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天行這番話,孔天心頓時臉色一變。
乾坤宗偏安一隅,大多都坐井觀天,對中州局勢並不瞭解。
整個乾坤宗裡,只有他最瞭解中州的情況和消息。
當然,也只有他心裡最清楚,乾坤宗再怎麼輝煌鼎盛,也絕對沒資格藐視天驕帝子。
尤其是,這位天驕帝子還是人族第一天才,帝君親自選拔的天辰域主!
孔天心低下頭,向紀天行拱手行禮,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連忙解釋道:“紀公子何出此言?本門弟子安素婉,確實成了尊貴的天妃,但本門絕不敢恃寵而驕,更不可能因此對域主大人不敬啊!”
紀天行只是滿臉冷笑的看着他,懶得再跟他廢話。
衆多長老和執事們,個個都傷痕累累,滿身鮮血的從地上爬起來,將紀天行和孔天心等人圍在中間。
原本,他們見宗主孔天心來了,還以爲有人撐腰,終於能出口惡氣了。
他們卻沒想到,孔天心不但不憤怒,不敢對紀天行發難,還擺出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
衆位長老和執事們,只覺得十分屈辱和憤怒,非常不解。
爲首的大長老,滿腔憤恨的低呼道:“宗主!分明是紀天行仗勢欺人,他仗着天辰域主的身份,就不把我們乾坤宗放在眼裡!
他不但擅闖本門的山門,打傷了三十多個護衛,還將李長老打的重傷昏迷。
我們出面阻攔他,沒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動手,把我們全都打傷了!
宗主,您絕不能被他矇蔽了,更不能向他屈服啊!”
另外幾位長老也紛紛附和,義憤填膺的控訴紀天行的罪行。
“宗主,紀天行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乾坤宗絕不能任他欺辱,否則顏面何存?”
“宗主,紀天行如此囂張跋扈,難道我們還要忍氣吞聲嗎?您現在就將此事稟明天妃,天妃一定會爲本門討回公道的!”
“對!天子和帝君冕下,絕不會縱容紀天行如此欺壓本門!”
“宗主,若您今日不將紀天行繩之於法,以後我們乾坤宗如何在永安域立足?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聽到衆位長老們的痛呼聲,紀天行和姬珂都表情輕蔑的冷眼旁觀着。
孔天心卻被衆位長老們氣得渾身發抖,整張臉都黑如鍋底,雙眼中爆閃着兇光。
他怒瞪着幾位長老們,聲如悶雷的怒喝道:“住口!一羣混賬東西,你們犯下如此大錯,還敢顛倒是非黑白?”
衆位長老和執事們頓時愣住了,都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緊盯着孔天心。
他們都以爲自己聽錯了,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
大長老回過神來,滿腔屈辱的低呼道:“宗主!您怎能如此糊塗?我們乾坤宗也有傲骨與尊嚴……”
還不等他說完,孔天心情急之下便揮手打斷了他,“大長老,你給本座閉嘴!”
大長老身軀一僵,雙目怒瞪着紀天行,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其他長老和執事們,全都目光憤恨的瞪着紀天行,氣得怒火狂涌,卻只能強行忍耐着。
場中的氣氛極其緊張,雙方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爆發更深的仇怨。
如此緊要的關頭,乾坤宗若是處理不當,便會遭到重創,甚至面臨滅亡之災。
孔天心果然不愧是一宗之主,智謀過人,城府極深。
他深呼吸一口氣,壓下滿腔怒意,面色平靜的望向紀天行,語氣恭敬的道:“紀公子,此事確實是本門弟子冒犯了您,孔某在此代弟子們向您賠罪!
但本門絕無冒犯您的意思,這其中必有誤會,還請您前往待客大殿暫坐,休息片刻。”
“這個孔天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深謀遠慮,很識大體,的確是個人物。”
紀天行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表面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隨後,孔天心派了兩名隨從護衛,帶着紀天行和姬珂前往待客大殿就坐。
待兩人離去之後,孔天心才黑着臉對衆位長老執事們說道:“你們都跟本座去密室,把事情說清楚!”
說罷,他帶着衆位長老和執事們,進入議事大殿左側的密室中。
密室裡光線幽暗,有強大的陣法保護,在此商議大事,不怕被人窺探和聽到。
孔天心當先進入密室,坐在一張玉石大椅上,目光威嚴的望向衆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本座從頭到尾的講清楚,不得有半句虛假!”
衆位長老和執事們在密室中站定,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人敢開口回答。
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是聽到消息才趕去支援的,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和詳細經過。
大長老正想開口說話,孔天心便狠狠瞪了他一眼,“大長老,你最好閉嘴!你是最後到場的,不可能知道事情起因!”
這一句話把大長老噎個半死,滿腔怒意都卡在喉嚨裡,憋得他面紅耳赤。
片刻之後,纔有一位鼻青臉腫,滿身是血的黑袍執事站出來,有些畏首畏尾的道:“宗主,屬下今日值守山門,當時正在山門內,親眼目睹了起因和經過。”
“那你來說!”孔天心目光威嚴的望着他,沉聲喝道:“若有半句不實之言,本座砍你腦袋!”
那黑袍執事嚇了一哆嗦,連忙點頭道:“是!屬下定當如實稟報!
一刻鐘之前,紀天行和那少女來到山門前,被護衛隊長攔下了。
那少女讓護衛隊長向宗主您稟報消息,說天辰域主和妖族公主來訪,有要事與您商談。
護衛們鬨堂大笑,根本不信他們的說辭,開口嘲笑了他們幾句,還要出手擒拿紀天行和那少女,各打五十鞭子,轟下山去……”
聽到這裡,孔天心狠狠皺起眉頭,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大長老也意識到不妙,但心中不甘,很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這也不能怪本門護衛,他們是盡忠職守,履行職責。
他們身份低微,又沒見過紀天行,怎麼可能隨便相信他們的話?
要怪只能怪紀天行,他既不遞上拜帖,也不拿出域主的信物,誰能相信他是天辰域主?”
孔天心頓時氣極而笑,指着大長老怒罵道:“混賬!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紀天行可是堂堂的天辰域主,人族第一天才,名震天下的天驕帝子!
他大駕光臨我們乾坤宗,還需要給你遞拜帖?你當你是誰?
一羣山門護衛而已,對他而言就是螻蟻,他怎麼可能出示域主信物?你會對地上的螞蟻出示身份令牌嗎?
而且,就算他拿出域主金印,你能認得出來嗎?你見過域主金印嗎?你能分辨出真假?”
大長老當場被駁斥的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紅的發紫,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其他幾位長老和執事們,本來也是同樣的想法。
聽到孔天心這番話,頓時都慚愧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