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道劍光,飛逝而來,比月華更讓人驚心,這一劍之下,花船染血,扔酒壺的貴族公子脖子上有一道血痕,眼中的神色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不!”
“饒命,不要殺我!”
剩下的幾個貴族公子求饒道,跪在花船甲板上,朝着小船不斷地磕頭,他們知道,他們這是踢到鐵板上了,這艘小船上的人絕對不簡單。
一劍,直接斬了他們其中一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擁有什麼樣的身份。
沒有迴應,一羣人跪在甲板上,身體顫慄着,不敢擡頭,害怕擡頭看到的是劍芒,良久之後,他們慢慢的站了起來,往遠處看去。
千水湖上,月華如水,籠罩大地,一艘小船,依舊在慢慢的行着,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一老一少一船伕,構成了一幅奇異的畫面。
“史兄,王成死了,怎麼辦?”一個貴族公子問道,看向了另外一人。
“還能怎麼辦,那個青年是一個劍道強者,絕對招惹不得,是王成自己找死,怪不了別人,如實告訴王家的人就行了。”
另一個貴族公子看向遠方小舟,眼中一片駭然之色,他的一個哥哥是白山學院的人,還是高級學員,但是在他眼裡,他的哥哥和這人相差太遠了。
“公子,前面是千水湖上的一條特殊的水道,有奇觀異象,名曲樂道,想要從那裡通過,需要曲樂一首,不知公子可精通曲樂一道?”
船伕的聲音傳來,小船的速度放慢了,林軒看向前面,果然有一條特殊的水道,這是一條僅可供一條船前行的水道,裡面奇石怪相,異象紛呈,甚是壯觀。
林軒看了一眼前面的樊林,在船中央盤膝坐下,拿出了鳳棲琴,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曲樂道,入鄉隨俗,我也便彈奏一曲,船家,你且前行罷。”
林軒說道,手指勾動琴絃,奏出了一曲琴音,伴着月華,流入夜色之中。
“錚!錚!錚!”
琴音如流水,前一秒撫動人的心絃,下一秒又低沉下去,讓人有一種心酸的感覺,時而歡快,時而低沉,又時而急促。
一曲琴音,彷彿彈出了人生百態,彷彿是在講述一個人,征戰一生,取得不世功勳,封王拜侯,卻又爲了一個女人,情願放棄一世功名,跌跌撞撞的一生,最後走到了遲暮之年。
這一曲,將水道上的奇音都蓋了過去,除了這一曲琴音,水道里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沿途船隻盡皆停駐,無數人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艘小船,一老一少一船伕,遲暮老人站在船頭,青年盤膝坐於船心,奏起一曲塵世浮歌。
“此曲奏出塵世百態,彷彿不是一曲琴音,而是一個故事,一個震撼又讓人傷感的故事,此曲,近百年來,水道之中再無曲能超越。”
一艘船上,一個儒雅中年人說道,他的身邊一羣人震驚,齊齊看向小船上的那一個人。
“大都之中,身處權力漩渦中央,竟然還能有如此感悟,我樂千秋沒有白來一趟。”
樂千秋,大元琴皇,號稱一曲琴音可以度世,指的便是他,巔峰皇者,音殺一道的代表人。
他的話,便是曲樂一道的權威,一百年再無人能夠超越,也包括了他,如此,衆人才震驚,看向小船上的青年,滿臉的駭然。
他是琴皇承認都驚歎的人,看他的年紀,不超過五十歲,這是曲樂一道的天才。
“三月之後,千水湖畔,縹緲樓,邀小友一敘,不知可來否?”
樂千秋的聲音傳了出去,湖面上,無數人震驚,他們當然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也知道這個小友指的是誰,大元琴皇,居然主動邀人了。
縹緲樓,天下樂會,一百年一屆,這是大都的盛會,也是大元的盛會,他們自然知道,屆時,來自於五湖四海的曲樂之人都會來臨。
鬥樂、尋樂,琴、簫、箏……這是一個曲樂的盛會!
林軒凝眉,看向遠方,一艘船,船頭上有一個儒雅中年人,一身白衣,飄然而起,他就是大元琴皇,身後跟着無數仰慕他的人。
良久!
琴音息,小船劃出了水道,一個聲音傳出,所有人都是神色一震。
“三月之後,千水湖畔,縹緲樓,我會來。”
之後,聲音消失,小舟也慢慢的在視野中消失,水道中沉寂了許久。
過了曲樂道,小船繼續前行,沒有目的,只是行着,船伕的聲音傳來。
“公子,想不到你還是一個曲樂行家,雖然不懂,但是依舊能聽得出來,公子的琴音中含着一絲遲暮之意,公子,可是家中遭遇了大變?”
林軒淡淡一笑,看向船伕,倒是沒有看出來,這船伕還有一些眼力,能聽出這些隱含之音。
“船家,你在這千水湖上行了多久的舟了?”林軒問道。
“記不太清了,大約有百年了,千水湖上人來人往,遊人藝人,時刻都在變,唯一不變的就是我這艘船了,還有這千水湖泊。”
“船家可知道一個叫花雨的人?”林軒又問道。
“叫花雨的人,我沒有聽說過,但是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叫花雨亭。”
“花雨亭?”林軒神色一凝,看向樊林,明顯的發現,樊林的身形搖晃了一下。
“船家,去花雨亭。”
聽得林軒的話,船伕卻是搖了搖頭,林軒一怔,看向船伕,船伕開始解釋。
“花雨亭,這只是一個傳說,傳說當中,千水湖上,有一個花雨亭,亭中有一個女人,每當花雨亭出現之時,天上會落下花雨。”
“許多人循着傳言去尋找過,卻是從來沒有人找到過,久而久之,花雨亭已經成了一個縹緲的傳說,人們還給它編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林軒問道。
“百年之前,有一個女人來到千水湖,是爲了等候一個人,最後卻是沒有等到那人,她的淚水落於湖中,化爲一朵朵血花,這便是花雨的由來,那個女人所站的亭,也就是叫花雨亭。”
船伕緩緩道,船頭,樊林的身形一顫,又佝僂了一分,身上的死氣更重了。
這章有點晚,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