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昨天老柳還去夏莊國賓館找了專家看過的，人家專家連手都沒上就說這是雞血玉……”
“不過還是能值三五十萬的，畢竟這麼好的血量。”
“哈哈哈……一千萬又變三十萬了……笑死了。”
“幸好我昨天還跟着老柳去了……”
“你們當時沒看見老柳那樣子啊，就像尊雕像。”
“哈哈哈，當時說好跟老柳說翡翠換章子的章主席立馬調頭就走了。”
“老柳這回可算是把章主席給徹底得罪了。”
石桌邊上的一個老頭臉紅脖子粗，面對衆多老頭們的諷刺和嘲笑騰的就站起身來，收起東西就走。
這時候，一根手指壓在老頭的盒子上，金鋒微笑說道：“柳大爺，能看看你的藏品不？”
柳老頭嗯了一聲，沒好氣說道：“你個小年輕看得懂什麼？”
金鋒呵呵說道：“下雨天留客，看看也無妨。”
“天留我不留。告辭。”
柳老頭衝着金鋒冷冷回了一句，關上盒子就要冒雨走人。
剛走了兩步春雨卻是越發大了，正在猶豫間，老柳忽然聽見亭子裡傳來一陣長短不一的驚呼。
“滿綠！”
“金枝玉葉？”
“冰種。”
老柳情不自禁的轉過身來，回到亭子裡定眼一看，頓時變了顏色，露出一抹驚喜。
只見着金鋒手裡拿着的是一塊七公分長的翡翠掛件金枝玉葉，色澤豔麗，水頭飽滿，玉質極爲細膩，就算是在陰雨的天氣裡也起了膠質的熒光。
“老種！”
現場幾個老頭紛紛搶着把玩這個超級豪華的大吊墜，拿起手機照明打燈看，手中摸，個個讚不絕口。
有個老頭還扯了片樹葉過來跟這個吊墜一對比，更是驚得來激動不已。
新鮮的樹葉跟金枝玉葉並排放在一起，竟然看不出來哪片是真的哪片是假的。
足以說明這個吊墜掛件雕工精湛，絕逼出自大師之手。
“這位先生，你的這個吊墜可賣？”
現場的幾個老頭都是有點名堂有點眼力界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霸着亭子就不走。
能拿得出這樣高貨高工翡翠物件的人，絕非一般人。
所以，這些人對金鋒的語氣也是相當客氣。
老柳走後，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歸了金鋒。
上好的西湖龍井給金鋒泡上，一幫子墨跡着跟金鋒問價，哪知道金鋒拉開包包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呵呵一笑。
這下所有人全都炸毛了。
盒子裡面還擺着三件翡翠掛件和一個貴妃鐲子。無一不是冰種以上。
最難得的還有一個紫羅蘭的蛋面，比玻璃彈珠還要大上一號。
“帝王紫！”
眼前這個紫羅蘭的蛋面屬於最頂級的貨色了。
冰透水潤，紫氣迎面撲來高端大氣。手機燈下內部通透無暇，色澤飽滿近無半點瑕疵。
這是紫羅蘭翡翠裡難得一見的稀罕之物。
金鋒一口流利地道的彩雲省話和專業的術語一出來，立博取了衆多老頭們的信任。
“鋒老闆這些料子是剛做出來的？”
金鋒嗯了一聲：“都是姑蘇那邊的玉雕大師們的手筆，帶回彩雲省做鎮店之寶。”
這種高等級的掛件和鐲子，動則就是大幾十萬的天價，一般人還真買不起，只能做鎮店之寶。
幾個老頭明顯的對這幾件東西動了心，聽了金鋒的報價以後，更加的心動不已了。
金鋒的報價明顯的比市場價低了許多，要是真買下來的話，還真的很划算。
不過幾個老頭卻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無奈之下其中一個人提出來以物易物再加錢的方式給金鋒交還，卻是被金鋒一口回絕了。
“我只懂玉石。其他的我是外行。”
“玉石換玉石可以，其他東西我不要。”
這可把幾個老頭給難住了，呵呵一笑，把玩了半響直到雨小了一些，金鋒帶着小丫頭離開了西冷印社。
剛剛轉過假山的當口冷不丁的一個老頭就竄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塊大紅色的章子遞給金鋒，嘴裡極不情願的叫道。
“看吧。”
老頭自然是那個倔強的柳老頭，他在這裡冒雨守了金鋒好些時候了。
金鋒笑着指指走廊，到了走廊的木椅子上才接過劉老太的章子。
這是一方很奇怪的章子。印面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名，奇怪的是他的材質。
全滿色的極品大紅袍，也就是行裡所說的六面血。
寥若星辰般的存在。
血色凝萃就跟雞血一般鮮豔紅潤，暈散非常的濃，濃到幾乎就能看得見一滴滴的鮮血滴落下來。
但這個章子問題也就出來了。
血色雖然很濃，但看起來非常的空洞，凝聚最大目力看的時候，章子上面的毛孔非常的多，質地看起來半透，但卻是並沒有蘿蔔絲。
金鋒掂了掂重量，又看了看棕眼質地，也是微微有些驚訝。
“這是雞血……玉？”
柳老頭頓時衝着金鋒翻起了白眼：“你不是說你很懂玉石嗎？連玉和石頭都分不清？”
金鋒半垂下眼皮，不動聲色的握着章子印面往鼻子上一嗅，輕聲說道。
“雞血玉和雞血石的硬度都差不離，極品的雞血玉是鹿血，雞血石是雞血，也差不多。”
“那你不知道看棕眼看底子看紋路啊。”
柳老頭的脾氣還不小，說話也挺衝的。
金鋒擡眼看了看柳老頭輕聲說道：“你的同事們說，昨天你找了專家看，就是雞血玉。”
柳老頭一下子就沒了脾氣，強自頂嘴辯解：“那些專家懂個屁啊懂，誰還能有我瞭解這塊章子。”
“我老爹以前就是打章子的，你知道什麼叫打章子嗎？”
打章在幾十年前那是一門技術活。
有些名家能寫得一手好書法畫得一幅好畫，但在蓋章方面還真的不行。
在很多書畫之上蓋章那是非常講究路數的，不是說像乾隆皇帝一樣，見到哪兒有空缺就蓋一個上去。
章子打不好不清楚重疊，那都是會嚴重影響書畫的價值。
這就有了打章師們的出現。
在明末清初書畫造假的年代，打章師傅們更是混得風生水起。
有高明的打章人可以把章子做到年份幾無代差的地步。
金鋒淺淺笑了笑，鋒半垂眼皮靜靜說道：“不好意思，這章子我看不懂。”
看不懂這是委婉的說法，柳老頭也知道金鋒這是在說這方章子是假的。
“就算是雞血玉，那也是極品的滿堂紅吧。換你一個翡翠你還賺了。”
“我就要那個金枝玉葉。”
柳老頭的性格還真的是直來直去，沒有半點彎彎繞，金鋒看了柳老頭兩秒，忽然間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
“行啊。反正我翡翠也多，雞血玉倒是沒有。”
“跟你換一個，我還不虧。”
說換就換，柳老頭當即把包包一放大聲說道：“寫個合同，免得反悔。”
金鋒頓時笑得更開心，輕輕點點頭。
包包拉開的一瞬間，一塊黑黑的東西映入金鋒眼簾，當即金鋒就收緊了雙瞳。
這時候，柳老頭找不到筆，嘴裡叫嚷着，手裡把那塊黑黑的東西取了出來放在椅子上，把包包翻了過來。
金鋒在這一時刻看清楚了這個物件的真面目。
“丹書鐵劵！”
“免死金牌！”
這是一塊像圓筒瓦形狀的東西，就像是剖開的圓柱體。
上面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只剩下幾個還殘存着暗金色的印記。
總體來說，這個東西斑駁不堪，很多字體被鐵鏽覆蓋了大半。
最可惜的是這塊鐵板一樣的東西上面還佈滿了深深的墨跡。
這叫金鋒牙齒都咬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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