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行的目光,被那尊青銅龍鼎牢牢吸引住了,怎麼也挪不開。
銅鼎的樣式古老且質樸,沒有太繁瑣的樣式和花紋,顯得簡單卻磅礴大氣。
除了六耳和九龍做裝飾之外,鼎身上還刻印了四行古老的文字。
哪怕以他的見識和閱歷,也無法辨認出那是什麼字。
他只知道,這尊古樸滄桑,神秘大氣的銅鼎,定然是他將要得到的天罡神火鼎!
神鼎紋絲不動的矗立在祭壇之巔,鼎身泛着一絲暗紅,散發着恐怖的高溫。
銅鼎之內,更蘊藏着無窮無盡的天風流火,從九條神龍的口中噴出來,形成九道龍形火柱,經久不消。
紀天行目光精亮的盯着神鼎,正爲之讚歎和心動。
但就在這時,一道清冷而威嚴的女子聲音,陡然在山洞內響起。
“你是何人?”
紀天行頓時被驚醒,立刻扭頭望向山洞的北方。
只見,山洞北方的邊緣,有一座十丈高的高臺,上面擺放着一張寬大的寶座。
那張寶座十分精緻華美,鑲嵌着各種暗紅、暗金、炫紫色的寶石,散發着神聖華貴的氣息。
最重要的是,這張寶座對修煉大有裨益。
在華貴的寶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青色長袍,衣飾華貴的老嫗。
老嫗看起來像是七老八十了,滿頭及腰長的頭髮,已變成了銀色,用玉簪盤成一個端莊優雅的髮髻。
但老嫗的面容卻不顯蒼老,皮膚依舊白皙柔嫩,與三十多歲的婦人也無區別。
她的面相稱不上秀美,卻有一種端莊素雅的氣質,顯得極爲高貴。
她的雙眼明亮而深邃,蘊含着智慧的光芒,卻不咄咄逼人。
哪怕她凝視着紀天行這個不速之客,渾身散發出敵意,眼神也並不兇狠。
紀天行相信面由心生,看這個銀髮老嫗的面相和眼神,便能猜出她定然是個宅心仁厚,慈祥的老人。
但是,即便銀髮老嫗的氣息溫和,體內卻蘊含着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
她的氣勢無比強大,猶如山嶽般雄渾,令紀天行望之而心生敬畏。
他幾乎立刻就能斷定,銀髮老嫗的實力,早已超越煉魂境,達到了元神境!
沉默了一下之後,他便大大方方的現身,走到山洞中間,朝着銀髮老嫗遙遙一拜,鞠躬行禮。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報上姓名,銀髮老嫗看清他的面容之後,頓時就面色劇變。
她原本端坐在寶座上,一直在打坐運功修煉。
此刻,她駭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紀天行,竟然‘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你……?師……師尊?”
銀髮老嫗的神色十分複雜,雙眼中精光閃爍,眼眶竟有些溼潤了。
她手扶着寶座,身軀顫抖的站起來,連忙邁步朝紀天行走來。
紀天行剛要說出口的話,立刻又咽回肚中,滿腔疑惑的望着銀髮老嫗。
“奇怪,我還沒有自報姓名和身份呢,她爲何如此情緒激動?
不對啊,她根本不認識我,就算見到我了也不可能如此激動……她一定是認錯人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對銀髮老嫗說道:“前輩,若晚輩沒猜錯的話,您便是神隱宗的水掌教吧?
晚輩紀天行,乃是天辰域的域主,特奉帝君之命,來神隱宗拜會水掌教。”
說罷,他還拿出山河印,雙手捧在掌心中,呈給銀髮老嫗鑑別。
銀髮老嫗頓時身軀一僵,愣在了原地。
她皺起眉頭,雙眼緊盯着紀天行,沉默的打量了許久,才低聲呢喃一句,“不可能……世間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片刻後,她才壓下滿腔的震驚與激動,情緒恢復平靜。
她雙眼緊盯着山河印,仔細觀察片刻,又上下打量了紀天行幾眼,才語氣平靜的開口道:“老身正是神隱宗的掌教,水若渝。
年輕人,你方纔說,你是天辰域主紀天行?”
“不錯,正是晚輩。”紀天行把滿腔疑惑壓在心底,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水若渝仍緊盯着他,繼續問道:“你是奉了人族帝君之命,特來本門尋找老身的?”
“正是。”紀天行再次點頭。
他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暗暗嘀咕着:“原來神隱宗的掌教名叫水若渝,如此優雅的名字,年輕時定然是絕色佳人。
不過,她可是一派掌教,元神境的強者啊。
剛纔她究竟把我認成了誰?竟然會如此失態,情緒如此激動?”
這時,水若渝轉身走回到寶座上,動作優雅的坐下了。
她居高臨下的望着紀天行,目光深邃,語氣威嚴的道:“既然你自稱是奉了帝君之命,那你可帶了帝君的諭令?
若是沒有帝君的親筆諭令,縱然你說的天花亂墜,老身也不能饒恕你擅闖禁地之罪!”
紀天行早有準備,連忙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帝君的親筆諭令。
“水掌教,晚輩擅闖禁地,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貴宗將神鼎和帝庭之事隱藏的太深,連門中長老都不清楚,晚輩見不到您,纔出此下策,擅自闖入此地……”
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說罷,便揮手打出一道金光,裹着帝君諭令飛向水若渝。
水若渝伸手接下諭令,揮掌打出道道金光,施展秘法解開卷軸上的封印。
片刻之後,卷軸才徐徐展開,懸浮在她面前,亮起了耀眼的金光。
紀天行也不知道,帝君的諭令中寫了什麼。
他只看到,水若渝看到諭令中的內容時,面色發生了微妙變化,眼底還閃過一抹震驚和不可思議。
甚至,水若渝還沒看完諭令,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這讓他心中愈發疑惑,暗暗猜想道:“帝君在諭令中說了什麼?不就是取走神鼎嗎?”
良久之後,水若渝看完了諭令,纔將卷軸收起,鄭重地裝進空間戒指裡。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紀天行,眼神十分複雜,似乎有些激動,又心中充滿了感慨。
沉默了一陣之後,她纔開口問道:“紀天行,你當真是……劍神的傳人?”
紀天行怔了一下,沒想到水若渝隻字不提神鼎,卻問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