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玄燁氣極而去的背影,萱萱長出一口氣道:“姐姐,你實在不應如此。”
“哦,那依你之見,我又應當如何。”我反言詰問,“媚顏屈膝嗎。”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其實我雖爲婕妤,但這只是一個稱號而已。燁哥哥於我,不過是兄長之愛,並無男女之情。”萱萱並未正面回答我的話,只是重啓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話題。“從小,我與燁哥哥一起長大,一起纏着父尊學音律,一起闖禍,一起捱罵。你知道嗎?當時他雖貴爲皇子,但他卻無任何紈絝之風,任憑父尊怎樣罰他,他都依言照做。從小時,他便護着我,不讓我受到一點傷害。”萱萱似是陷入了回憶中,不能自拔,嘴角噙滿了微笑。
兀自繼續道:“記得有一次,我因好奇,便與燁哥哥商量着要去把父親的七絃琴偷出來。當時,燁哥哥就阻止我說,那是老師的心愛之物,弄壞了你就死定了。但我卻絲毫不懼,拍拍胸,大言不慚道,不會死,我是他的心肝寶貝兒,你是當今皇子,他有幾條命都不敢動我們的。可結果你猜怎麼着。”萱萱說道這裡,突然斷了,回過臉來問我。我茫然的搖搖頭,表示不知。
“可後來,任憑我巧舌如簧,燁哥哥就是不肯隨我去偷。以至於我在實施計劃的過程中,因人力不足,而被華麗麗的逮到。那把琴,原是母上與父尊的定親之物,母上去的早,父尊便把對母上所有的思戀傾注於琴中。父尊當時氣急了,當場便要對我實施家法。燁哥哥慌忙攔住了父尊,說是因爲他好奇,才唆使我去偷的,一百多條湘妃竹鞭的印子,就在燁哥哥悽慘的叫聲中,烙在了他身上。”
“可那終究只是曾經,人是善變之物。”我不屑強辯道。
萱萱笑笑,繼續道,“後來父尊病重,便將我託付給了燁哥哥,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作帝王妃,奈何,燁哥哥卻做了帝王,並將我強行納入宮中。我曾經恨過,所以當他問我想要的居住之所時,我選擇了踏蓮居。當時,燁哥哥只是輕聲一嘆,便如我所願。直至後來,在這裡活了太久,才明白,燁哥哥的所爲,不過是爲了守護我而已。”
“守護。”我不解。
“誰人不想守護自己所喜之物,若無難言難逆之事,誰又願捨棄自己擁有之物?自我進宮後,燁哥哥從未臨幸於我。他說,若有朝一日,我心有所屬,他便會傾盡一切,圓我所願。從那一刻,我才清楚,原來帝王竟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想要守護之物竟如此難以成全。他們看似擁有一切,可是卻是揹負了一切。自燁哥哥登基以來,我便未曾見他真心笑過,直到她的出現。”
“我想,你一定也深愛着他。”我笑笑,心卻在不斷浸涼。“不然,這些年來,你何以無一心儀之人。”
“不,曾經,我也這樣以爲,直到後來他的出現。”
“他。”
“嗯。”萱萱無奈的笑笑,“可是對於他的一切,我一無所知,茫茫人海,我又能怎樣追尋,更不說,我還被囚於這座宮牆之內。”
(本章完)