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他了。
“小子,你有種給爺爺一個痛快!”採花賊痛得在地上滾來滾去,嘶聲力竭道。
“你還想要痛快?沒這麼容易!”王夜忽然一掌打在他臉上,打掉他滿口牙齒,然後順手卸掉他的下頜關節,冷笑道:“就憑你犯下的滔天罪孽,別想這麼痛快的死掉!”
王夜接着又取出副勾刀,不顧採花賊的驚恐怒吼,生生地穿過他的琵琶骨,又在他肋骨下面纏繞一道。
“這樣可以了吧?”一旁墨者鍾離獲有些不忍地皺眉道:“如此折磨作甚,一刀殺了他不就完了?”
“我知道你們墨者行事有自己的準則。”王夜又狠狠給他加了一道勾刀鎖鏈,嘿嘿冷笑道:“但世俗官場也有自己的法則,我需要拿這個傢伙來安撫一下人心,順便震懾一下那些邪惡勢力。”
採花賊一聽,露出極度的恐懼之色,吱吱嗚嗚掙扎起來,將鐵鏈子抖得嘩嘩作響。
看到周圍一圈人的屍體,鍾離獲露出一絲悲憫之色,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這樣會帶壞了孩子。”鍾離獲看着臉色蒼白的弟子古茯,輕嘆一聲道:“跟我來吧。”
……
墨者莊園內,王夜與鍾離獲同坐一桌,旁邊一個泥炭小爐上的精陶茶壺裡面噴吐着熱氣。
古茯兩眼發紅地坐在一旁煮茶,神情略有些呆滯,似還未能從先前殺戮中回覆過來。
鍾離獲看他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於古茯而言,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整座墨者莊園是鍾離獲自行建造的一座莊園,三間高大的茅屋質樸無華,乾淨整潔,連上面的茅草都被裁剪的整整齊齊,周圍紮了圈堅實的籬笆。
所有過程都是墨者一手搭建,並不假手於人,飲用茶葉是山中自己種植的野茶樹,甚至連燒水的陶壺茶碗都是墨者一手所做。
簡直是比特種兵還要特種兵,對這一切,王夜已徹底無語。
茶水沸騰了,古茯拎起茶壺給兩人各自斟酌了一大碗茶,然後退下去。
“很奇怪,你們墨者不是一向紀律嚴明,目標崇高麼?”王夜端起粗陶大碗來吹了吹茶葉沫,問道:“怎麼就培養出這麼一個混賬東西來?”
低低嘆息聲響起,鍾離獲那彷彿永恆不動的眼神終於閃過一絲傷感,低聲道:“過分嚴苛的紀律,一旦墮落也是勢不可擋的,上任墨者鉅子制定戒律過於嚴苛,以至於忽略人性,這才導致荊烈的出走。”
荊烈,就是那名採花賊的本名。
說到這裡,鍾離獲不由放下粗陶茶碗,搖了搖頭道:“出走的並不止是荊烈一人,在鉅子眼中算不得出走,但真正反叛,而且還殺戮本門弟子的,也只有他這一人而已。”
王夜放下手中的茶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墨家本就已經徹底式微,但歷代鉅子爲能夠保住墨家苗裔,對待門下弟子制定下很多嚴苛律令,以至於已到違反人性的地步,使得很多墨者承受不住嚴苛管束,而選擇離開墨者組織。
對於鉅子而言,離開墨家組織沒什麼大不了,只要能堅持宣揚墨家教義就好。
應該說採花賊荊烈也是屬於其中的一員。
諸子百家當中,唯有墨家的修行是最爲完善細緻,也是最爲苛刻,甚至連法家兵家都比不上。
所以墨家外表看上去古板迂腐,實際上內部卻是百花開放,修行什麼技藝的都有,至不濟也會有極品的工匠,各有所長,而且因墨家平等兼愛的教義,也並不會因此遭到歧視。
也只有墨家修行才能磨礪出如此絕世兇險的刀法。
只不過那採花賊的野心更大!
他不僅一直惦記外面的花花世界,而且還妄想一步登天,修成元神!
但他卻並不明白,墨家的元神修行與儒家、法家、兵家一樣也是別具一格,倘若不能領會墨家真意,也休想成就墨家元神。
“我聽說過你的名聲,王夜,十萬大山之中的人屠,崖州總督的兒子。”
又喝了一碗茶後,鍾離獲凝視着他,沉聲道:“我已久未能出山,不知你現在對天下大勢有什麼看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