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別院,在神都,九宗各自被分配了一塊土地,建設自己的別院,也算是九宗在神都的落腳點,平日裡會有重要人物留在這裡。
大部分時候如果天啓大帝召見各大宗派的時候,都會由別院的執掌者出面去代表宗主。
而冷逸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可以想象冷逸風是何等的位高權重了。
曾經的青雲別院一片荒蕪,九宗之中唯有青雲別院成爲了乞丐和各種不知名的野貓野狗的聚集地。
後來天啓大帝第一次想要幫青雲門重建青雲別院的時候白裡拒絕了,而如今青雲別院終於重建,而且青雲別院的面積比其他八宗加起來的面積都要大,而且更爲奢華,在青雲別院之中有一座太上樓,此樓也是整個神都唯一高過皇宮的建築,因爲這座太上樓是爲白裡而建。
平日裡太上樓都是大門緊閉的,除了打掃的弟子之外,是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在折柳逗留的。
但是今天太上樓燈火通明,太上樓之外跪滿了青雲門弟子,這些青雲門弟子最前面的是一個身穿長老服的中年人。
他們在這裡跪了已經有一會兒了,從他們發現太上樓的燈火全部被點亮的那一刻就全都跪在了這裡,因爲在太上樓的最頂層隱約可以看到夜空和燈火下有一個身穿斗篷的人影,這人影好似跟整個世界融爲一體一樣……
而這人是誰如果馬長老還不知道的話,那麼馬長老這個長老也就不用幹了……
身爲長老,在青雲門便是見了宋賢也不用行大禮,可是今天,馬長老還是行了跪拜禮,因爲此時太上樓的這位身份太高了,高到他的心都在顫抖。
“你叫馬思通?”太上樓,有一個聲音隨風而來,這聲音清晰的鑽入馬思通的耳朵之中。
“回稟太上長老……弟子馬思通……”
在白裡面前,馬思通可不敢自稱長老,畢竟眼前這位的身份太高貴了……
“你上來吧,其他人也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跪着了……”
白裡的聲音依舊輕飄飄的,但是這話卻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因爲之前他們還以爲白裡是來興師問罪的。
馬思通從一樓往上爬,一路恭恭敬敬的爬到了最上面,此時最頂層的大門開着,一身黑灰色斗篷的白裡就站在窗戶邊,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可是馬思通卻絕對不敢這樣認爲。
馬思通作勢就要跪地行禮,卻被白裡託了起來。
“不用行禮,我不喜歡這些禮節……你進來坐吧……”
“弟子不敢……”開玩笑,馬思通就是再腦殘,這會兒也不敢在白裡面前坐下啊,白裡站着你坐着,你是瘋了還是咋的?
“那隨便你吧!”白裡說着轉過身來,此時目光聚集在馬思通的身上,隨之開口道:“你既然懷疑冷逸風,爲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宋賢?”
白裡這話出口,馬思通就感覺自己整個人如同被剝光了一樣放在白裡面前,這一刻馬思通終於明白爲什麼冷逸風會被發現了!
在青雲別院,冷逸風是主,他馬思通是副職,這個位置馬思通幹了十年,也不過是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對冷逸風微微有所懷疑,但是也不敢完全確定。
可是白裡卻一眼就看出了冷逸風有問題,而如今甚至連自己懷疑冷逸風的事情都知道,這簡直就是神靈啊!
馬思通不敢問白裡爲什麼知道,此時他知道面對白裡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就是了。
“回稟太上長老,這十年我在青雲別院之中不過是一個副長老,在這裡冷逸風無論權力還是地位都超越我太多太多……而且我就算想要跟上面說什麼也需要冷逸風審覈纔可以,而且我也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什麼,只是有些懷疑是沒有用的,冷逸風在宗內的勢力很大……”
“有多大?比宋賢還大嗎?”白裡臉上帶着一絲自嘲。
“這肯定沒有……不過在長老之中冷逸風的權力越來越大了……所以……所以我……”
“馬思通,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得好這別院的長老嗎?”
“回稟太上長老……”馬思通下意識的開口,可是這話出口之後馬思通才愣住了,這一刻他用一種近乎於難以置信的目光望着白裡。
說實話,今天白裡出現在這裡,馬思通覺得自己完了,白裡不會殺自己,但是肯定會罷免自己,讓自己滾回青雲門都是輕的,直接廢了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別院的長老出了問題,自己這個副長老有些鍋也只能跟着一起背。
可是馬思通萬萬沒有想到,白裡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要你啊我的,就說你可不可以!”
白裡一臉微笑的看着馬思通。
“我……我……我可以!”馬思通一咬牙一跺腳,這一刻他不知道白裡是在試探自己還是什麼,但是馬思通知道如果錯過這個機會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機會了!
而就在馬思通這話出口之後,白裡露出了微笑:“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別院的長老了!這是你的長老令,收好!”
白裡話語落下隨手抓起旁邊的一隻鐵杯子,手掌輕輕一甩,鐵杯子已經變成了一塊鐵餅,而白裡手掌在鐵餅之上輕輕的摸了一下,鐵餅上面便多了一個白字!
這白字鐵餅飛到馬思通手中的時候,馬思通已經呆了……因爲他很清楚這鐵餅代表了什麼!白裡在青雲門說的話就是聖旨,是不可被改變的,比如他現在說青雲門所有長老都必須換掉,那麼青雲門所有長老都要退位讓賢。
而此時白裡說自己是別院長老,連宗主都沒有資格質疑自己!
這一刻馬思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馬思通不比冷逸風差,無論修爲還是爲人處世,但是這十年馬思通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馬思通變得唯唯諾諾,夢想什麼的都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阿諛奉承,甚至很多東西都不敢去想了!
至於夢想?呵呵……馬思通可能都要忘了……如今提起馬思通很多青雲門弟子甚至都覺得他是酒囊飯袋怎麼配成爲長老,可是又有誰知道,十年前最快的刀不是冷逸風,而是他馬思通!
別人看不到馬思通的內心,可是白裡能看到,馬思通對青雲門忠心耿耿,他從小是個孤兒,在青雲門長大,他把這裡當成家,所以他纔會懷疑冷逸風,怕冷逸風破壞自己的家。
也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一點,白裡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撲通……”這一次白裡攔不住馬思通,馬思通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給白里扣着頭,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但是他的手緊緊的抓着鐵餅,因爲這塊鐵餅足以爲他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