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得隨着納蘭玉手中長劍的舞動,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漩渦出現在他的面前,抵擋着對面那醜陋中年的進攻,醜陋中年的力量,每回剛剛進入這些深深淺淺的漩渦的時候,都會被迅速的分解,分散到各處,即便是穿過這漩渦,來到納蘭玉的面前的時候,也已經完全不足爲據了。
可是對方的實力要遠超納蘭玉,即便是對方不能馬上擊潰納蘭玉,但是這樣和納蘭玉糾纏下去的話,到得最後,納蘭玉遲早會有崩潰的時候,所以納蘭玉纔會高聲詢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麼意外了。
醜陋中年把目光落在納蘭玉的身上,只見得納蘭玉雖然沾染上了些許的風霜之氣,可是卻愈加的出色,俊美的容顏,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姿,氣質溫潤如玉,偏偏又帶了幾分劍客的傲氣,卓爾不羣,洋洋灑灑。
他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的嫉恨,他想起自己鬥雞眼,鷹鉤鼻,蛤蟆嘴,和納蘭玉相比,簡直就是兩個諾大的極端,若是走在路上,迎面碰到幾名女子的話,她們肯定會把愛慕的目光投向納蘭玉,而把厭惡的目光投向自己。
納蘭玉一直以爲自己,是在不經意之間得罪了對方,纔會遭到對方的鎮壓,可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對方僅僅是因爲他出衆的容貌,挺拔的身姿,憤憤不平罷了。
對於納蘭玉略帶懇求的話語,醜陋中年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伸手又是一掌,更加的兇猛起來。
此刻的醜陋中年就像是一隻貓,而納蘭玉就是他要捕捉的那隻老鼠,他只是隨意的動作,就讓納蘭玉疲於應付,等到他厭煩這個遊戲的時候,那就是納蘭玉喪命的時候。
納蘭玉自然不會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此刻他卻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論實力他比不上對方,論速度,他也比不上對方,攻擊的話,自然更不必說,對方就算是普通的一擊,也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唯有防禦之上,他可以稍微擋住對方,但是也只是拖延時間罷了。
納蘭玉這個時候,忽然想起林浩然,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和他們兩人分開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罷了,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他就不允許自己後悔。
而且現在想這些,除了讓自己更加的後悔之外,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他現在需要做的是想出別的方法,可以逃離面前之人的魔掌。
但是對方就像是屍鷲一般,一雙眼睛銳利的盯着納蘭玉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有給他任何逃離的空間。
看到對方的反應,納蘭玉也知道,對方根本沒打算放過自己,現在他的局面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看不到絲毫的希望,若不是他心志堅定,此刻恐怕早就已經自己投降了。
只有納蘭玉還在尋找着,那或許完全不存在的希望。
醜陋中年用自己那雙可怖的鬥雞眼,戲謔的看着正被自己打壓的納蘭玉,心中有一股扭曲的快感,他天生醜陋,從小因爲這幅醜陋的面容,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欺辱,小時候父母的打罵,進師門的艱難,學藝的艱辛。
所以每回當他看到面容俊美的男子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想要虐殺對方一番,當然了,他也不是什麼傻子,這種做法,他只會針對比自己實力孱弱的人,而對於實力遠超他的人,背景深厚之人,他是從來都不敢碰的。
納蘭玉是什麼人,他並不知道,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背景,但是即便是有背景又如何,這裡可是百族戰場,至尊境強者都可能喋血的地方,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破虛境武者了,只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醜陋中年就像是貓戲老鼠一般,不停的捉弄着納蘭玉,卻始終不動用自己全部的實力,讓納蘭玉感覺到一線曙光。
而納蘭玉雖然知道對方是在戲弄自己,可是爲了那一線生機,也不得不拼命。
可是這個時候的醜陋中年還不知道,就因爲他耽誤的這段時間,讓納蘭玉有了一線的生機。
距離此地足有數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只見得一個面容平凡,手提竹劍,身穿青衫的青年,他看起來普通,可是身上卻有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所過之處,就連這貧乏枯寂的百族戰場,都像是要被春風覆蓋,長出青草一般。
他目光堅定,走在這無邊的戈壁灘之中,也沒有絲毫驚慌的感覺,一片的沉着。
這人正是陶醉,他前段時間的時候,剛剛出關,這次出關之後,無論是在本族之內,還是在整個妖界之中,他的名聲都開始急劇的攀升。
先前的時候,他雖然表面和龍女等人齊名,但是因爲資質的緣故,他也僅僅是排在最後面罷了,甚至於若不是因爲考慮到他修煉太過不易的話,他都不會被人擡舉到那個地步。
但是當他修煉到證道境之後,本族的老祖自然不必多說,在族內的地位也首次超過了雷音竹幻化的雷音,這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掌握了自己命運的感覺。
他驀然想起自己出妖帝府的時候,那個一身青衫的人族青年,目光之中滿是誠懇的看着自己,一片堅定,“陶醉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踏入證道境,比他們這些所謂的天才,更早一步!”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相信自己,甚至於超過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
自己修煉到破虛境的時候,所有人都驚歎,都不敢相信,可是也僅僅是這樣罷了,就連族內的老祖,都不相信自己能夠晉升到證道境,而更加的偏愛雷音竹幻化的雷音。
自己雖然一向堅韌,可是被這麼多人說不行,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許的陰霾的,但是當那個青年一臉堅定的看着自己的時候,自己忽然覺得信心大增,心中的陰霾被一掃而光,這纔有了回去之後的閉關,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