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阿妮亞的心中如此想道。
不知道爲什麼旁邊的孩子突然就哭起來了,明明剛纔還因爲她的鬼臉而恢復了笑容的,現在一下子哭成這樣,到底該怎麼辦?
這還不是最慘的事情,還有更慘的。
在阿布杜妮雅的翼蜥轉過來之前,這個孩子的媽媽就已經倒下了,所以說和平日子過太久了不好,神經完全無法適應這一類的事情。
問題是她倒是倒得乾脆,現在該怎麼辦纔好?
完了,完了,翼蜥轉過來了,阿布杜妮雅也看過來了,這下子真的完了……
“咦?山嶽民族?”
看到阿妮亞外露的褐色肌膚,阿布杜妮雅先是有些驚訝,隨後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同鄉’,話說見到‘同鄉’就應該‘熱情’相待吶!”
又是“同鄉”,又是“熱情”,阿妮亞完全被阿布杜妮雅表現出來的惡意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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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斷罪的阿布杜妮雅”,就算是山嶽民族人,站在相對立場上也是會感到害怕的。
不過實際上,山嶽民族只是統稱,其中大大小小的族羣幾十上百,不是所有族羣之間都是友善關係的。
至少對於阿布杜妮雅來說,友方族羣她基本上都認識,而不認識的,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友方族羣。
換言之,雖然面前這個賣花少女也是山嶽民族,但是她的族羣和自己是仇敵的可能性並不小,甚至可以說很大。
那麼稍微過分一點也就沒什麼了。
“雖然離說好的時間還差了一點,不過也沒說鐘響一次只能殺一個人,正好我的小庫餓了,就將那對母女作爲小庫的開胃菜吧。”
左手指了指,兩個山嶽戰士就走向阿妮亞和正在大哭的嬰兒,顯然,他們都認爲阿妮亞就是那個嬰兒的母親。
“兩個女的,塞牙縫應該夠了吧?”阿布杜妮雅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惡意給阿妮亞施加着負擔。
至於爲什麼認爲那個嬰兒是女嬰,她覺得自己都說過了,男的左邊,女的右邊,現在還抱着的當然就是女孩咯。
“怎麼辦?”
一步、兩步,戰士穿過重重人羣逐步往這裡逼進,雖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反而更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阿妮亞的大腦完全被緊張感所佔據,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雖然以前經歷過不止一次的生死戰鬥,但那都是在有勝算的基礎之上進行搏殺,爲了謀奪勝利的機會而拼命。
現在則是完全沒有獲勝的希望,二打十一,對面九個山嶽壯漢加阿布杜妮雅加一隻翼蜥,她這邊唯一的“幫手”是一個只知道哭,現在還在哭的嬰兒。
怎麼可能贏?
完全不可能贏的!
就在阿妮亞顫抖着準備放棄,然後迎接被當作口糧餵給翼蜥的命運之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遍整個教堂:“慢着!”
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擋在山嶽戰士和阿妮亞中間,將阿妮亞和嬰兒遮蔽在身後。
“又是一個安薩里邦騎龍學院的學員,難道學院教你們的就是不論任何情況都通用的莽撞嗎?”
臉上帶着嘲諷一般的表情,阿布杜妮雅手中的鞭子指向站出來的西爾維亞:“剛纔你的同伴已經被剝光了吊起來,你就不怕遭到同樣的對待嗎?”
不怕?
當然怕!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個害怕就可以不去做的。
潔西卡的遭遇讓西爾維亞心中怒火更加旺盛,但是她沒有動,因爲她在等,等一個可能來臨的機會,等阿布杜妮雅疏忽的時機。
只要阿布杜妮雅能夠離開翼蜥,就有擒獲她的可能。
如果可以以阿布杜妮雅爲威脅,就有可能讓這些恐怖分子釋放教堂內的民衆,但是這樣的機會卻一直不來。
西爾維亞本來可以繼續等下去,但如果現在不動,至少這對母女將會成爲翼蜥的口中餐,權衡之下,西爾維亞放棄了繼續等待,站了出來。
“給咱把她……”
【就是現在!】
在阿布杜妮雅說話的時候,兩名山嶽戰士將注意力移到了她那邊,這就給了正面的西爾維亞機會,當下一步邁出,左手抓向一名戰士下意識打出的拳頭,右手伸展,藏在掌心的短釘不動聲色間紮在了對方小臂上。
隨後,右手用力一壓!
“唔……”
虎背熊腰的壯士沒等用勁,就覺得一陣麻痹感從手臂傳遍全身,失去了控制的身體被西爾維亞輕而易舉地按倒在地上,倒地的瞬間還阻礙了另一名同伴的進攻。
另外一人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想要扶住同伴,卻忽視了西爾維亞。
同樣的短釘拍在肩膀,又一人被麻翻在地。
周圍看到這一切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什麼鬼?隨便兩下就將兩個壯漢打倒了?
是他們沒睡醒,還是見鬼了?
只有西爾維亞身後的阿妮亞往掉在地上的兩個小東西上面看去,大致明白了西爾維亞“制服”兩名山嶽戰士的手段,內心的絕望卻絲毫不減。
因爲對面最強的戰鬥力不是這兩個人,而是另外兩人手中拿着的帝國軍用武器,以及那隻翼蜥。
如果西爾維亞放倒的是爲首的阿布杜妮雅還好,現在這樣,提前暴露了手段,完全是浪費。
果不其然,看到兩人被放倒的阿布杜妮雅人都快被嚇懵了,這位第四王女這麼虎的麼,一出手就幹挺她兩個手下。
維若妮卡殿下,這和事前說的不一樣啊。
不過下一刻,阿布杜妮雅就展現出了作爲有名恐怖活動家、軍事家的素質:“住手!如果不想這些人現在就死的話,給咱站在那裡不要動!”
西爾維亞鬆開手,直視着阿布杜妮雅:“你要賭一把嗎,賭我沒有其他的手段,可以直接殺了你們?”
阿布杜妮雅好久沒出聲,因爲站在她的立場上,真的不敢賭。
【很好,】
看到阿布杜妮雅的反應,西爾維亞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開口道:“我們可以談談。”
“怎麼談?”
“先把她放下來。”
西爾維亞說的是被吊在十字架上的潔西卡,因爲羞恥以及相當一段時間的懸吊,潔西卡的眼睛閉着,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西爾維亞第一個要求自然是讓阿布杜妮雅將她放下來。
第二個要求就是讓她釋放一部分人質出去,其中就包括身後的阿妮亞“母女”。
“哈?你可真有膽說,”阿布杜妮雅被她的要求給氣笑了:“這樣的要求,你以爲我會答應嗎?”
什麼?
西爾維亞一愣。
“雖然不知道你剛纔是怎麼放倒我兩個手下的,但如果你真的可以輕易解決我們,你也就不會拖到現在了。而且,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動手!”
左手一揮,另外兩名戰士將兩個人質從地上揪起,半月刀穩穩當當地放到人質肩膀上,人質嚇得面色慘白,卻一動不敢動,生怕動一下就被刀割破大動脈。
“要麼乖乖讓我們把你剝光,要麼我的手下直接砍下去,自己選吧。”
“什麼……”
一瞬間,西爾維亞陷入了難題。
和久經沙場的阿布杜妮雅相比,她實在是太嫩了。
雖然此刻的情形超出了計劃之外,但是被丟過來的難題只是隨便改改就可以丟回去了,這對阿布杜妮雅來說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