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晉南到達會議室的時候一分不差,剛剛好九點半整,坐在董事長位子上的唐安國看到突然出現的唐晉南,渾濁的眼眸裡劃過一抹驚訝,似乎沒有意識到唐晉南會過來。
不過,到底是隻老狐狸。眼眸裡的驚訝很快就被抹去,只是他並沒有從董事長的那把椅子上起來,反倒是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眼神看着唐晉南,嘲諷的道:“唐晉南,既然你來了,正好聽聽董事會議,省的我讓文柏找你彙報了!坐下吧!”
會議室裡的董事一半是唐晉南的人,一般是唐安國的人,唐晉南的人看着唐安國那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一個個氣憤不已,期待的眼神紛紛朝着唐晉南看了過去。
董事們眼裡的期待唐晉南看的一清二楚,俊朗的眉頭微不可查的擰了一下,淡漠的看了唐安國一眼,徑直朝着另一頭走了過去。坐在了唐安國的正對面。
“好了,既然人都來齊了,會議就開始吧!”唐安國譏誚的瞥了唐晉南一眼,嘲諷的語調裡夾雜着滿滿不屑。
“晉南,作爲你的長輩本來和你說這樣的話也不太合適,畢竟你做瀚錫集團的執行總裁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這功勞也不能抵過是吧?在座的各位的股東都是要賺錢的,如果你不能帶着大家賺錢還讓大家做賠本的生意,恐怕各位爺不願意!更何況,最近集團的資金出了很大的紕漏,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政府部門的人就會介入,到時候恐怕瀚錫集團只能面臨破產了!”
唐安國的話一出,一片譁然,已經有股東竊竊私語。尤其是唐安國的人說話的聲音大的就怕唐晉南聽不見一樣。
“晉南,集團現在的虧空情況到底有多嚴重,你清楚,我清楚,可大家不清楚,難道你不想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是啊,唐董,集團最近的情況問題很多,我已經聽說有不少的員工遞交了辭呈,還有一些是老員工,底下的人都在傳言說集團有巨大的問題,過不了多久就要倒閉,你是不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唐董。聽說您做執行總裁以來,一直不斷的挪用集團的資金,唐董,就資金的問題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
“唐董,我們相信您,您做執行總裁這麼多年,對集團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們相信您不會做出有損集團利益的事情!”
“唐董……”
“唐董……”
“唐董……”
兩邊的人各抒己見,安靜的會議室瞬間就成了菜市場,喧囂的聲音夾雜着吼叫的聲音在會議室外面都能聽的見。
唐晉南沒有說話,唐安國沒有說話,唐文柏沒有說話,三雙眼睛。六目相對,彼此眼裡的意思只有彼此能看的懂。
唐安國的脣角始終都是濃濃的的嘲諷,犀利,嘲笑的眼神始終落在唐晉南的身上。
好像,他們已經看到了落敗的唐晉南。
好像,他們已經看到了唐晉南在他們的面前求饒的樣子。
“唐董,您倒是說句話啊!”股東中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聲音讓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朝着表情淡漠疏離的唐晉南身上瞟了過去。
“唐董,瀚錫集團的執行總裁你是不是該給大家一個交代了?不然的話股東里有人會認爲是我們父子兩個脅迫你了!”
“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說說您說的這些問題!”唐晉南翹起了二郎腿,潑墨一般深邃的眼眸裡噙着冰冷的寒意就好像是一股突然而來的陰風突然股東的後背裡垂着。
原本心思篤定的唐安國忽然的打了個寒戰,一抹不安快速的在他的心海擴散開來,然後一點點的變大。
啪啪,唐晉南拍了兩下手。會議室的大門推開,一個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墨鏡的男人出現在愛會議室裡,他的手裡還有十幾份文件。
“各位,我想請大家看一份東西,看了這些東西,大家剛剛說的那些問題就會很清楚!”
唐安國的眼神開始顫·抖,直到手上接過那份薄薄的文件夾,心莫名的抖了兩下,好似手中的文件夾有千金重一樣,沉甸甸的感覺讓他的心頭都顫抖了起來,心頭劃過一抹猶豫,猛地擡頭視線凌厲的看向脣角竟然噙着幾分笑意的唐晉南:“唐晉南,你以爲你隨便找來的這些東西我們就會相信嗎?你有證據我也有證據!”
“您着什麼急,看完這些東西在說話也不遲!我想您一定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以共肝才。
下面的股東已經開始翻看文件,看到上面的東西,一個個臉色都變得煞白,一束束難以置信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個巴掌一樣一下一下的拍在唐安國的臉上。
隱約的,唐安國已經猜到這番文件裡到底是什麼東西,桌子上的文件看也沒看就掃到了地上,聲嘶力竭的怒吼:“唐晉南,瀚錫集團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不要以爲你弄一些小把戲就可以掰倒我!別忘了,你的女朋友是我不要的一條狗,而且她已經通知過你了吧,你的是死對頭已經……”
唐安國的話還沒說說完,會議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然後就進來四五個穿着警服的人,犀利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唐安國的身上:“唐安國,我們有一起案子懷疑和你有關,麻煩和我們走一趟!”
“什麼案子?說清楚?”
“唐文柏,我們懷疑一起商業詐騙案和你有關,麻煩你也和我走一趟!”
“你們……”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會議室的股東一個個變了神色,唐安國和唐文柏臉如死灰,陰狠的看着唐晉南,一字一句道:“唐晉南,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是不是?”
“計劃?談不上,我只不過是以不變應萬變,你們背地裡對集團還有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總要想辦法自保不是嗎?”
“唐晉南,算你狠!誰笑道最後還不一定呢!別忘了,還有柳嬋,你的死對頭可是已經……”
“當然,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樣子,我會等着那一刻!”
……
“少爺,剛剛江少打來電話,孽那邊已行動了,他們的確是有一筆巨大的交易要進行,地點應該就是在老宅的附件,江少已經把唐家所有的人都轉移了!江少說這邊的事情他們可以全權處理好。”
“另外江少還說柳嬋小姐在孽的手上,這次的任務柳嬋小姐有可能會出事!但是他會盡量保護好柳嬋小姐!”
“三分鐘前,江少給您訂了一張飛往丹麥的機票,讓您這邊的事情結束後立馬飛過去,夫人那邊……”
“夫人那邊怎麼了?”唐晉南俊朗搞得眉頭瞬間您在了一起,聲音也冷了幾分:“江少沒說,只是說讓您這邊的事情結束後讓您儘快飛了過去!”
……
丹麥,童話一樣的世界,已經六個月的溫暖挺着很大的肚子,在樓下的咖啡館裡閒坐着,手中的香茗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時間的洗禮讓她的心態變得平和了許多,乍然看到眼前的人時,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抹錯愕。
“媽,您怎麼過來了?”伍淑清慈祥的望着許久不見的溫暖,以前沒有發現過,現在細細看,溫暖真的和蘇青很像,尤其是她的眉眼間像極了蘇青。
“有些事情想要告訴您,就過來了,溫暖你真的和你的母親很像!”
“您……人是我的母親?”溫暖詫異。
“是,我曾經見過你的母親,不過你的母親並沒有見過我!我,你母親,還有你父親,我們三個人因爲誤會,因爲不愛折磨了一輩子!晉南遇見你是他的福氣,如果你們就這麼錯過了,我會悔恨終身的!”
“媽,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您也該知道我和晉南是不可能的!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不,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媽,您……”溫暖手中端着的咖啡因爲伍淑清的話抖了一下,些許溫熱的液體灑了過來,可溫暖渾然不知。
“當年我和唐懷青的確有過一個孩子,不過那個孩子因爲難產生下來就死了,晉南是我從醫院裡抱來的孩子!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就連唐懷青都不知道,所以他也以爲你們兩個是血緣關係的!”
★тт kΛn★c o 嗡地一聲,溫暖的大腦炸開了一般,難以置信的看着伍淑清。
這麼久,她用了那麼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把自己對唐晉南的感情一點點的埋葬起來,可是現在卻突然說她和唐晉南之間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頓時,五味陳雜!
有開心的,有激動的,還有難以置信的,各種紛亂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一時間回不過神。
而伍淑清忽然之間也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壓·在她的心頭這麼多年,現在說了出來舒服了很多。
她已經想通了她和唐懷青之間的感情,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因爲一直婚約糾·纏了一輩子,對彼此來說都是折磨。
如果唐懷青想要離婚的話,她會同意的!
至於溫暖認不認唐懷青,那隻能唐懷青自己去努力,她能做的只有讓唐晉南和溫暖重歸於好。
溫暖不知道伍淑清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偌大的咖啡廳一個人都沒有,喜悅在心頭不停的顫·抖着,窗外的陽光似乎都比平日裡溫暖了幾分。
她在想唐晉南如果知道了之間事情是不是也像她一樣開心!
她在想唐晉南是不是也像她一樣的想念她!
另一頭坐在飛機上的唐晉南,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溫暖,堅·硬的心瞬間就柔·軟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想如果再次見到溫暖,他會把口袋裡的這枚戒指重新戴在溫暖的蔥白的手指上,告訴她,這輩子,他們都不要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