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少邋遢二人組

老道我本是天上仙

得罪那玉帝貶凡間

世間凡夫皆無我

狗肉美酒掛心間。

好酒,好酒!

一個邋遢道士手裡拿着一個火紅色的酒葫蘆,晃晃悠悠的來到破廟。

“咦!好濃重的血腥味。”道士把酒葫蘆掛在腰間,掐指一算,倒吸了一口涼氣,搖了搖頭,“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聶凌風兄弟夫婦,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的邋遢道士,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邋遢,眼光炯炯有神,從懷裡掏出一面古色古香的銅鏡。

道士咬破中指,手指銅鏡,嘴裡唸唸有詞,轉而大喝一聲,“給我時光倒轉,開!”一道璀璨的光芒,自銅鏡中迸出,光芒收斂,銅鏡上展現出了畫面。

雨夜,荒山,破廟。

一對落魄的小夫妻,就借宿在這裡,連日來的幾場大戰,讓這對小夫妻多次徘徊在生死的邊緣,身上遍體鱗傷。被雨打溼的衣服,夾雜着血水溼冷的裹在兩個人的身上,爲了取暖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在如此靜謐的夜裡,嘩嘩的大雨聲就顯得格外的嘈雜,突然毫無徵兆的雨聲停了,但是外面依然是黑漆漆的。

夜開始真的靜謐起來,猛然間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相對苦澀的笑了笑,看來仇家還是不肯放過他倆,很快馬兒嘶鳴的聲音,摻雜着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兩人抱得更緊了,女人將頭深深地埋進男人的懷裡,好像是便於取暖,又像是貪戀那絲溫暖,男人順勢抱緊懷裡的女人。

兩人一路逃亡,本以爲可以逃脫,但是現在看來,還是避不過了,男人捧起女人的俏臉,深深地吻在女人的脣上,兩人忘情的吻着,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外面的人似乎也忌憚這對小夫妻,而沒有闖進來。片刻的溫存,讓女人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

“風哥。”女人深情地叫着男人,男人看着女人,滿臉的幸福,一點也看不出已經危機四伏,“晴兒!”

女人拿起男人的手掌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男人的手掌在女人隆起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着。

“風哥,咱倆死沒啥大不了,只是可憐了咱們這還沒有出世的孩子,他還有幾天就出生了,我們一路逃亡,這次我們是逃不掉了,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女人眼中含着淚水,說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們還有機會,你不要做傻事,晴兒,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我們還有機會,我可以出去引開他們。”男人的眼淚已經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女人精緻的臉蛋上。

“風哥,我已經仔細的觀察過這個破廟了,沒有容我們藏身的地方,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我們死不足惜,只是我們的孩兒還沒有出生,就要這麼死在我的肚子裡,我真的不甘心,風哥求你了,答應我好嗎?”女人倔強的擡起頭,吻上了男人的脣,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無聲的滑落。

男人微微的點頭,女人欣慰的露出了笑臉,男人不忍看,轉過了臉。“風哥,幫我,我們一起弄個結界,把敵人暫時阻在外面,我需要時間。”

佈下結界,女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她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孩子,媽媽不能看着你長大了,你長大了可不要怪媽媽狠心啊!”

男人早已經淚流滿面,這個讓仇家聞風喪膽,殺人如草介的男人展現出了最柔軟的一面。

女人的雙手不停地結着印,最後輕輕的溫柔的印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層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暈,隨着女人不停地變換結印而隨之變化,女人蒼白的臉上汗水裹着雨水滴落,嘴角早已經沒有了血色,明顯看出來她在忍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男人不忍再看,牙齒把嘴脣都給咬破了,血順着嘴角滑落。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把男人喚醒,他看到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孩子,男人趕緊的跑了過去,女人朝着他微微的一笑,閉上了眼睛,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間。

男人緊緊的攥着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肉裡,他渾然不覺,女人最後的那個微笑,讓男人明白他不能倒下,也不能隨着女人而離開,他還有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孩子。不知道是困了,還是累了,孩子靜靜地趴在媽媽的懷裡,睡着了。

男人拿出早就在女人懷孕時準備好的襁褓,把小孩放在裡面,看着孩子熟睡的臉龐,男人心裡更加的疼痛,跪在地上,把女人緊緊的抱在懷裡,眼淚早已經哭幹了,順着眼角有着血滴下。

“晴兒,我們說好的生死相依,你卻獨獨離我而去,如今你扔下我們爺倆,可讓我如何是好啊。孩子很漂亮,很健康,他既然已經出生,那麼他就有必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男人說完話,走到孩子身邊,“孩子,是父親對不住你,我不能讓你母親一個人孤單的離開,我會陪她一起走,孩子你就只有聽天由命吧。”

說完,男人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孩子的胸口,淡紅色的光暈浮現,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在孩子的胸口浮現出一條騰飛的蒼龍,若隱若現,就如同活了一般。

做完這些,男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把孩子用雜草蓋住。然後抱起女人,“晴兒,就讓我們夫妻最後一次並肩戰鬥吧。”說完大踏步的走出破廟。

一個滿臉滄桑的年輕人,懷抱着一個女人,在破廟門外,站立雨中,周圍圍滿了蒙面的黑衣人,年輕人就如同無視這些人的存在一樣,溫柔地看着懷裡的女人。

“晴兒,風哥陪你一起走,讓這羣宵小爲我們夫婦陪葬,能跟晴兒生死相依,我聶凌風也不虛此生了。”

說完,縱聲長笑,周圍的黑衣人隨着他的笑聲,不斷的消融,恐懼聲,求饒聲,此起彼伏,最終所有的人都如同化形一樣的消散在雨中,就連血水都沒有留下,包括聶凌風跟他的妻子溫雨晴。

道士噴出了一口鮮血,自嘲的笑了笑,還是自己道行不夠,能算到開始,卻往往沒辦法預算結果。剛纔凌風兄弟所用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龍嘯九天,果然霸氣十足,只可惜龍嘯九天的代價卻是燃燒自己的生命。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平慰此生,可惜造化弄人,我老道又要奔走世間覓知音了。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從破廟內傳了出來。“嗯?”邋遢道士走進了破廟,循着哭聲發現了襁褓中的嬰兒。

“無量那個天尊,阿米那個陀佛!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嬰兒,難道是......”邋遢道士心裡一驚,趕緊的把孩子抱在懷裡,看了看四周無人,隨即袍袖一甩蹤跡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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