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陽城天夕書院
風夕老人並沒有把陸震雷帶着孩子到來以及飛羽已經死了的消息告知林梟,至於陸震雷爲何帶着孩子找到這裡風夕老人則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隱隱的感覺到陸震雷並沒有走遠,而陸震雷的想法,他雖然捉摸不透,但是風夕老人已經猜到了什麼——又一個熟人要來到了
心燼不足一個月大,不過不哭不鬧,整天在老人房中熟睡,心燼有一半邛火族的血統,成長的方式自然與普通人不一樣,他就這麼睡着,也不需要奶水的哺育,安安靜靜的長大
“唉可憐的小娃娃。”風夕老人搖晃着嬰兒牀,看着熟睡的嬰兒沉思:“這孩子當真可憐,真的很可憐,他母親迎來他新生的時刻,自己卻生與死的距離真的如此之近。”
“風老先生!先生!林梟元帥駕到了!”外面一儒生的喊聲打破了原有的平靜,風夕老人吃了一大驚,林梟不聲不響居然千里迢迢趕來中陽城,自己是又悲又喜,喜的是他們是兄弟兩個搖搖晃晃二十餘年未曾相聚,如今終於再度見面,悲的是林梟還不知道他那徒兒經受的挫折,這晴天霹靂就要打到林梟頭上。
風夕緩緩渡出房門,林梟已然健步而來,身着錦衣,英武的身軀絲毫未變。
“師兄!你可想死老弟我了!”林梟還未進正門大廳,聲音卻先到了,風夕迎了上去,二人相望停頓一會兒,頓時哈哈大笑,雖然林梟稱風夕兄長,但二人年齡相距實在太遠,風夕今年已經是個不知道活了一百幾十年的老頭兒,而林梟卻只有四十歲。
“林師弟,如今你大敗邛火的事情都已經傳到舉國上下,千萬百姓都大慶三天啊!你看這江山依舊這麼壯觀美好!還可以有那幾十年光景的安定!師弟,你可是立了好大功!”
林梟與風夕兩個互相拍打肩膀,風夕此時此刻露出了老頑童的本色,林梟露出了自信而得意的笑容,假意哼道:“什麼破大功,不過這次大戰實在太驚險了,真是波折不斷,幾次險些全軍覆沒都有高人相助,若不是當日那黑衣劍神,恐怕我們狼關,還有這大好河山都要盡數枯骨了!”
黑衣劍神這幾個字,在大戰結束就早已家喻戶曉,此刻這劍神彷彿就是人類的英雄,人類的救星,許多百姓都把想象中的劍神相貌描畫在自家門面上以求和平安康,而中陽城中那太興皇帝也要大興土木,建造一個舉世無雙的劍神殿,讓世人永遠記住。
“天知道這世上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風夕老人暗暗感嘆:“真是上天可憐我中華啊。”
“還有一事。”林梟說到這裡不禁眉開眼笑:“就是我那不爭氣的徒兒陸震雷娶妻三年,就在那場大戰中誕生下他們的孩子!這孩子生下來真是個奇蹟!”
“”風夕聽到這裡不由得悲上心頭,然而林梟的神色有喜轉到一點兒慍怒。
“哼!不過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過放縱!居然帶着我的徒孫兒一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又不知道上哪兒玩兒去了!本還想叫他們一家人也來中陽多多遊玩幾天,沒想到就這麼走了!哼!”
林梟罵着罵着還是笑了,只是風夕的臉色一點兒點兒的變化,風夕終於忍不住了,握住林梟的手不由分說便大步邁進房中:“進進院內,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控制你的情緒”風夕緊緊捏了林梟一下,林梟還不知所以,摸不清風夕在賣弄什麼關子。
“你們老少會見面的”風夕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你帶我看什麼?!”林梟與風夕跨入正中的煉廠,四周的竹林被風吹得嘩嘩響,顯得有些空調和孤獨,林梟頓時愣住了,中間的練場上豎插着一把銀白色的碩大邪刀。到面上還殘存着鮮紅的血跡,刀身周圍的磚瓦卻早已分裂四散!
血
“屠屍魔刀?!怎麼?震雷到這兒來啦?震雷呢?”林梟詫異間隱隱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對,那駭人的寒刀實在太冷了,林梟怎也料想不到那夜的突變,衆人只知道血帝戰死,又有誰清楚那黑夜絕望的哭號?
“你,要有準備。”
“”林梟發覺風夕的臉色大大的不對,猜想多半是飛羽震雷的事,然而真相還是超乎了林梟的想象。
“震雷的妻子”
“?!飛羽?飛羽怎麼了?”林梟愈發着急的發問,風夕心中就越發的發毛,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她死了震雷也不知去向。”
“什麼?!!!”
林梟腦中嗡的一聲,氣血急速上涌,竟然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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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林梟被衆人扶到牀上,這個四十歲的男人口中不住的沉吟,爲什麼老天要如此的絕情,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悲劇這是悲劇呀!先是我的愛人再是我的女兒,然後是我親如子女的震雷和飛羽爲什麼?!飛羽她是好孩子呀!震雷也是好孩子呀!”他側頭望了望牀邊搖籃中熟睡的心燼,嘴角中突兀出了一絲僵硬的微笑,但最後還是被噩夢掩蓋。
心燼還是個小小的嬰兒
“唉要我怎麼說好呢?”風夕在牀邊悲嘆:“我最擔心的還是震雷,他所有感覺都沒有了現在又下落不明”
“我的孩子們爲什麼一個個都這麼可憐?這是什麼罪孽呀!老天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林梟崩潰了,這個男人無論在戰場廢墟或者是什麼生離死別哪怕是失去自己的女兒都沒有哭,然而在一次次的崩潰當中,林梟終於支持不住,蒼白的背抽搐起來,淚水沾溼了臉頰。
男人的淚水。
但,這一切已經無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